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为写《史记》忍辱负重,呕心沥血,46岁完成《史记》最后一篇“匈奴列传”。《史记》,记载了上至古代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元狩元年共3000多年的历史。与《前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四史》。鲁迅说“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但如何使《史记》流传于世,司马迁费尽心血,他了解汉武帝的为人,更深知此书必然惹来另一场“杀身之祸”;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就因为汉武帝的迫害被生生气死。公元前140年至110年,司马谈担任太史令,但汉武帝云泰山封禅时,有意不让司马谈去,这本是太史令份内的大事。司马谈倍感耻辱,由此“发愤且卒”,临死前,“执迁手泣”仍然咽不下这口气,至死没闭眼。但《史记》要公开发行,又不能不报汉武帝,司马迁心中苦啊,“路漫漫其修远兮”,《史记》何时见晴天?司马迁没想到写《史记》难,出版《史记》更难,他决定将这套52万多字的《史记》让女儿再抄写一份,他将女儿抄写的这份”副本”留在长安 ,适时呈报汉武帝审查,而将其原稿秘密送往女儿的婆家珍藏。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迁称之为”藏之名山”,就是华山脚下。果然不出司马迁的预料,进呈给汉武帝的《史记》副本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无人知其下落。司马迁苦苦等待,终于没能等到《史记》见天日的那一天,在终身遗憾之中,至死难闭双眼。
真正使《史记》名传青史,流芳百世的是司马迁的外孙子杨恽。没有杨恽后人就没有人知道《史记》,就没有毛泽东在《为人民服务》中的引语:“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杨恽自幼聪慧好学,天赋极好,跟随母亲熟读外公的《史记》,读得是司马迁的原稿。有说这孩能整章整章地背诵其中的文章,常常令其母惊讶。其母即司马英,常常与其次子杨恽谈论《史记》中记载的人和事,有时竟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如何让天下人都能看到《史记》?也是母子二人常常探讨的大事。天不灭《史记》,苍天有眼,司马迁亡灵不远,谁又能想到苍天神灵给《史记》的机会,竟然是一场告密,却换来了《史记》如日东升,灿烂辉煌,让子孙后代,代代享受雨露阳光。
公元前66年,汉宣帝地节四年。霍氏六十年权倾朝野,甚至掌握皇帝的废立。霍氏集团企图阴谋推翻汉宣帝另立他人。但此事被杨恽探知,杨恽也深得霍氏家族的信任。杨恽深明大义,随即密报侍中金安上,金安上乃汉宣帝最信任的近臣,金安上立即密报汉宣帝,汉宣帝采取果断措施,一举粉碎霍氏集团,把霍氏家族灭族。汉宣帝没有像刘贺那样仅仅当了27天皇帝就被霍光撵下皇帝宝座,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杨恽的告密。杨恽被封为平通侯,食邑博阳。谁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正因为杨恽得到汉宣帝的信任与重用,又被加封为中郎将,掌握兵权;即掌握“笔杆子”,又掌握“枪杆子”。杨恽不忘初心,牢记《史记》,他终于有机会完成外祖父和母亲的殷殷切望,直接上书汉宣帝,《史记》终于日出东方,东方既白。而此时司马迁已过世20余年矣,至此司马迁先生可瞑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