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显性与隐性的管理层凌驾
无论是从事内部控制的人员、风险管理的人员,还是内部审计人员,应该都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我们一直信奉并坚持的内部控制体系、风险管理体系都存在两大共性的局限,即:面对串通舞弊和管理层凌驾会失效。
在这两大局限中,管理层凌驾对企业造成的危害很多时候可能甚于串通舞弊。因为串通舞弊可能只是影响一个或几个领域,管理层凌驾则影响企业全局。
管理层凌驾有时候是显性的,更多时候可能是隐性的,而隐性的管理层凌驾比显性的影响更大、持续更久,终将破坏企业的整个生态。
为什么隐性的管理层凌驾危害更大呢?一方面,隐性的管理层凌驾行为更不容易被发现;另一方面,大家对于隐性的管理层凌驾行为往往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有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则为虎作伥。
二、企业出现管理层凌驾的原因
经观察发现,企业之所以会出现管理层凌驾的行为,表面的原因可以分为以下三种:
一是企业对管理层的有些行为完全没有控制。比如:有的企业对管理层的费用(比如招待费、差旅费等)完全没有预算、标准控制,不设上限,管理层也不受考勤约束,等等。
二是企业对管理层的有些行为有控制但没有执行。比如:在关联交易管理、利益冲突管理中,按照控制要求需要管理层申报个人及亲属的个人信息,有些部门和人员因为担心这些信息比较敏感、涉及管理层的隐私,而不敢或不去要求管理层申报,进而导致相应的控制机制失效。
三是企业对管理层的有些不当行为未制止,甚至主动为其披上合规或合理的外衣。典型的情况是:有些企业对管理层按制度规定不应该报销的费用(如个人费用、亲属费用、超标准费用、违反“八项规定”的费用等)不仅不加以限制,且企业有的部门和人员主动迎合管理层,想方设法让这些违规费用变得形式合规;有的企业为迎合管理层错误的决策,主动去收集信息、资料,用逻辑来证明管理层决策的“英明”,或者找一堆理由进行合理解释,等等。
三、企业出现管理层凌驾的深层次原因
进一步观察发现,当企业出现管理层凌驾行为时,企业上下往往会同时出现“失语”现象,具体表现为:
一是管理层之间“投鼠忌器”。如果有某位管理层出现凌驾行为,其他管理层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犯其个人的利益,便不管不问,都想做不得罪人的“好人”。
二是中层干部“退避三舍”。面对管理层的凌驾行为,中层人员往往避而远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实在躲不过,则相信“沉默是金”。更有投机钻营者,抓住机会主动向管理层“靠拢”。
三是基层人员“蒙在鼓里”。面对管理层的凌驾行为,基层人员更多时候是不知情,因为基层人员信息来源十分有限,且岗位职责被拆分得很细,难以看到整个流程,中层干部往往也不会主动去向基层人员介绍背后的情况。即使有疑问,迫于管理层的权威,往往也不敢问、不敢说。
当企业的控制失效,管理层、中层干部、基层人员集体“失语”,管理层凌驾的现象必然会愈演愈烈。
如果我们再深入去探究管理层凌驾的原因,我们还会发现有以下深层次的原因:
第一,从机制上,管理层凌驾的行为很难被监督。监督本质上是用大权力来监督小权力,所以平级之间的监督、下级对上级的监督往往很难实现。
第二,从文化上,等级观念限制了对管理层的监督。中国历来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国家,特别讲究秩序。虽然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受西方文化影响,这种等级观念有了很大的改变,但这种思想仍然是根深蒂固的。
第三,从心理上,尊重或者畏惧影响了对管理层的监督。企业的中层或基层人员,对管理层不管是出于尊重,或者是出于畏惧,让本应有的监督大打折扣。同时,即使发现了管理层凌驾的行为,有时候出于“认知失调”,往往也将其合理化。
第四,从利益上,担心个人利益受损导致对管理层的监督缺位。无论员工多么爱企业,其作为个体都很难不考虑个人的利益。如果一个员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很难指望他去监督管理层。特别是在当下经济环境不好、就业市场低迷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就变得更难。
……
四、如何避免管理层凌驾
上述深层次原因的剖析,让我想起潜规则与明规则的博弈,想起总书记振聋发聩的一段话:“这些潜规则看起来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听起来悖情悖理、却可畅通无阻,成为腐蚀党员干部、败坏党的风气的沉疴毒瘤。如果任其大行其道,我们的党风、政风、社会风气又谈何好转?”
同样,如果管理层凌驾的现象得不到控制,企业的内部控制、风险管理、内部审计体系又价值几何?
那如何避免管理层凌驾呢?其实在教科书上,包括很多专家都提了很多建议,我也有一些思考,但在现实面前感觉总是有一些苍白。
各位老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欢迎发表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