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演示语文怎么考、如何答,醍醐灌顶!
我们总让孩子圈题,其实孩子根本不知道圈什么。
现在明白,原来圈时间线、地点线、情感线,还有他们对应的故事情节。
还明白,语文基础分和选择题分很值钱。因为这是通过理性可以拿得到的。选的时候要回到原文找依据,在里面很精确的去做选择,而不是觉得差不多便选择。
至于阅读和作文,其实一般在题目里面已经给了必要信息。需要的是找题材展开,做思维展示,体现自己的理解和素养。
如果没有解题思维和考试策略,简单的高考题也不容易拿到分。以两则选择为体验!
《风沙行》梁衡
1968年,中央号召青年要到最艰苦的、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们全班十二个党员纷纷带头表态,十二个人就全被分到北部边疆,东起黑龙江,西到新疆,一路撒开了去。我被宣布分往内蒙古巴彦淖尔盟,查了一下地图,在乌兰布和沙漠的边缘。心想,此生要和风沙打交道了。
几经辗转,待安顿好住处,我就与几个先到的待分配同学到街上去转转。我们见惯了大都市里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忽见到电影里的沙漠,十分新奇。沙丘相拥而去,一个连着一个;连绵的弧线,一环套着一环,如凝固的波涛。我们几个萍水相逢的天涯学子,来做这沙海中的伴侣,一扇新生活的大门即将打开。大家兴奋不已,打滚扬沙,尽兴而归。
谁知还没有两天,沙漠就露出了真容。因为我们还要继续下派到县里去,就借了人力排子车,拉上行李到火车站去办托运。走到半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瞬间黄尘蔽日。前日里美丽温柔的沙海早不知躲到何处。街上的行人,男士一律帽檐朝后,女士以纱巾裹脸,艰难地躬身前行,好像正跟前面的一个人角力较劲。我们几个前拉后推护着车子,不让风吹翻行李,大口地喘气。可一张口,好像旁边正等着一个人,立即就给你嘴里塞进一把沙子。成语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没有行过船,却体验到了逆风拉车,不进则退。这是我到西北后经历的第一场风沙洗礼。
还有一次我搭车出去办事,出发时还天清气朗,车行到北山脚下,山后渐渐升起一片腾腾的烟雾,先是深红暗黄,后渐成灰黑一团,滚滚而来。一会儿就感到了飓风的力量,像有一个无形的巨人,横挡于路的中央,用双手推住我们的车子不准前行。车子大喘着粗气,颤抖着左右摇晃。霎时风助沙威,沙借风力,一团沙、土、风搅成的旋涡将车子团团裹定。只见风挡玻璃上唰唰地卷过流沙的怒涛。车子如掉到了黄河深处,上下左右浊流滚滚,一片昏黄,人如在水下不辨东西。那时的北京吉普还是帆布棚,何谈密封。沙子寻着袖口领口、衣襟裤脚等一切可乘之隙,急急往身子里钻。赶紧停车,静待其变,大家都不敢说话,因为一张口就有一把土直塞咽喉。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风沙与车子的较量。
一年后我先在县委工作,后当省报的驻地方记者,仍少不了经常下乡,吃风浴沙。这里虽风沙肆虐,但人们居于斯,长于斯,也有了对付的办法。最有效的法子就是造林栽树。我们住的房子旁长着两排很密的灌木丛,当地人叫它沙枣树。沙枣有顽强的生命力,无论怎样干旱,它的根总是扎在白色的碱土上,枝总是那样红,叶总是那样绿。十几年来,当地人沿着沙漠的边缘造起了一条二十多里长的沙枣林带,沙枣后面又是柳、杨、榆等其他树,再后才是果木和农田。这长长的林带锁住了咆哮的黄沙。那浩浩的沙海波浪翻滚,但到沙枣林带前却停滞不前了。沙浪先是凶猛地打在树干上,但立即被撞个粉碎,又被气流带回几尺远,这样,在树带下就形成了一条无沙通道,像有一个无形的磁场挡着似的,黄沙总是不能越过,并且还逐年树进沙退。高大的沙枣树带着一种威慑力量巍然屹立在沙海边上,迎着风发出豪壮的呼叫。在太荣大队我曾见过一位林业队长,这位近六十岁的老人,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栽沙枣树。花白的头发,古铜色的脸膛,深而密的皱纹,粗大的双手,我一下就想到,他多么像一株成年的沙枣,年年月月在这里和风沙搏斗。他的坚韧与顽强在育苗时通过满是老茧的手注入到沙枣秧里,在护林时通过期盼的眼神注入到古铜色的树干上。不是人像沙枣,是沙枣像人。
沙地的可咏可叹之物还有许多,比如红柳,芨芨草,就是沙子本身也有许多特别的用途。老油瓶子是最难清洗的,在没有发明洗涤灵的时代,抓一把沙子,加半瓶水,来回晃荡几次,便洗得光亮剔透。沙性吸水存水,当地就总结出一门植树的特技:拿一空酒瓶装满水,放入扦插树苗,连瓶埋入沙土中,小苗靠这一瓶水就可熬到长出须根,翻出瓶外,接上地气。我们不能不惊叹人们的聪明,也不能不承认沙子的全能。
人久生情,地久生恋。长年生活于沙地,人对这里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感。别看风沙脾气大,平歇下来也温柔可人。仲夏的夜晚,凉风过野,细沙打在窗纸上,簌簌唰唰,如春雨入梦,窗外明月如霜,沙枣花暗香浮动。想来命运把我们扔到这沙地里来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古人不是说要给你一点重任,先得饿其体肤、苦其心志吗?学生刚出校门正该这样。在大自然所设的各种苦境中,风沙够得上上等之苦了。但它像一杯苦茶,喝过之后又有一点回甜。人生旅途漫长,但只要你曾经穿越过风涛沙浪,就懦者勇、弱者强,男女即可为壮士。一年后,我们挥沙分手,各赴前程。但不管走出多远,我们身上都有一个印记:从风沙中走出来的人!
1983年我到新疆采访中国科学院新疆沙漠研究所,与他们谈沙说沙,如话乡音,格外亲切。后来去河南,在兰考捧起一把焦裕禄治过的沙子,倍感亲切。到山东看黄河入海口,滚滚而来的沙子竟在海边形成一片新的陆地。我在心中轻轻地喊道,这其中一定有几粒是从我当年的衣缝中抖落或者口鼻中喷出来的啊。
从去年开始,国家对环境保护的内容已经调整为“山水林田湖草沙”的七字方针。这个“沙”字已经堂堂正正地升为国策的一部分了。我伴沙而行五十年也倍感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