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费里尼 图|费里尼@2016
上海传统智力轻微缺陷拥有者。亦可称呼为:阿雀蜥。脱西入蜥,则可跻身魔都十大神兽行列。
仿佛是为了与脑后反骨的那部分另类做风险对冲,阿缺西脑后生瘪塘。榫卯结构,一凸一凹。无缝咬合,横行上海滩。
阿缺西当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但无比丝滑地符合“平庸之恶”——阿伦特首提的这个概念虽然被多方误读,但大致意思没有豁边,就是讲啊,世界上的坏事体,大部分是由阿缺西冲上去做的。
没错,阿缺西是最受欢迎的工具人。和AI最大的不同,阿缺西会骄傲,但通常五行缺爹。
阿缺西的根子是重症爱无力。
巴子两个字必须发成轻声:像译制片里邱岳峰优雅无比地从唇间轻送出他对外部世界从容不迫的抵御:“奶油……草莓……草莓……奶油……巴子……”
台巴子。港巴子。还有门腔最欢喜讲的——巴中巴。金龙里厢嵌了一部依维柯。
巴子是上海人对于行状不忍卒睹的某些行为的粗暴标签,然而实际上并非具备强烈的地域歧视。是的,310身份证开头的巴子也是潮潮翻翻。
这个词最近十年已经不太有上海人认真去讲了。锡安已破。巴子已经下到社区一级……服务群众了。
不二。选其他C开头的上海话就太没说服力了。
册那是上海话最深入魂灵头的发语词和一切不知如何才能达意的言话的导盲犬。
如果把上海拟人化为一只男人,“册那”就是伊的睾酮素。时代向前,净化不文明当然是必须的。但如同规范一个男人的行为和去势之间,还存在广袤的灰色地带。
如果我可以为所欲为,会下令授予“册那”上海话非遗第一词的荣誉称号。
王厂长一直自嘲讲自家是“搪瓷七厂厂长”。啥意思?荡荡,住住,吃吃,唱唱。没事体做家里蹲。
在这个冷门上海话快失传的辰光,新搪瓷七厂的员工又江湖再现。就是人家讲的全职儿女咯。
讲真,一个月如果赚五六千还要每天轧地铁公交通勤上班,还真不如去搪瓷七厂实惠。
上海话读若两佰廿倪。是上海人最经常向外人展示本族群在数数字方面如何一秒无缝切换三次的炫技之词。
上个月,在朋友Koko家宴上,面对我的测试,美国人老麦娴熟地读出了标准的两佰廿倪,着实惊到我了。我俩顿时推杯换盏,猛喫清酒。老麦家主婆,一个上海女人朝老麦乱霎眼睛。老麦眼乌珠一弹:搭啥界啦!
和上海话中变色龙般将222发成三个不同音相比,作为上海人中须臾不可分割一部分的苏北同胞则在这个词的念读上体现了无比的忠诚与稳定——
嗷波嗷湿嗷!
就是Face。
交关辰光没听到不认得的两个上海人在公共场合互相搓来搓去了——
“奥哟,算侬只菲斯灵了!”“我有啥灵呃啦,还是侬只菲斯赞货!”
菲斯的发音不可过于板正,必须介于“飞”与“翻”之间,下嘴唇抵住上边一排大牙,再带点恶狠狠地弹出去——“飞……翻……S!"嘀嘀呱呱的相貌羞辱。
两年前我就讲过了:宁肯茄哒哒,覅鲜格格。要解读高质量上海人群的性格特征,不可不察“茄哒哒”。
搿算啥?1,边界感,阿拉认得归认得,又不熟的咯,巴子才自来熟;2,碰到事体脑子勿要发热,先冷面孔观察观察。茄哒哒的核心是拎得清,晓得啥人是啥人供养的,啥辰光应该摆飙劲,啥辰光必须做规矩。
茄哒哒其实就是古人讲的君子不党。
不展开了。
一个已经从地图上被揩脱的block,二波二湿二含量颇高。如果侬不明白但是同时喜欢阮经天的话,可以将虹镇老街理解为“艋钾”。
两年前,我在一篇文章里提过一句:那个写《乌合之众》的勒庞如果来此地,勒庞骨都会被人敲断特。我写的时候,脑补的就是勒庞先生误入虹街终身误的画面。
虹镇老街的故事注定要失传,因为老流氓们拆迁后到现在已经走了差不多了。当然,也可以在多年之后像香港人对九龙城寨那样瞎编一通。
一个只有上海人才懂的方言梗。题目还缺三个字。
污力强。
据说就是这么写。
上海话中对女人贤惠能干的最高评价。形容词。如果要做名词,则须在jia后面加上“人头”:jia人头,伊拉家主婆是个jia人头,样样会弄。
“人头”就相当于英文里的后缀er。
jia来兮的女人,我是交关年数没看到过了——更正一下,我写过的东京白山炸鸡店的上海Wendy姐算一位。
可以理解成“涸泽而渔”,就是把河水想办法围起来,然后瓮中捉鳖一般把鱼弄上来。
上海话里形容辣手地做一件事,不考虑后果。拷浜,这些年。算了,不展开了。
存目。
搿子也就是er。寡言少语的人,就是哀人。选这个词条是想说明,人类并非总在进步,更多时候操弄概念掩饰无力而已。
读若脑裂三,是上海人对世界上所有非生理性脑积水智障患者的统称。智力程度比A【阿缺西】低10-20个百分点。
缝隙可以透光,也可能是脑裂三脑袋进水的原因。
此综合征很少以单一个体的形式出现,通常以整个家族整体显眼包的形式为世人所知。
和阿缺西最大不同在于,对于阿缺西人们偶尔还会悲悯地产生“算了要么我就仁至义尽捞一把”的念头,而对脑力衰,目前比较统一的认知是“尊重个体命运,放弃慈善抢救”。
上海人最具性价比的生存智慧。多一分则浪费,少一分则寒酸。
就是这么match。
候分克数是“奥卡姆剃刀”理论在上海的精当诠释——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YepPaulWoo的快速念读——“搿赤佬,就是(Yep)PaulWoo。”
出于避讳,在上海外企工作的正楷上海人起花名,如果伊姓吴,则绝无可能叫自己Paul。
同理,上海女白领的英文名字也不太可能从如下花丛产生:Debbie、Ivory、Mary……
PaulWoo是上海人对一切烂污三鲜最轻蔑的喟叹。
敲边鼓也。托儿。翘边模子。
作为老牌商业城市,在上海的各个时代中,活跃着各类演技不一的翘边职业人。有的为明显质量瑕疵的商品,有的为瞎讲就能赚得翻过来的Sistem。
比如,那个喜欢把遥遥领先长久地置于门腔的张先生。不过,经过我长期观察,目前对老张产生了深重的怀疑。我觉得他的行状更接近反翘边模子。
就是low red/ high black。
古早时期人们囿于条件疏于洗浴而发出的人类原始的体味。近年多闻于上海各类廉价网约车。
它是人类真实却也是真实人类避犹不及的气味。当然,你也可以说它是真实拆那的味道。
肉膈气也是一个时代经济运行的显著指标。强烈建议上海有关部门出台以每立方米的肉膈气指标作为判断网约车行业服务质量的标准之一。
当一个地方随处可闻肉膈气,你就可以思考几时逃夭了。
亦作“缩峦”。是上海话中对男性最具侮辱性的名头,甚至在某种程度重于ED。ED是生理不行主观再努力也没办法,你是可以但是不敢。
三千男儿齐卸甲,讲的就是缩货。缩货偶尔也会冲冠一怒,但一般采取无差别泄愤法,只会朝更弱者下手。对于缩货,我们能做的不是单纯鼓励伊硬一下就硬一下嘛,而是希冀更完备的法治环境能够让更多人“沦为”缩货——出头的事情拜托法律,依靠个人气质争取权利的时代那还是处于黑暗森林时代。
这个词一般不单独出现,前边要加“嘎亮勿骚”。
嘎亮就是戴眼镜的人,引申为有一定知识的人。早一点的上海滩,戴眼镜的人不多,所以一个人如果戴了眼镜走在街上会很显眼。你懂的,有一定知识的人撩起妹子来,可能比知识相对贫乏的人更有点小手段,所以后来有些失意之人就编排“戴眼睛的人往往很那个”。
很哪个?就是骚么。伊一定是骚的。用迅哥的话讲:那简直是一定的。
嘎亮勿骚天火烧。
还有一句叫“勿怕屋里天火烧,就怕出门掼一跤”。意思一家一当都穿在身上,家里倒没什么东西,烧了也不怕。
最具上海烟火气的小吃。
局门路卖油墩子的阿婆去世好几年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恰巧带走了一个时代。一
个油墩子的萝卜丝纵横微观世界折射出的,大时代。
本词条是普及贴。上海话“微信” 的正确发音不是“weixin”,而是“vixin”。
不信,去问问身边的60后之前的上海人。
王伯伯,是上海话中“办事不牢靠者”的代称。
所以,如果你在生活中需要真的称呼一个姓王的伯伯时,快速略过就行,不要特别、反复地叫他或者向其他人郑重介绍,否则王伯伯会不适意。
近似的例子是北方话里的“老二”,你可能已经知道“老二”是某种器官的代称,如果需要在现实生活中呼唤一个真的排行第二的男人,该怎么办?
大学时代我就这个问题很严肃地请教过班上的大庆考过来的男生,他深深吸了一口万宝路,讲:就叫他一次“老二”,别反复叫。
其实就是钱理群教授说的那种“精致利己主义者”。
小,不是模子大小,而是格局。刁,难弄也。模子,就是guy,但似乎又带了一点隐隐的夸赞。总之,这不是一个简单地可以标出贬义还是褒义的人称代词。
有时候想,真的碰到小刁模子还算幸运的,毕竟人家还讲究精致。
就是上海人讲的“夜壶蛋”,原词很雅,言其虽不入流,但毕竟还是Zen。当然古意用雅,并非就表示他们想讥讽的对象真的可以侧身禅之列。
从张艺谋到张维为,这些nation master的质地,恐怕直接用夜壶蛋更配。
就是“众牲”,非人之祭品。宗桑太多了,供台都不够用了。
就像曾经在波特曼外墙出现的那个巨大的蒙口广告:一屋,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