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江自幼痴迷于绘画,在家父吕云所先生的熏陶与教导下,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创作上,都对太行山脉怀有一份真挚亲密的情感。在天津美术学院学习期间,其造型能力、色彩感受以及笔墨运用都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再到近些年的创作实践,面对日新月异的新农村景象,他在大量实景写生的基础上发掘新的创作素材,以泼墨、破墨、积墨三种墨法将太行山脉的自然美景与个人情怀完美地融合呈现,既继承了“北宗”山水厚密繁茂的苍劲景象,又兼具了“南宗”山水洒逸俊秀的唯美意境,并且融入了家父太行山水诗意壮美的气势,力求做到黄宾虹所讲的“笔墨精神,千古不变,章法面目,刻刻翻新”。
虽然吕云所先生“积墨熏染”的太行山水对吕大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不能忽视的是,他能够取得今天的艺术成就更离不开自身的努力和付出。因此,继承家父的衣钵对于对吕大江来说,既是艺术生涯的至高起点,也是创作实践中的最大压力。
从“起点”上来看,作为一位卓有成就的艺术家后人,吕大江的创作生涯首先得益于家父为他提供了旁人无可企及的“起点”,得天独厚的优渥条件可以让他更为频繁、密切、便捷地接触到优秀的作品、高超的技艺以及前辈大家在创作理念上的深刻见解与新知,近水楼台先得月,使得吕大江很早就攀上了太行山峰,登高望远,大展宏图。
从“压力”上来看,艺术家的后人往往容易淹没在先辈的身影里面,难以开创出鲜明的艺术面貌。这对吕大江来说亦是如此,他必须先超越父亲这座大山,而后再寻求创新,更加艰难。但综观吕大江的山水作品,如今显然已经做到了从艺术风格上与吕云所先生拉开距离——吕云所先生注重的太行山的“势”,吕大江则是在有意省略花草林木等琐碎细节后,强调太行山脉的“骨”,即是“在繁复之中求单纯,在变化之中求简洁”,所以他以更多的线条来体现了太行山脉苍茫雄劲的自然韵味。
另外,在吕大江的太行山脉创作体系中结合了现代艺术的形式语言,尤其是在写生上采用了不同的手法和技巧,以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和表现性,或是严谨细腻,或是宏大粗犷,或是坚凝浑厚,或是率性风发。
但整体而言,吕大江的太行山系列绘画,其特征是“满、密、厚、重”。加上对宋代山水绘画传统的汲取,将太行山恢宏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说,吕大江的太行山水系列创作,是发轫于对古代绘画的传承,成型于与现代艺术的融合创新,进而形成了独树一帜的笔墨语言。
实际上,吕大江的皴法与斧劈皴最为接近,用笔雄阔,运用豪放,其独特的点状皴法可以将树、石浑然一体,既表现了一种厚重、浓郁、大气的北方山水形貌,也梳理了自古以来文人绘画冷凝、清俊、箫瑟的抒情姿容,形成了一种至大至刚的审美体验和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但吕大江表现的太行山脉与古人不同,他从视角上俯瞰太行山脉的脊梁,由近及远曲折递推,并在造型上虚其轮廓,将线条暗含在笔墨肌理之中,再以松动而灵活的细笔精皴表现美好的太行景象,使得整幅画面的气象感觉饱满而热情,即所谓“胸有丘壑方能笔下生风”。
反复观看吕大江的绘画,会发现他在创作中尤善用“气”,特别是灵秀润泽之气盈满画面,以确保画面“气韵生动”“雄秀结合”。氤氲的笔墨和洒脱的情致将太行山水描绘得巍峨壮观、顶天立地。与此同时,在自然写生的过程中尤注入了唯美的情愫和真挚的情感。
虽然吕大江的画面中没有出现人物形象,但我觉得恰恰是传递了厚重的人文精神,在抒写自然山川的雄伟壮丽之余,也让观者获得了灵魂上的滋养与慰藉。因此,吕大江的山水画还体现了在当代美术园林中弥足珍贵的新时代文化精神。再者,吕大江也是一位“苦学派”的艺术家,许多大尺幅的创作均是细笔勾画,千笔万笔的精心描绘足以见证他对艺术的投入与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