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展示】因果散文作品《秋天的白鸟》

文化   2024-11-10 09:44   甘肃  

秋天的白鸟

因 果

以前,只喜欢夏天,浓荫蔽日,绿色流淌到天边,与白云衔接成海一样浪涛翻涌深不可测蓝色天空的诗篇;绿意盎然,阳光跳跃在草地上,与小花呈现出画一般心醉神迷静谧安然梦幻童话般的意境;生机无限,蚊虫蜂鸣于花丛间,与树影明暗着涌动出嘤嘤嗡嗡风一般的喜悦;静谧安详,顺着风的方向望出去,银白的雪山映衬着绿色的屏障,像童话世界里的伊甸园绵延无际的山坡上,松涛点点,恰似苔藓上长出了锯齿状的小蘑菇,隐藏在寂静无声的旷野里。

旷野不声不响,又好似百川峰鸣,细听之下,被恒久天地和无边宇宙所消解,随着模糊的意识与含混的心绪渐渐远去,只剩下一份接近天堂般的宁静。
在这份宁静里,生命是蓬勃的,就像深绿的树、浅绿的草,在天空下,在沃土上,倔强地生长,渐渐地开出紫色、蓝色……各种各样颜色的花来,于是,生命变得繁盛起来,变幻出蓝紫、粉灰、艳丽的橙,模糊的红,与其他的颜色又碰撞出明黄、橘绿,与蓝色、绿色糅杂在一起,繁盛的色彩像一个混沌而丰富的世界;水波荡漾,森林倾覆,迷幻的形态像一个神秘而诡谲的世界;层际上升,波纹回旋,莫测的命运像一个虚拟而飘摇的世界。然后,生命变得斑驳起来,色彩的丰富会填充和混杂出神秘莫测、美丽非凡的意象,像在一个彩色的沼泽和梦幻一样美丽的森林里穿梭,自己也是色彩的一部分,早已分不出究竟是什么颜色。最后,生命变得澄明起来,绿色的海洋与蓝色的天空糅杂在一起,上面飘浮着金灿灿的花朵,五颜六色的绳索和彩虹样的飘带牵引着上升,一切都美得像天堂,也亮得像白昼。
无论什么生命,在生命的殿堂里渺小到虚无的时候,看上去都是白色的,直到落到地面上,遇沙成石,遇水成蚌,遇人幻化为轻微的鼻息,穿行在沙海浮沉的宦海里。

有人在起舞,有人在沉睡,无论是梦是醒,都最终在无边无际的宦海浮沉中幻化为青灰色的沙丘,像梦一般绵延起伏着,找寻心灵着陆的地方,那就是向阳向光的地方,风吹出梯田一样的波纹和沙海一样的斑纹,梦想像金秋的胡杨在这些沙的纹路上闪耀着金黄的光芒。

一条路穿过胡杨蜿蜒着去向远方,一条铁轨穿越沙漠坚定的走向别处。突然间,秋天的美炸裂开来,像沙沙的银杏叶,大江南北,人间繁华。

迎来真正的秋天,绿色渐渐褪去,草坡上的灌木丛由葱绿变成青黑,戈壁上的芨芨草由黑绿变得枯黄,万物调零,直到从天空降落的一场场大雪,让大地变得悄然无声,让生命散发出苍白的光芒。

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上,像一个白色的婴儿出生了,看着虚空的世界,握着白色的小拳头,蹬着白色的小脚丫,憧憬着美好的事物与崭新的世界,生命清晰地发生着变化,从白色的摇篮到白色的婴儿车,终于看清了头顶上方白色模糊的玩具,渐渐地显现出它应有的颜色,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和斑斓的色彩,像蝴蝶一样飞出白色的襁褓,飞向绿色的大地,停在繁盛的花间,飞过人生的草莽江湖,收起翅膀落在青黄的芦苇边,在荧光一样的虚空里过滤掉人生所有的记忆。

记忆里,一切的过往都失去了色彩,像黑白相片,模糊、闪烁、短暂,无比真实又层叠不清,仔细去想,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深不见底,白光闪闪。

白色可以和所有色彩对比出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在黑夜里,它像不死的信念,在梦一般的漫长里闪动着烟花一般的璀璨;在绿涛里,它像一只白猫卧在天堂鸟花叶上,眼睛里透射着盈盈的绿光,缱绻出慵懒、随意、松弛与安详。

灵魂像一只白色的孔雀,在青灰色钢铁与水泥铸就的围栅内扭身嘶鸣的同时,拼尽全力绽放开所有的翎羽,从内心里呐喊出万道光芒,目光执著,脚踏实地,姿态优雅,信念坚定,犹如时光穿梭过的碎片闪现着空间、记忆、光华与过往,迸发成一种宁静的尊严。生命又往复到了另一个轮回,铺天盖地的霜叶像秋天红色的花朵流泄在围栅外,将白孔雀凌空环抱,几片绿色的叶子若隐若现,当秋天一次又一次成为生命的主宰的时候,世界更加斑斓,心田更加虚空,灵性的白鸟,在秋色中绽放,宁静而美丽。

秋天的白鸟是向往和追求,是成熟后的沉淀与自由。春天里,追随成长的步伐,找寻心中的声音;夏天里,追逐人生的价值,经历情感的洗礼;秋天里,追寻本真的回归,清零心神的负累;冬天里,过滤人生的记忆,张望新奇的未来。人生就是等待春天的萌发,进入季节的轮回,迎来生命的复原,获得心灵的宁静,追求生命的圆融,满足精神的自洽。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秋天的白鸟,不仅仅是热爱单一的季节,更是深爱四季的轮回,还要至爱诗意的世界。


作者简介


 

因果,本名宋海霞。嘉峪关市文联三级调研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嘉峪关市作家协会顾问,鲁迅文学院在兰州培训班第一期学员。在《文学月报》《东北亚文学》《北方作家》《作家联盟》《远方选刊》《厦门文艺》《甘肃日报》等全国各大媒体、网络平台及当地报刊、杂志发表大量散文、小小说、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著有电子版散文集《花开的痕迹》《雾里的阳光》,出版著作《绿绦青紫》。

审核:刘鸿博

编辑:李   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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