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攀爬，也就选择了峭壁。
最初的起步，肯定不会顺利，风一吹就会摔下来。不管什么事的开头，总是那么相似。
肯定是手劲还不够有力，攀技还不够熟练，当触须抓牢第一处攀点，也就把一生交给了墙面。
一次次伸出手，摸索着抓住前方，一次次抬起脚，试探着踩稳脚下，一次次抬起头，望了又望。
眼睛跟峰顶之间，似有一条直线相连。要是能沿着那条直线爬上去，该多好！
现实毕竟是现实。那条直线上不可能总有抓的地方，偶尔看见一个抓点，实在太高了，够不着，只能改变方向，再找别的出路。
总是不停地找出路，找着找着，就走了弯路。一根爬山虎的人生之路，同样难以笔直。左寻右找，左攀右爬，生命的过程似乎就是左和右的辩论过程。一天又一天，在辩论中曲折，在曲折中前行。
总有爬累的时刻，歇歇。总有风雨的日子，忍忍。总有没着没落的彷徨，静静。当然也难免有些许的后悔，这很正常，那就想一想，想通了，继续向前走。
活着，只能向前。新的高度总会有新的抓点。
同伴们都在攀爬。有时为了下一个不起眼的攀点，有的抱怨，有的惊喜，有的争抢，也有的会谦让。其实，回首一下走过的路，命运给予的机会，整体上还是比较公平的。谁能看见这一点，谁就会爬得坦然。
那条直线在哪儿呢？赶紧回头看看，再抬头望望，哦，自己很幸运，并没有过多地偏离那条直线。遗憾的是很多同伴早已偏离了最初的方向，越爬越偏，都快偏到墙边上去了。看来，活着是不能太左或者太右的，偏得远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爬出了春夏，爬进了秋，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抢先一步爬过了墙头。墙的另一边猛然吹来一股强劲的秋风，一不小心没抓牢，翻身下垂，忽然看见自己一生都紧贴不离的那面墙上，早已被自己和同伴们爬满了，这才发现，正是因为曾经的那些曲折，才弥补了不该有的空隙，同伴们不管是爬得直的偏的，还是快的慢的，都同样在秋风里骄傲地招摇着自己红艳艳的生命之叶。
一根根不同的长藤，就是一个个不一样的人生。不管什么样的人生，在秋天的眼里，都是一样的艳丽。那面老墙也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因为缀满了秋意而红光满面。
❂作者简介
王宏雷，山东高青人，河南省散文诗学会副秘书长、《中原散文诗》杂志副主编、中原油田作协副主席、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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