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时空的记忆（之五）
原创：秋阳
诵读：李维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这首歌耳熟能详，在大兴安岭时曲不离口，离开大兴安岭后，也常常哼唱几句。
上世纪6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我在大兴安岭当兵13载，从不到20岁的小青年，到30多岁的男子汉，度过了一生中最为精华的时段，也留下了许多美好、有趣、难忘的记忆。
“命悬”十八站
这是我当兵十年来，第一次回家过春节。农历腊月二十八那天下午，突然接到部队发来的加急电报，“见电立即归队”。看完电报后，我告别妻儿，立即赶往火车站。不能在家过年，只能在火车上过春节了。
那是1979年的春节前，也是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开始前。我奉命带领一位年轻的参谋，从师部来到了十八站，到所属的十五团报到，执行“堵口子”的战备任务。
在那里，度过了短短的半年时间，生命也差点定格在那里。
那时，中苏关系尚未解冻。两国曾于1969年春天，在距十八站50多公里的吴八老岛发生过武装冲突。为防止苏军趁中越两国交战之际进行袭扰和入侵，我们师十五团驻扎在这里。
这儿地处大兴安岭腹地，位于边境前线，加上山高林密，不仅交通不便，经济也十分落后。当时，只有十几户鄂伦春人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几百人的林场。
十八站源于清代，是光绪年间由墨尔根（现在的嫩江）至漠河胭脂沟金矿驿站中的第十八站。呼玛河和依沙溪河在此交汇，是黑河至漠河的必经之地。这一带是我国北方重要的黄金生产基地，沿途有多个金矿，古称黄金之路，所产黄金从这里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随着雅克萨战争的结束，清朝守兵撤走，驿站随之荒废。
现在的十八站，是塔河县下属的鄂伦春族自治乡。这里，是鄂伦春人传统的居住地。十八站南距塔河县城50公里，北距中俄边境50多公里。
那年冬天，天气异常寒冷。入冬后，零下40多度的天气是常事儿。一遇寒流，往往就突破了零下50℃。
我们股和团首长住在同一幢破旧的二层红砖楼里，中间隔着黑龙江省森林调查队队员的房间。楼下是团参谋长的办公室。团部机关其它部门都住在楼外的帐篷里。
战前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十八站，也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和我一起来十八站工作的那位年轻参谋，因病住进了塔河师医院，只剩下我一个人。由于我们工作的特殊性，办公室不能离人，其他人又不能进入我们的办公室。就连每天去食堂打饭，到楼外上厕所，我都是跑去跑回。日复一日，形单影只，一个人默默的在那儿撑着，坚持着。日出日落，白天黑夜，对我来说区别不大。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在紧张、平淡、寂寞交错中度过。
一天夜里，大风吹得窗户哗哗作响。凌晨2点多钟，我头疼的厉害，将我从熟睡中疼醒。想起身打开灯喝点水，却身不由主，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之后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渐渐醒了过来。那时屋里烟雾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喘不过气，心里一惊，不好，楼下火墙又跑烟了，我一氧化碳中毒了。
窗户冻得严严实实，根本打不开，想打开房门透透气。但我的腿根本不听使唤，站不起来，使不上劲儿，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这一摔，似乎清醒了些，我拼尽全身力气，吃力地向门口爬去，短短四五米的距离，竟爬了十几分钟，才艰难的将门打开，又昏了过去……
这座楼破旧不堪，四处漏风，走廊里和楼外的气温差不多。不多时，我就被冻醒了。又往回爬到电话机前，向话务员告知我的险境。话务员报告了团首长，团长派保密员到我办公室值守，用担架把我送到团卫生队进行抢救，将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常常头昏恶心，人也消瘦了不少。由于战事紧张，我只能一边治疗，一边工作。妻子担心我的健康，给我寄来了十多斤油茶面，调剂胃口，增加营养。幸运的是没留下后遗症，不久就康复了。
随着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结束，我回到了加格达奇，调回到了师部，告别了曾与死神接吻的十八站。但那里的一草一木，尤其是那幢破旧的红砖楼，仍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中。
作者及朗读者简介
秋阳（左）李维（右）
作者边国满：网名秋阳，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三十多年的机关工作，公务员退休。爱好文学，愿以文会友；爱好歌唱诵读，愿以声会友；爱好乒兵球，愿以球会友；爱好旅游，愿与友共赏天下美景。
朗读者李维：辽宁省朗诵艺术家协会会员，酷爱朗诵，参加本溪市朗诵大赛均获金奖，多次主持参加本溪市的大型晚会和文艺演出。辽宁省优秀歌手，全国第十三届群星杯辽宁声乐大赛金奖。多年来在全国朗诵平台发表的作品有5500多篇，其中不乏在全国颇有影响力的作品，有独特的朗诵艺术教学理念，受聘于多家教学机构教授朗诵，具有中华文化促进会社会艺术水平朗诵考级，考官资格证书资质，桃李满天下。现任本溪市全民阅读会副主席，中国朗诵联盟艺术策划，全国多家朗诵平台金牌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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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一寸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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