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品《韩熙载夜宴图》

文化   2024-10-08 20:29   山东  

《韩熙载夜宴图》是五代十国时期,南唐画家顾闳中的绘画作品,据传当时顾中奉南唐后主李煜之命,在韩熙载家中参加夜宴之后,回到宫中,根据当时观察到的事物与人物神情,凭记忆画出来的。


这幅画的形式是典型的故事长卷,像电影胶片一样,一格一个故事。韩熙载分别在画里出现了五次,也就是说画里一共出现了有五个不同的场景。我们来分析的第一个场景叫做“听乐”。


从左起第一位是个弹琵琶的女音乐家,面目沉着。她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外面披着两件深浅不同的丝质外套,看起来很有穿衣品位,所以猜她应是位音乐家,而不是一般的歌女。我们看他弹琴的姿勢很有意思,象现在的弹吉他 ,而不是我们习惯的琵琶弾法。

这是因为唐宋时期, 琵琶还没有改进到今天的样式,弾拨动作也和今天有所不同。


挨着他的是一位客人李嘉明,歪着头扭着身体,看起来正听得如痴如醉,甚至都忘了这个动作并不舒服了。我们在做什么入迷的时候也经常会这样,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经开始疼了,所以他这个动作很生动的说明了音乐家的演奏技巧的重要性。


李嘉明身后的几个下人也在凝神倾听,但是明显投入度不高,因为他们的主要工作可不是享受音乐,而是为在座的客人们做好服务工作。


在屏风后面有位女眷偷偷的探出了头,按理说女眷是不应该岀现在这个场合的,她应该是被音乐吸引,不由自主地想来看看情况。


画面中间有两个桌子,一左一右,同时向内收缩,形成一个八字型,很巧妙的表达了画面的空间感,虽然中国传统绘画中没有一点透视。但这并不意味着画家们不注重画面的空间感,我们如果细心的话,在中国画里,可以看到很多种空间的表达方式,这就是其中之一。


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堆碟子,里面盛满了点心和干果,桌子的最后端,一位客人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着陶醉,他轻轻歪着头,手上打着拍子,眼神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视觉在这一刻完全让位给了听觉。



他是主人韩熙载的学生,也是一名书法家,叫朱铣。他受恩于韩熙载, 所以在老师家里处处表现得谦卑而拘谨,这种状态在他的表情和动作上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在他的对面,背对我们的人则在关注着音乐家的动作,沉浸的同时还没忘记自己的形象,看来是位谨慎的谦谦君子。他是谁呢,他叫陈志雍,是一名品级很低的文官。年龄和韩熙载相仿,不存在师生之情,有的只是权力上的尊卑关系。


卧棍上坐着两个人,一位穿红袍的年轻人,一个戴高帽的长者。红袍年轻人的坐姿井不雅观,面貌非常写实,完全不是中国画中的那种角色,他和那位长者一样,都选择了最舒适的动作,甚至他的动作看起来还有点放肆。很明显他的心态更加轻松,性格也颇为狂傲。那么他是谁呢?他是新科状元郎粲。状元我们都知道既使没有被委以官职,他的地位都基本确定,新科状元就更是地位高贵,毕竟还带着股春风得意的心气儿。


那位老者虽然坐姿放松。但面目自然,似乎随着音乐进入了沉思, 如果音乐家弾奏的是一首悲伤的曲子的话,他随时都会可能落下眼泪,他是谁大家肯定都能猜到了,他就是画的主人公韩熙载。


韩熙载才华横溢,空有一身抱负。却一直没受到重用。等到了老年,南唐国力衰微的时候,后主李煜才想到了他把扶到宰相位置,委以重任。但此时的南唐已经不是彼时的南唐,再也没有和北国的一战之力了。所以韩熙载心灰意冷,整天沉迷声色,多次拒绝了后主的邀请。


“观舞”这是紧接着琵琶演奏的第二个节目。一名蓝衣舞伎在人群中,这名舞伎是当时非常著名的王屋山,跳的叫做 “六幺” 舞。或者叫绿腰舞,琵琶行里面就有“先为霓裳后绿腰",说的就是这个舞蹈,算是唐朝很流行的一种独舞,第一页的琵琶据说弹的也是 “六幺”曲,我们只能说,唐代的娱乐业真的是有点贫乏。

韩熙载乐在其中,换上浅麻色的便服,擔起袖子亲自击鼓奏乐。他的门人舒雅击打响板助兴,还有人击掌相和,一时间热闹非凡。


红衣状元郎粲,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斜坐在椅子上观舞。另外一个是个和尚,他低着头, 避开了舞蹈者的身姿,很明显是在意自己出家人的身份。这个和尚也是韩熙载的老友,法号叫徳明。

一曲舞罢,所有人都需要休憩片刻,来缓解刚才的亢奋。韩熙载坐在围床的一边,屏风与床围合成一个半封闭的私人空问。他一边在使女的服侍下洗手,刚才敲鼓敲了一手的汗,洗掉之后清爽一些。一边与家人、女眷聊上几句。而其他客人没有出现在画面上,想必是在别处歇息。画面此时由动转静。由刚刚的嘈杂转入现在的平静。

清吹,是这次宴会的第二个高潮,也算是这幅画卷的华彩部分。五名乐女并做一排,其中两人吹奏横笛,三人吹奏筚篥。筚篥是一种由西域传入中原的乐器,今天在新疆少数民族地区仍可以见到。他的声音很悲凉,用它吹奏出来的曲*应该也不会那么欢快,实际 上宴会已经从这开始进入到了另外一种气氛。

乐女的坐姿明显是被顾闳中规划过了的 ,很有构图意识,四个人挤在一起非常整齐。有一个稍微隔开一点距离,构图 上马上就生动了起来。

韩熙载一步一歩的放飞自我,从开始的沉浸式听乐,到后来的捎袖子敲鼓,再到这直接袒胸露腹,手执纨扇,盘坐在椅子上欣赏乐女们的吹会,越来越没有了严谨的儒生样子。

散宴。曲终舞罢,在无声之中宣告着夜宴进入尾声,宾客与乐女的亲昵之态既是一番调笑也是一番告别。在画幅最左側,由侍女搀扶而行的男子步伐踉跄,手还不老实的去抚摸人家,完全一种假醉耍流氓的意思。韩熙载仍是身着便服挥手作别,在依依不舍的 神情当中夹杂着心事重重的样子。等到客人们渐次离去,主人的府邸也会渐归寂静,忽然之间,一股悲凉的情绪油然而生。(国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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