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电影圈里，来自希腊的欧格斯·兰斯莫斯（《狗牙》《龙虾》《宠儿》《可怜的东西》）或许是最充满争议的导演之一。一方面，从戛纳一路杀到奥斯卡，兰斯莫斯近几年的作品都是热度爆棚、话题拉满；另一方面，越发怪异、晦涩的风格也让他的作品离大众越来越远。今年的戛纳电影节，兰斯莫斯的新作《善良的种类》再次入围金棕榈，并且在最后拿下戛纳影帝（杰西·普莱蒙）。究竟是艺术大师之作还是卖弄明星与猎奇噱头，我们今天就来聊聊这部异色新片。《善良的种类》是兰斯莫斯与“石头姐”艾玛·斯通合作的第三部长片。相比起前两部《宠儿》和《可怜的东西》，这次“玩得更极致”，获得了奖项认可的兰斯莫斯也更自信地展现了更多个人风格。这部长达160多分钟的影片分为三个片段，讲述了三个充满寓言色彩的故事，有趣的是，这三个故事的主要角色都由同一批演员来饰演。艾玛·斯通、威廉·达福（《灯塔》）、杰西·普莱蒙（《美国内战》）和玛格丽特·库里（《好莱坞往事》）在三个故事中饰演了不同的角色，在不断变化的人物身份和角色关系中，欣赏各位实力派的疯癫演技也是乐事一桩。
先说回故事，去年杂糅了科幻/奇幻的《可怜的东西》已经让不少观众一头雾水，今年这部《善良的种类》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上一部还有华丽的视觉和奇幻元素，到了这部，就只剩下晦涩的故事和难解的人物关系了。第一个单元讲述一个男人的一生都被他有权有势的老板完全安排妥当，连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和谁结婚、生不生孩子，都由老板一手包办，他只是一个负责执行的傀儡。直到某天，老板让他开车撞人，他终于无法忍受，想要逃离这种生活，没想到人生却因此分崩离析，最终不得不表现出加倍“顺从”以重回过去。第二个单元则是一个警察怀疑从海难中获救的妻子不是她本人，并且找到了蛛丝马迹的证剧，从而陷入了偏执的被害妄想当中。“消失的她”究竟是谁，逐渐疯狂的男人也开始对妻子提出各种要求，两人关系一步步失控……第三个单元则是一个邪教组织的成员试图找到具有复活能力的救世主，该组织的成员都要保持身体的“洁净”，连喝的水都只能是教主的眼泪。但女主却因为被前夫设计酒后发生了关系而“污染”，被组织扫地出门，而这时候，她找到了组织一直寻找的人。看似并不相关的离奇故事，其实对于熟悉兰斯莫斯风格的观众来说并不陌生，它们都有异想天开的情节和大尺度的画面，也都充斥着怪异的情节转折和人物动机。但它的内核并不难理解，三个单元都是关于“权力”的故事，通过寓言式的讲述，透视当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无法逃避的“相互控制”的关系。在第一个故事里，毫无自主性的男人本来决定脱离原来的生活，但随后发现“想当奴隶而不得”之后自己反而无法生活，尤其当他发现老板轻而易举就找到一个替代品之后更是惶恐。同样在第二个故事里，在婚姻关系中强弱的变化让男人甚至对妻子提出“你说你什么都能为我做，那就切下大拇指给我做菜”的离奇要求。
这种人与人之间因为地位而产生的依附关系，在三个故事中表现为因为婚姻和情感，以及社会、宗教、家庭而被“奴役”的不同处境。兰斯莫斯用这三段黑色幽默，传递的仍是他最擅长的对人际关系的隐喻。回顾兰斯莫斯的导演履历，会发现《善良的种类》的主题在他的作品中一直被反复探讨。2009年成名作《狗牙》当中，兰斯莫斯描写了一个将子女隔绝在家中的奇怪家庭，影片设置了一个极具形式感的环境，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权力关系与清新色调中混杂的血腥一样，充满了不协调和冲突感。到了2015年更知名的《龙虾》当中，整个故事都设置在一个国家极端控制人们生活的未来世界，所有人必须在限定时间内找到伴侣，否则就会变成动物。看起来与《善良的种类》中的某些设定多少有点相似，这正是兰斯莫斯最痴迷的叙事母题。提名奥斯卡的《宠儿》里，艾玛·斯通饰演的阿比盖尔试图介入安妮女王与莎拉公爵之间的同性关系；在《圣鹿之死》和《尼米克》里，一个外来者颠覆了家庭内部的稳定关系，都是对于在人际关系中强弱分别的隐喻。对于这个现代电影经典主题的反复讨论也让兰斯莫斯成为最近几年艺术电影的“当红炸子鸡”。当然，另一个让他火起来的原因，不可否认是因为他影片里的大牌明星们。当年的《龙虾》有科林·法瑞尔、蕾切尔·薇兹、蕾雅·赛杜、奥利维娅·科尔曼等一众实力派，影片当年拿到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并且提名了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这部作品让兰斯莫斯一举在好莱坞成名，此后顺风顺水合作了一系列知名演员，比如妮可·基德曼、威廉·达福、蕾切尔·薇兹等。但与兰斯莫斯“绑定”最深的，自然要属已经拿过奥斯卡影后的艾玛·斯通。在2018年的《宠儿》里，艾玛·斯通与蕾切尔·薇兹双双提名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最终主演奥利维娅·科尔曼成功封后。到了2023年的《可怜的东西》，艾玛·斯通成为主演，拿到《爱乐之城》之后第二个影后头衔，两提两中，成为年轻一代中当之无愧的领跑者。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石头姐选择与兰斯莫斯继续合作了，在今年的《善良的种类》之后，明年艾玛·斯通与兰斯莫斯还有一部名为《拯救地球》的新片待映。充满异想的情节和隐喻性的故事为演员提供了更丰富和不同以往的表演可能，也许是兰斯莫斯成为表演奖项“制造机”的原因之一。而对于艾玛·斯通来说，近几年除了与兰斯莫斯合作以外，另一项重要的工作则是做为制片人参与幕后制作。身为制片人之一，艾玛·斯通参与了《黑白魔女库伊拉》《可怜的东西》，同时也担任了剧集《诅咒》以及今年的热门恐怖片《荧屏在发光》的制片人。也许对于石头姐来说，在30-40岁这个时间节点里，一边继续和兰斯莫斯合作争取更多奖项的肯定，一边积极发展自己的独立事业，正是双赢的选择。今年的《善良的种类》，会为艾玛·斯通再带来一座奖杯吗？身为最强85后女演员，石头姐还会写下多少新的历史？而说回来，那些想看她再演《爱乐之城》那样的主流娱乐作品的粉丝们来说，或许还要再等一等了。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若有侵权请主动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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