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澂故居——“明楼”,位于苏州市姑苏区凤凰街139号。
1884年(清光绪十年),著名金石学家、湖南巡抚吴大澂购买了此宅。该旧居相传为康熙年间江苏巡抚宋荦(音luò)归居,“堂凡五楹,相传为宋代旧构。”
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在经历了甲午海战之败后,吴大澂遭“降旨革职,永不叙用”。官场失意的吴大澂回到家乡苏州,即长居于此,着手整理著作和金石书画鉴藏。
▲吴大澂画像。
1894年12月底,持续了5个月的中日甲午战争已经进入尾声。
在海战上,清朝北洋水师一战败于丰岛,二战败于黄海,日本海军已获得黄海的制海权。在陆战上,日军由朝鲜过鸭绿江,风扫残云,连下数城,安东、凤凰城、岫岩、海城等战略要地,尽归日军占领。
清朝军队败局已定。掌握朝廷大权的慈禧太后和李鸿章主张议和,主战的光绪帝与翁同龢、张之洞等人无力回天。
在这种情况下,全国各地督抚、统兵大将,无人在大敌当前之际,主动申请上战场。
时任湖南巡抚的吴大澂上书朝廷,请缨出战。他在奏折中说:“伏念臣久膺疆寄,军旅未谙,祗以倭兵犯顺,藐我中原,志切同仇,卧薪尝胆。……现值倭夷猖獗,奉防契紧之时,臣惟有以恩信固结士心,以赏罚申明军律,……会合各军,相机进剿。”又充满信心地表示:“总期一鼓作气,次第廓清,力遏凶锋,庶不负皇太后、皇上委任之恩。”
这位年近六十的老人,在1894年之前的仕途可谓一路平顺,意气风发。
在宁古塔、珲春,他与沙俄多次交涉,维护了清朝的领土完整和国家主权,又移民实边,造福百姓。1887年,他调任广东巡抚,与妄图强占澳门的葡萄牙殖民者作斗争。1888年,黄河在郑州决口,清政府派他治河,又获成功。
所以,这一次的吴大澂也是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一定会旗开得胜。
清廷批准了吴大澂的主动请缨,任命其为帮办东征军务。1895年1月,吴大澂率领新老湘军二十余营,计一万余人出关,迎战日军。
然而,彼时的战局,已成烂摊子。清朝军队被日军打得信心全无,往往一触即溃。吴大澂名义上为帮办军务,但无法指挥全军。诸将多“拥兵据要害,徘徊观望,乍却乍前,不能出死力以决一胜”。归吴大澂节制的军队只有二十营,而他所率领出关的湘军将领又多系庸劣无能、贪生怕死之徒。吴大澂一介书生,实在是低估了战争之惨烈,更对复杂的战局缺乏统筹应变能力。
起初,吴大澂企图调集兵力,反攻日军所占之海城,而日军却声东击西地出兵攻击疏於防守的牛庄。吴大澂部署大乱,不得不率部退往锦州。与此同时,同为帮办军务的宋庆也把主力撤往田庄台,致使营口兵力空虚,日军又轻易的攻取营口,田庄台随后也被攻陷。牛庄、营口、田庄台,连失三重镇,吴大澂刚刚出征,即吃败仗。随即,清朝百余营六万多大军从辽河东岸全线溃退。至此,中日甲午战争宣告失败。
▲吴大澂故居内部。
甲午战争失败后,清廷派李鸿章赴日谈判,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中国不仅要割让土地,还要赔款二亿两白银。条约内容苛刻,举国哗然。这使吴大澂焦灼万分,寝馈难安。他觉得自己作为前敌将帅,应该为战争的失败承担一份责任,两次联系张之洞,希望把自己收藏的青铜器、玉器、书画等藏品送给日本人,以抵扣一些战争赔款,被张之洞拒绝。
此时的吴大澂,处境已跌至谷底。
曾经骁勇善战的湘军在辽东战场惨败,震惊了清廷朝野。“湘军力战而败,死伤过多,人心不振”。吴大澂愤湘军尽覆,欲拔剑自裁,被左右格阻之。
吴大澂难辞其咎,上书朝廷,“伏念臣一介书生,未经战阵,徒以倭寇猖狂,迫於忠愤,不自量力,愿效驰驱。枪械尚未到齐,训练亦无成效,冀分宵旰之忧勤,罔计军情之利钝,谋之不善,咎实难辞。”自叹“自不能军”,并且“自请严议。”
3月17日,吴大澂被撤去帮办军务,来京听候部议。3月28日,朝廷颁发谕旨称:“著即赴湖南本任,毋庸来京。”命他返回湖南,依然任职湖南巡抚。这说明光绪皇帝与翁同龢等主战派,有意从轻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光绪皇帝想放过吴大澂,其余主和派大臣却对他落井下石。随着一封封弹劾奏折传到朝廷,光绪皇帝不堪其扰,只好将吴大澂革职留任,寻命开缺。
社会各界人士也对他没有好感。晚清时期的外交家黄遵宪专门作了一首古体长诗《度辽将军歌》,讽刺吴大澂沉迷于古物收藏,导致战争失败,嘲笑他“八千子弟尽催折,所幸腰间印未失”,笔调辛辣,极尽刻薄挖苦。
10月20日,清廷将吴大澂彻底革职,令其“即行回籍,毋庸来京候简。”
即使如此,吴大澂也没有怨言。他给光绪皇帝上书表白:“所幸臣精力未衰,尚可备驰驱之任,身在江湖,仍不能无感恩恋阙之思。”仍寄希望于有朝一日再被重新启用。
1898年,光绪皇帝在权力斗争中败北,被迫“靠边站”后,朝廷旧账重提,将吴大澂降旨革职,永不叙用。
吴大澂一生除了政绩而外,把许多精力都用在了金石考古与文字学上。他把自己的俸禄,尽用于购买秦砖汉瓦、古器、碑拓。返回苏州乡里后,为了解决生计问题,曾出任上海龙门书院山长,授徒自给,又变卖书画、碑帖、古铜器等,补贴家用。
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吴大澂辞世,时年68岁。蛰居虞山的清流派统领翁同龢得知消息后,特遣人送去挽联:
文武兼资,南海北海;
汉宋一贯,经师人师。
横批:一卧沧江
▲2019年4月24日,吴大澂玄孙吴元京先生接受《寻脉大长白》记者采访,这是吉林省媒体首次采访吴大澂后人。
▲苏州博物馆副研究馆员李军接受记者采访。
在吴大澂家乡后辈的文化人心目中,他幼承家训,是吴江乡里士绅阶层的代表人物。
▲黑龙江民间文化学者、穆棱河历史文化研究专家施正宁先生接受记者采访,展示他收藏的吴大澂研究资料。
为官数十年,吴大澂一向勤政自勉、心系百姓,在郑州治黄、武陟(音zhì)减租、陕襄抚赈等体恤民情的政事中均有所作为,《清史稿》卷四百五十有传。
▲吉林省长白山文化研究会会长张福有接受记者采访。
张福有:“吴大瀓最后是个悲剧,但是历史,尤其是我们东彊这段历史,应该牢牢地,正面地写下一笔,吴大瀓功不可没。”
▲吴大澂雕像,珲春市政府立。
▲“土字牌”界碑,1886年吴大澂监立。
▲勘界谈判历史腊像。
▲德国“克虏伯大炮”。
吴大澂帮办吉林军务,建立边防军队“靖边军”,在珲春、三姓两地修筑炮台,加强边疆的防务力量。
“吴大澂第一次踏上珲春”雕像,珲春防川边防文化展览馆藏。吴大澂在图们江流域、穆棱河流域设立招垦局,移民垦荒,推行实边政策,开启了近代东北大开发的序幕。
来源:吉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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