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光亮,沈绵看着与她耳鬓厮磨的男人。
男人很是沉迷,在酒精的加持下,是她平日里不曾见过的模样。
沈绵在男人怀里,微微颤抖,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男人抱得很紧,仿佛要把她嵌入身体里。
她有些难耐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不料被却男人握住,十指紧扣……
沈绵渐渐沉沦……
意乱情迷之际,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无限缱绻。
男人动情的声音,伴随着隐忍的低喘,撩人心弦。
“沈烟……”
沈绵微微顿了一下。
此刻与她翻云覆雨的男人,正是她的未婚姐夫,周靳言。
……
两个小时后,沈绵起身穿好衣服。
她看了周靳言一眼,确定他依旧睡得深沉,这才蹑手蹑脚地从衣架后方取出针孔,快速离开了房间。
翌日,沈家的客厅里热闹非凡。
沈绵在自己那间小小的卧室里,透过窗户往楼下望去,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院子里。
这辆车是谁的座驾她再清楚不过。
沈绵下楼,看见姐姐正亲昵地挽着周靳言的胳膊,两个人看起来,般配又恩爱。
沈绵刚回到西京的时候,就听家里人说过,他与姐姐是年少相识,感情非常深厚。
沈绵上前叫了人,眼神清澈见底,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周靳言的目光淡淡扫过她,没什么温度,昨夜的疯狂与火热,早已消失殆尽。
“绵绵,靳言今天在家里吃饭,你去泡壶茶来。”沈烟笑吟吟地说道,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好。
沈绵应了声,转身去了厨房。
纤细的手指在一排排包装精致的茶叶盒上抚过,最后选择了周靳言喜欢的雨前龙井。
姐姐的心情怎么会不好呢,她马上就要跟周靳言订婚了。
周家,是西京市的勋贵之家,名门望族。周靳言是周家的独子,又生得俊美,西京市多少女人嫁给他,可最后却是她的姐姐,拔得了头筹。
这个西京市最矜贵的男人,如今对姐姐偏爱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
沈绵沏茶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是她那个相亲对象发来的消息,多达数十条,沈绵一条也没有看。
她将沏好的茶水端出来,乖巧地叫了一声,“姐夫,喝茶。”
周靳言应了一声,眉目间皆是冷淡与疏离,禁欲气息很浓。
似乎只有在望向姐姐时,才会流露出那么一丝丝的温柔。
沈绵识趣地退到一边,却不料被她的继母叫住。
罗美玲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绵绵,贺家那边刚刚打电话来,说贺公子对你一见钟情,贺家也非常满意你,就想选个日子,尽快把婚事订下来。”
提到贺竞鹏,沈绵心里一阵作呕。
贺竞鹏虽说也是个富家子弟,但圈内风评很不好,据说有那种,喜欢折磨女人的嗜好。沈绵前一阵还听说过,他把一个好端端姑娘,直接玩到了失去生育能力……
而贺竞鹏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表现出了那种既猥琐又亢奋情绪。
沈绵不难想到,她若是嫁给了贺竞鹏,面临的将会是怎样的处境,恐怕,都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罗美玲恨她的母亲,所以想把她往火坑里推,而她那不作为的父亲,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烈的死,和屈辱的活,沈绵都不想。
她只能靠自己。
这顿饭,沈绵吃得索然无味。
周靳言离开后,沈烟将沈绵拉到了屋里。
“绵绵,你昨晚……跟贺竞鹏约会了?”
沈绵不明所以,沈烟就把她推到了镜子前,“你自己看看。”
沈绵看着自己脖子上的暧昧痕迹,拨下一缕头发遮了遮,“可能是过敏了。”
沈烟自然不信,但也不会拆穿她的小秘密,“看来我们家的绵绵也长大了。”
沈绵从镜子里望着沈烟,“姐,你也觉得,贺竞鹏不错吗?”
沈烟想了想,“从家世来看是不错的,起码你嫁过去不会过苦日子。咱们女人哪,就是要给自己谋个安稳的家,过舒坦日子,你说是不是?”
“姐姐说得很对。”沈绵笑了笑,单纯的眼眸里隐藏着的真实情绪,并未曾让人察觉。
周靳言从公司出来,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发现沈绵挡在车前。
他摇下车窗,沈绵冲他招了招手,“晚上好,姐夫。”
深秋的夜晚寒凉无比,沈绵在地下车库,从中午等到了晚上,才等到周靳言。
所以她这会儿,打起了哆嗦。
“可以让我上车吗,姐夫,有点儿冷。”
周靳言停顿了两秒才解了锁。
沈绵上车后,他并没有立刻启动,而是点燃了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
他在等沈绵自己开口。
沈绵缓了片刻,不那么冷了,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姐夫,我不想嫁给贺竞鹏。”
沈绵今天是特意装扮过的,褐色的长发散在肩头,吊带长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清纯和妩媚,都占全了。
沈绵自认为比沈烟好看,可在沈家,所有人都在夸沈烟美丽温婉,而将她忽略得一干二净。
不过也无所谓,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认了。
周靳言心不在焉地说,“这种事,你应该跟你的父母商量,再不济还有你姐姐,怎么也不该跟我说。”
“可只有你能帮我。”沈绵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泛着红,她又生得娇娇滴滴,很容易勾起人的同情心。
但这似乎对周靳言没什么用,他冷淡地开口,“我帮你不合适。”
沈绵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嫁给贺竞鹏,只有死路一条。”
周靳言比她想象的还要冷血,“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下一秒沈绵就把眼泪抹掉了,她朝周靳言笑了笑,笑容里带了几分无奈,加上她刚刚哭过,就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当然有关系。”
沈绵往前坐了坐,纤细的手臂撑在座位上,将自己跟周靳言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前天晚上,姐夫不会不记得了吧?”
“你想说什么?”周靳言终于抬起了眼眸,从后视镜里与她对视。
沈绵把早已准备好的视频递到了他眼前。
灯光很暗,但足以看清楚视频里面,两个人的面容。
沈绵不急不缓地开口,眼神依旧清纯,“你说要是姐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我知道姐夫最在意姐姐了,那天一整晚,都喊着姐姐的名字呢。”
周靳言望着她,目光渐沉。
片刻,他勾着唇笑了笑,“你挺有本事。”
沈绵垂下了眸子,“我也并没有想威胁姐夫什么,贺竞鹏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姐夫也清楚,我只是,不想往火坑里跳。”
下一秒,周靳言突然捏住了沈绵的下巴,视线落在她起起伏伏的胸口,“你还真是,浪得可以。”
沈绵从周靳言车里下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好闺蜜单语棠的店里。
这会儿店里有客人,单语棠正忙着,沈绵便坐在一旁,翻起了图册。
等到单语棠送走了客人,沈绵才问她,“我上次画的那张蝴蝶图案,你可以纹的吧?”
单语棠白了她一眼,“报意思,沈小姐,本店不做你生意。”
沈绵站起来,走到店内张贴的友情提示旁边,仔细看了看,然后问单语棠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我符合这上面哪一条了?”
单语棠嗤了一声,“你都不符合又怎么样?老娘的店老娘说了算。”
她收拾了一下,凑到沈绵身边,“我说,你到底哪根筋不对了,你见过哪家千金小姐有纹身的?我可还指着你嫁入豪门,带着我过好日子呢,你可别作死。”
沈绵叹了口气,“我可能,要跟贺竞鹏订婚了。”
单语棠沉默了两秒,“周靳言……不肯帮忙?”
沈绵依旧沉默。
单语棠骂了一声,“真够冷血的。”
“你说,他真的不怕你把视频给沈烟看么?毕竟,他那么在乎沈烟。”
“你以为周靳言真这么容易上当,视频公开的结果,大概也只会让我身败名裂。沈烟那边,他只要费心思哄一哄,说上一句自己喝醉了认错人,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周靳言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算不清这笔账。”沈绵有些绝望道。
“那他也是占了便宜啊!”单语棠有些心疼沈绵,“不管怎么说,他白白得了便宜,这样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她越说越生气,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妈的简直没有人性!”
单语棠骂够了,又不禁担心道,“那绵绵,你打算怎么办?真要跟贺竞鹏订婚吗?”
沈绵沉默了一瞬,订婚,那是不可能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单语棠想了想,“要不然我去找陆志远帮帮忙……”
“不用。”沈绵连忙打断她,“棠棠,别去冒险。”
单语棠没所谓地笑了笑,“其实也没那么可怕,陆志远这个人,有时候吧,还是挺仗义的。”
“那也不行,你好不容易才逃出魔掌,不能再跳进去了。我们两个人,总不能都在火坑里。你放心,我不会由着她们欺负,明天我就约贺竞鹏出来,跟他摊牌。”
沈绵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沈绵回到沈家,沈烟正在试礼服。
“绵绵,你回来得正好,后天是周家老太太的生辰,快来帮我挑挑礼服。”沈烟在楼上招呼她。
沈绵应了一声,便提了裙角上楼。
沈烟拿着一白一红两套礼服,站在镜子前犹豫不决。
“绵绵,你看这两套哪套合适,白色显清纯,红色显喜庆,你觉得呢?”
沈绵现在,满脑子都是跟贺竞鹏订婚的事,根本就没心思去给沈烟做参考。
“两件都挺好看的,你不如问了周家那边的礼数,再做选择。”沈绵淡淡地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该问问周老太太的喜好。”沈烟说着,笑着看了一眼沈绵,“谢谢你啊绵绵。”
沈烟给周靳言打电话去了,沈绵终于得到了片刻安宁。
她回到自己的小卧室,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从那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静静看着。
这是沈绵母亲的照片。
沈绵十五岁之前,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比现在的沈烟还要受宠。
可这所有的幸福宠爱,在母亲离开以后,被迫终止。
罗美玲带着沈烟进了家门,沈绵才知道,这母女二人,原来一直存在,更讽刺的是,沈烟居然比她还要年长。
沈康明跟她解释说,罗阿姨是他的初恋,因为家世不好,被家里反对,后来他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沈绵母亲。
沈绵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真是替母亲不值,她的父亲,原来是真么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
可惜母亲爱了他一辈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一辈子。
沈绵抹去眼泪,小心地将照片放回原处。
这是沈家现在,母亲唯一的一张照片了。
其他的,都让罗美玲处理了。
她跟佣人说这些照片晦气,沈绵在墙角听见了。
沈绵坐在床头,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找出贺竞鹏的电话打了过去。
一连打了三个,都无人接听。
沈绵挺奇怪,以贺竞鹏现在对她垂涎三尺的态度,是不太可能不接她电话的。
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她也无所谓。
这一晚,沈绵早早地睡下了。
隔天清早,沈绵还没睡醒,就听见罗美玲在楼下叫她。
沈绵揉着眼睛下楼,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
“贺家打电话来,说不想跟你订婚了,这是怎么回事?”罗美玲气冲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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