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夷解衣”,还是褒义词 | 白水·早茶夜读
文摘
文化
2024-08-12 15:20
北京
第1526夜
最近,看现场演出的频率降下来了,大概维持在一月一场。八月份,在沈阳看了舞台剧《戎夷之衣》的演出。剧本《戎夷之衣》,我是早看过的,前年,我把它写进了“年度五书”的总结里:第三本是《戎夷之衣》。李静女史的剧本,自《大先生》后,有新刊的,总是要找来读一读的。这剧本最先在杂志《戏剧与影视评论》读过,后来出了小册子。剧本讲的是一个很小又很远的事情,作者通过结构的安排和语言的选择,拉近了它和今人的距离。初读时,总觉这种选择是不是太亲近了,后来想明白一件事,其实是一个词,叫旧事重提。这是一本笃定的书。
在看演出前,我买了新一种小册子,又读了一遍,已经不太在意上面提到的了,(这几年,文中配梗或者梗图,都是一种修辞了),转而在想一个早应想想的问题:好人因为他的好死了,恶人因为他的恶活着,见过这场景的,怎么想以后的事。舞台比起天地,终归是小,所以要集中。困局,关键在困,就是核心人物很少的局,像《十二怒汉》《连城诀》,然后由简而深,不然戏可能就立不住了。因为这系统庞大严密,个人欲全知而不能,所以能做的不多,遇到了临时决断,不论树大义还是全小私,并不影响什么太多,可能有些“逍遥”了。我倒觉得,抛开“想个办法”“答出解来”这样的念头,这戏的价值才出来,“你想相信光吗?”。散场的时候,一穿戴板正儿、中等身高的男人,与打扮合宜体面的女人说,“我对他们这么演不很满意啊,尤其是最后的秦始皇,一代雄主,演得和小丑一样,不能够这么的。”本来我在他们前面走着,听到这,走慢了些,以为要争一下“秦始皇行不行”呢。女人接话:“将近俩小时,还没中场休息,中途没有一个退场的,都这会儿才散,就说明人这剧成立,大家觉得可以。”可说呢,散场的时候,还下着小雨。我借着看车,回头瞧见了一直在脑后说着话的男人和女人。我们和许多人一起在大屋檐下、避了会儿雨,然后他俩先走了。李静女史的剧本,我一直都喜欢,一来她写得不多,二来我总有些运气在,都读过,也看过舞台。入夏以来,大概看过九人版的《原则》、香港话剧团的两部《暧昧》《小岛.馀香》,以及伦敦西《无人生还》,对了还在B站上看了一解说视频,是作九五版和〇六版《神雕侠侣》电视剧对比的。姑且叫它带“英味”的剧吧,总给我一种“哀而不伤”的感觉。通篇几个要给情绪的地方,绝不会惜力,甚至会有点挖空心思做好的意思,但不会过、破、让人激动想蹦,他们做的是怔、愣、一身鸡皮疙瘩。在看舞台剧《戎夷之衣》时,我也有这种感觉,比如最后石辛的赴死,比如大批平民被活埋。当剧演完了、导演黄龙斌上台讲话,听着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我才意识到黄导演是香港人,香港的导演。那啥,“戎夷解衣”,在词典里,还是褒义词吧?和“季布挂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