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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记（下）：六万美金一年的私校、同学非富即贵，与免费大拨轰的公立学校，这名纽约六岁儿、肉肉胖、她更爱哪一家？（狗血、多图！）

文摘   2024-10-28 08:03   美国  
上集说到转学，往哪儿转呢？
我家比较奇葩，择校就两个原则：
一、孩子喜欢。
二、离家近。
同楼有选择去上城某所历史悠久的著名私立女校（能从幼儿园一直读到高中，咱们简称它为C校吧）的小朋友们。我跟两位妈妈碰巧都算熟悉，两位妈妈非常温暖地提供了许多C校从报考程序到具体老师、班级的信息给我。学校确实很棒，校服漂亮，两位小姑娘活动丰富、有交到好朋友，过得蛮开心。 
然而了解了孩子们每天的行程之后，感觉这作息不太适合我家。最迟每天六点半就得起床了，七点坐校车或者自己开车送去，正值早高峰，单程颠簸一个小时。天天花两个钟头在路上。肉肉胖还是晕车体质。
又问了胖胖自己对于C校的想法。没想到她倒不介意通勤本身——她说可以跟小伙伴一起搭校车、也挺好玩的。只是，她对于得早睡早起、和没有男生这两点蛮介意。我和J也更希望孩子在男女混校里学习，毕竟社会是两性组成的，她日后总要与另一性别的人共事、85%的可能性还会跟异性别的人谈恋爱、生活，从小多一些对异性的了解我觉得是件好事；而男孩子女孩子的平均思路、行为习惯在这个年纪已经有差别了，我也希望肉肉胖能吸收一些不同的视角与思路。（毕竟，两位芳邻家中就有亲弟或住得近、往来密切的表兄弟的，而胖胖除了同学，就没有什么exposure to男孩子们。）
三来，我们对于她的课业成绩持放养躺平的态度。虽然该校高考升学率、分数都非常赞，但是，邻居坦白相告，学校拿到漂亮数据是靠年年往下刷人、劝退，并非把所有娃都教成好成绩、而是不断地淘汰成绩底部的孩子、每年吸纳成绩好的新生。所以她家小朋友虽然入了学，保持留校晋级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这种压力，我确实不想女儿在6岁就开始承担。还是宁愿她，童年过得无忧无虑、快乐轻松。
所以综合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往这个方向走，不过不排除等娃大些了，她自己愿意去女校的话，再重新考虑——反正该校是可以插班进的。
那么，就近读的话，公校的选择，就浮出了水面。但是有个问题：次年想留在A校的话，5月就报名录取截止、学费就得预付了；而公立系统转校的申请，那会儿都还没开始呢。要拿到入学通知，更是8月的事。怎么办？要不要承担这种 “暂时无校收纳该生”的风险？
就在我们犹豫时，A校招生办开始邮件轰炸催我家的续读申请。语气里有种 “你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的威胁感。我和J，也轴。属于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对方口吻越煞有介事，越没兴趣再升读本校了。哪怕homeschool一年、我们在家教她，也无妨。
那段春日很有趣，我家集中了能想到的和不能想象到的各种鸡飞狗跳，儿童保护公署那边还没结案，邻人每次问肉肉胖下学年去哪呀我们都是 “我们也不知道呢，目前还没任何录取通知书”（事实上，是任何申请表都还没交），大家看着我们仨，感觉在看外星人。（纽约大家卷起来也是可以很卷的。恨不能提前三、五年计划好娃在哪读。我们这种躺平的算少数吧。）
暑假来临，终于公立系统转学插班申请通道开放了。J填表、我复查，材料齐全，签字提交。我们申请了两家公校，一家步行六分钟（D校），一家步行十三分钟（B校）。一个多月后，接到十三分钟以外那家的录取通知。并且不久收到电邮，邀请我们预约参观校园。
达地、肉肉胖、我、爷爷，一行四人，叽里咕噜地溜进暑期静悄悄的学校大楼里。一去，就被震撼了。
真是，比A校，宽敞太多！孩子们有户外操场，有专业尺寸的篮球场馆，那个午餐食堂，是可以做米其林三星餐馆的——环形落地窗，望着自由女神与湛蓝海面，美轮美奂，墙壁上有很艺术的瓷器埿于墙壁表层的设计。
带我们参观教室、体育馆、实验室、食堂等各处设施的学校行政人员，一位大约五十岁上下的女性。妆容淡雅而脚步轻盈的她，跟我们讲了她家与此校的故事：
她是室内设计专业的——学校食堂墙壁设计、就有她的一份功劳；有了女儿就开始做全职妈妈，孩子在B校建立的那一年，刚好入读PreK，是新学校第一届学生。那时学校各种人员不齐；她不断地充当志愿者、救火队，从帮着班级老师出游维持秩序，到帮着图书馆购书，各种各样的志愿岗位都干过。除了能陪伴孩子以外，也是真心有兴趣参与这个学校社区。志愿义工，一做就是十年。现在，她的女儿已经升入全市最好的、以理科闻名的公立高中之一，而她在三年前获得了公立教育系统的行政管理工作offer，现在是本校正式员工了。十多年来，既全程参与了孩子的成长，也同时为自己的职业道路另辟蹊径——教育系统的医保、福利、退休等待遇都不错，又可以天天看着孩子们——她很满足自己的状态。
她语速飞快，每一根头发都跳跃着，整个人焕发光彩。我对这样一名兴致勃勃地工作着的招生处人员，怀有大大的敬意与好感。肉肉胖就，更是乐得上窜下跳，当天就不想离开学校美丽的食堂，趴在窗户边看啊看，把墙上镶嵌的各式瓷盘子摸啊摸。
我们当日回到家就复函接受录取了。没有再等候更近的那一家D校。那家的考试成绩也不错，据说班级更小些，更重视学术、气氛更严格肃穆，而B校更好玩些——这是一位家里兄妹二人分别在B校、D校的朋友告诉我的；胖胖本就是从小班小校转出来的，她更想体验一个大一点的环境。我也愿意她去更有趣的地方，而不是更严肃的、学术氛围的地方读小学、初中。
9月4日开学，我们8月底接受录取。而到底编她入一年级的哪个班，直到9月2日才知道，9月3日，才拿到老师的信息。
真是，一分钟没耽误、一分钟没提前。
开学报到日，我们正愁娃会 “格格不入”，因为大部分孩子都是已经入读至少一年了、彼此认识的，全都三五成群，而胖胖东看看西看看不知往哪儿站才好。这时候达地干了一件出奇漂亮的事：他瞄到旁边一家三口也是满脸迷茫、立刻问对方是否也是插班转校生。果然是！而且，碰巧还是同级同班的。两个小女孩迅速建立了友谊。看着金色披肩发和棕色披肩发一弹一跳地手拉手走进校门，我俩大大松了一口气！班级里有一个朋友，跟零个朋友，是天壤之别。


开学以后，惊喜频出。
肉肉胖本人最开心的，有两件事：
一是，午餐质量比从前好了。无论从就餐环境还是食品口味，她都很满意。有中式饺子，有披萨意面，各种三文治、汉堡、鸡块、炸鱼等等每天轮流的主菜，有开放式的蔬菜沙拉台可以无限自选，有简餐零食可以拿了就走。很感动公立系统提供给孩子们的午餐，这么良心。同时也灵活，允许家长准备便当、带进学校吃。（A校是不允许的）。
看到胖胖很喜欢学校食堂饭菜以后，我给她准备便当盒，就从带饭变成只是带一些小零食果品，做个番茄小兔子啦，摆个饼干笑脸啦，提供某种开箱会心一笑的、爱的充电，让她觉得温暖，而早已经不是为了果腹。（上周四我把翘胡子薯片往饭盒其中一格里倒时，才发觉，啊呀，都见底了、全是碎渣子。瞬间担心胖胖开盒子看见了感觉妈妈是不是不爱她了、在食堂伤心！老母亲急中生智，补救了一条细长cheetos（奇多脆辣膨化起司条）在上面，拿给正吃早餐的胖胖看：“你看、今天给你带的是神马？？！”娃一脸懵，我得意告之：“这是一条红色肉虫、正爬在沙滩上！” 娃大乐。）
二是，选修课每天都有！可以自选项目的时段，从前不是每天有的（当然也可能，只是K和一年级的区别，而不是校际区别）。自主权大了，娃特别乐意的。而且，有趣的是，在她连续选了几次她熟悉、喜欢的绘画课后，她开始，探索那些从前她不熟悉、不擅长的课业内容。我很欣慰六岁的小朋友能有这个勇气和好奇心，不介意 “自曝其短”。
而让我最开心的是，课后活动班（大概3点半到4点一刻）竟有几十种选择！今年，给她选报了：芭蕾、手工、科学小实验、木偶戏和珠宝制作。她上了俩月，目前最喜欢科学实验，最不热衷的我心心念念想去学的芭蕾——因为，“妈妈，芭蕾课我都不能坐着哇！累！” 
我：“That is the point。你不能天天一动不动。总得有一项体育活动。下学年，你要是不复选芭蕾，妈妈给你报名足球课？再不然排球？击剑？跆拳道？”
“呃，那算了，我还是学芭蕾吧。”
过两年，她就够戏剧班年龄线了，到时，学校将会发现，这是一个，多么能演、爱演的娃！
而四年级，她就有资格参加的游戏APP编写课后班！肉小胖到时说不定真能实现她写Minecraft Mod（修改加强电脑游戏《我的世界》）的梦想！
看着天天有这么多好玩的活动，我很羡慕。天天幻想着混进娃的学校里，跟她同班，再上一次小学。我俩往学校走的路上，老是热烈讨论如何把妈妈缩小、化妆成肉肉胖的妹妹、一起去上课。接娃放学时，则会收到她给我编的手链啦珠串啦种种小饰物、聊慰我无法跟她同去上学的缺憾。
达地也很高兴，有了用武之地——拔刀相助学校图书馆解决一个平板电脑技术问题，当日还接上娃，一起进了高年级使用的实验室，让肉肉胖提前体验了一下 “编程”、 “上班”。

短处？当然也有。
公立学校老师对家长是不会像私校那么的pamper（照顾情绪和宠着）；比如，家长会时长在私校可以长达一个小时，而公立就只是十分钟——老师需要面对的同学人数多嘛，相应分跟每家的时间就少些。这一点短板，对我和J都不算重要，也就不介意。
总之，肉肉胖在新学校，立刻适应、融入，目前为止过得充实欢乐；对我和J而言，学校则远超我们预期——J小时候在长岛读公立、虽然也是不错的学区了，但是据他回忆可远没有这么好玩。什么选修啊、课后活动丰富性啊，甚至午餐，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其实择校，是非常个人化的选择，并非哪个评分、理念或是排名，就能保证孩子与学校之间的chemistry的。B校从纸面上看，似乎远没有A校“含金量”高，然而我家切实的体验是B校的生活更适合肉肉胖这个小朋友。
而适合这个孩子、这家人的，并不一定就适合另一个孩子、另一个家庭。我们对学术方面要求低（或者说，认为孩子成绩与学校关联度并不高），只希望娃能多交朋友，多点好玩的事情，过得开心，不要厌学就是胜利。
而且肉肉胖已经不太需要老师close attention，比较独立自主、会自觉听课，也更喜欢自己安排时间；那么大班、选修多，就并不影响她的体验。假若学术成绩对家长而言很重要、并且相信学校与个人成绩关联度很高，又或是小朋友比较需要师长一对一的关注和督导时，那么B校可能就不是一个首选。
祝愿我家这个一年级生，和所有刚开学、刚转校的小朋友们，都在自己的学校里，找到友谊，获得爱，吸收好多好多能量、技能与知识，产生好多好多奇思妙想，创造出属于你的世界。（哪怕一时得面对一些你不喜欢的课程，又或是你不喜欢的老师、同学，也记得，这是、暂时的；记得给自己找乐子，跟自己说："今天，又是【填入你的名字】成功坚持上完学的一天！我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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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青在美国
我是每青，一个在美国生活了20年的北京姑娘。跑过美国很多州，干过空姐、卖过茶叶、最近10年来在纽约做律师。律师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金融大鳄、科学家、明星、杀人犯--总之人间百态见了不少，忍不住来跟大家说说。希望您能够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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