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吴小钧在银杏叶大道上偶遇白璐和她的同伴,起初只是单纯地欣赏,她们的青春、阳光、明媚,正是他所希翼,所欠缺的。
欣赏的同时,他觉得积压在心中数年的抑郁、桎梏、束缚,在一点点被眼前的明媚同化,继而被清洗被过滤。不是他阴暗,而是以往找不到阳光。
吴小钧正在经受炼狱般的脱胎换骨,他想利用她们身上的能量把自己身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哪怕不是一扫而光,剩下的微乎其微,他会自行处理。
沉醉不知归路的吴小钧正如饥似渴地释放时,却被白璐无情掐断,突然而至的戛然而止,把吴小钧再一次掷向了万劫不复。
吴小钧把怨气撒在她们身上,尤其是白璐,她向他投来的表情中,让吴小钧对她的怨恨更近了一步。于是吴小钧有意无意地跟在她们身后,最后到了白璐家。
当把白璐的一切摸得清清楚楚后,吴小钧就开始泄愤。
望着已经瘫痪在沙发上的白璐,吴小钧异常兴奋,仿佛心中的积怨随着白璐的惨不忍睹而向外流淌。
正是这样的流淌让吴小钧欲罢不能,他想用白璐的痛不欲生清洗自己身上的积怨。可他不是专业的S手,更不具备专业S手的冷酷。所以在面对白璐的痛苦不堪时,他一边释放,一边责备自己。
这种情况下,吴小钧开始自我救赎,这样做,是不是在向深渊的更远处划去?
2
吴小钧在自我救赎,迷迷糊糊的白璐也在自责。
这道关系到她生死的门,为什么就被她轻易地打开?“你一个人住,那扇关好的门,轻易不能给陌生人打开,一旦打开,迎接你的也许是万劫不复。”母亲重复了上万次的叮嘱,她活生生的给忽略了。
以往总是嫌母亲太唠叨太磨叽,对于她的叮嘱采取了敷衍,或者根本就是没走心。如今身陷囹圄,就是忘了那句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的叮嘱,她以为的唠唠叨叨,恰是她的救命稻草。
既然已经失去了一次抓住救命稻草的机会,那么对于第二次的机会,白璐不想错过。
“你我无冤无仇,如果我某点触犯了你,让你不舒服,请原谅我一次,以后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看你不是那种从小就坏到骨子里的人,所以求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白璐说得凄凄惨惨,也很真诚。
有那么一刻,吴小钓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看着趋于平静的白璐,吴小钧的兴奋随着她的平静而消散,这可不是他的初衷,他想要的是用白璐的痛不欲生。清洗自己身上沉淀多年的污垢、怨恨、桎梏。
如果就此罢手,那么一直牢牢束缚着的魔咒,就会伴随他一生,折磨他一生。他不想让前半生的痛,继续统治他的后半生。
“很不幸,我无法选择,也无法放弃。怪就怪你对我厌恶的表情。以及你不设防的心。这两个条件哪怕你消失一个,那么今天我注定会是个失败者。”
肠子悔青了,都不能表达此时白璐的三分之一,面对对她们拍照看得如醉如痴的吴小钧,她为什么表现的那么讨厌?那扇门怎么就被自己打开了?
此时白璐才觉得母亲的唠叨,没有一句是废话。
3
吴小钧:“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取你性命,至于最后把你怎样,我还在犹豫中。”
能保住性命,白璐松了一口气。危险解除了一半,剩下的就靠自己的发挥了。但愿老天保佑,能躲过此劫。
白璐:“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若干年后,这件事还是如此。我知道你是一时冲动下的不理智,希望你把我手解开,我们再好好聊聊。”
对于白璐的请求,吴小钓就像没听到似的,他开始转移话题:“你一个人住,是学生还是打工?”
吴小钧这样的提问,给了白璐机会:“我是一名学舞蹈的学生,一会儿我的同学会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赶紧走吧。”
“你喜欢舞蹈?”吴小钧好像漫无目的起来。
“我当然喜欢,并且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要不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座城市,为了追梦,我不顾父母的反对,现在想想,也许他们是对的。”白璐黯然神伤起来。
看着白璐说到舞蹈时的忘乎所以,吴小钧那隐藏了数年的积怨又沸腾了。这样的忘乎所以的陶醉,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因为他不具备,他也不想让别人具备,尤其是对他不尊不重的白璐。
他的前半生被父亲扼杀了,那么他就要扼杀白璐的梦想,这样堆积如山的积怨才会被释放,他才能从阴霾中走出来,才能活下去。
吴小钧要把那种和他形影不离地的痛点,嫁接在白璐身上,这样,他才能重生。
说白了,他就是想找一个宿主,让缠绕他的积怨有个归宿。
4
上一秒,吴小钧还不知道如何处置白璐,那么当白璐说出她酷爱舞蹈时,就是这两个字,给了他灵感。
吴小钧把目光拉到白璐那双又细又长的腿上,上天给了她这样的恩赐,不学舞蹈真是可惜了。可是如今,他要亲手把她的梦折断,来救赎自己。
走进厨房,吴小钧发现了那把还放在菜板上的刀,刀上还沾着菜叶,在那泛着绿阴阴的光。
拎着刀从厨房到客厅,当白璐看到那把泛着绿光的刀,就有些崩溃:“你不是说过不要我的命吗?为什么还这样?”
阴森森的话从吴小钧口中爬出:“我说话当然算数,我不要你的命,并不代表不要你的双腿!”
白璐被吴小钧的话刺激得站起了身,虽然她鼻青脸肿浑身疼痛不已,但为了保住那双腿,她再一次踉跄地冲向门口,跌跌撞撞中又一记扫堂腿,重心不稳,她又重重地碎在地上。
吴小钧不敢在耽搁下去,时间拖得越长,他越是下不了手。
把白璐拖拽到沙发上,吴小钧对着意识已经模糊的白璐的腿,砍了下去。
血溅三尺,再加上白璐痛苦的哀嚎,这样的场面让吴小钧的兴奋再次达到高潮。他把多年的积怨都转移在白璐身上,那份酣畅淋漓,亘古未有。
也不知道砍了几刀,是急促的电话声把吴小钧的手叫停了。铃声扰乱了他的行动,他怒不可遏地走向手机,本想把它关掉,可是因为紧张,却摁到了接听键。
5
“璐儿,睡觉没?如果还没睡觉,在临睡觉前,千万要检查一下房门关严没有?如果关严了,千万记住,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剧烈的疼痛让白璐快昏死过去时,是母亲的叮嘱把她从昏死的边缘拽了回来。她呜呜呜地叫着,希望母亲听到。可是塞着东西的嘴,发出的声音,只有她和吴小钧能听到。
往日,当白璐听到母亲日复一日的不厌其烦的叮嘱时,她恨不得马上把手机碎在地,她不需要这样的紧箍咒束缚自己,可是现在,当母亲那一成不变的叮嘱再次传来,竟是这样的美妙。
如果自己把母亲的叮嘱放在心上,哪怕是三分之一不到,也不会落到到今天这样的惨境中。
白璐在那忏悔不已,吴小钧也在那自渡,母亲当初离开父亲,如果她能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能把自己带出火炕。可是母亲没有那么做,只是象征性地冲父亲争取了一下。
如果母亲再坚持一下,也许他的命运会被改写,会和天下所有的孩子一样,徜徉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母爱的伟大。
吴小钧摁断了电话,这样的动作,白璐做过无数次,母亲不但习以为常,而且在不生气的情况下,还会不厌其烦地打电话叮嘱她。
母亲的声音断了,白璐也昏迷过去了。
抛下身后血淋淋的惨不忍睹,一身轻松的吴小钧,打开门走了出去。随着白璐的昏厥,他多年的积怨也化为乌有。
心灵上接受了洗涤,另一个新生的自己诞生了。随之而来的清醒在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走下去。
于是吴小钧打了急救电话,又急匆匆地朝他该去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