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留 | 明朝移民都甲户口的传承之四

文摘   2024-06-13 11:40   陕西  

明朝移民都甲户口的传承之四

——在图书馆里的读书笔记

作者 | 王善留

阅读方志典籍,探索、研究、传承家族文化是笔者多年来养成的爱好和习惯。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家谱的电子化,书籍化,各种形式的公开化,是家谱发展的必然趋势,从一定角度来讲,也是在推动家谱的发展。国史,地志,家谱,作为中华民族的三大文献。其家谱属于珍贵的人文资料,对于历史学、民俗学、人口学、社会学和经济学的深入研究,均有其不可替代的独特功能。

家谱文化之所以这么重要,因为它不仅记载了家族生命的延续,而且通过家族发展、迁徙等活动可以从侧面反映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另外还有一点,家谱中有一个重要的板块就是家族名人的简介,无论是哪个领域的名人,都不同程度地促进了其领域方向的发展,这就是历史的进步。因此,家谱不仅具有自然生命文化的意义,也具有社会历史文化的意义。

国外的家谱档案包含的范围更广,更多的是个人档案记录,如出生证明、教堂洗礼的记录、某些事件的名册等,可以运用在家谱编修与历史文化的研究中。通过汇集来自不同档案机构保存的上述个人档案数据,可以得到一份个人档案数据集,继而确认一个人一生的事迹,再通过档案中记载的人际关系,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家族网络。

笔者以为,家谱编修出来,毕竟是为了展示给人们看的。家谱不仅是供族人内部查阅,而且可以向亲朋好友,包括邻居和当地文化界知名人士赠送分享,并可将电子版发表在微信公众号上,与各姓氏家族一起,共同实现更为开放的交流与学习,取众家谱所长,避本家谱局限所短,为将来编修出更加高质量的家谱提供更多的、更好的思路。

在编谱的过程中,编谱者(团队)只要没有私心、功利心、家族虚荣心,不伪造信息,不冒名门不妄攀贵族,不随意嫁接谱系宗支,不写自欺欺人的内容,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不具有私密性,那还不敢公开展示怕什么?假如编修家谱不敢公开,必然会让错误的问题永远存续下去而得不到纠正。家谱公开化,编修工作就会更加谨慎,就不敢为所欲为。否则,家谱一旦出现造假的现象则会失去编修家谱的意义,好的家谱有其详细而真实的谱系,一定要经得起历史的推敲,经得起世人的评判。

笔者系府谷太平都六甲王氏,始祖曾经居住过的府州城鉄旗杆院与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的狮子院,从明嘉靖以来,是一墙之隔休戚相关的邻居,共同经历了多少春秋岁月,见证了府州城在明、清王朝与民国时期的朝代更替与兴衰浮沉,彼此间的默契由来已久一路走来我们有着比较多的回忆,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流传着不少的故事。还有近年来两家都在编修家谱,由于我们现在相处在同一个年代,又有着过去祖辈邻居共同的经历,相互之间从总体概念到诸多细节等方面进行了广泛深入的交流,了解甚多。

茶余饭后,笔者到图书馆那幽雅的环境里查阅一些地志、家谱等文献资料,令人赏心悦目,静心品读,颇长见识。尤其拜读了大堡都一甲王氏的家谱,勾起了我的很多思绪,激发了我的见解,随手作了笔记,后经整理成文如下:

明朝移民后裔

如何谱写家族迁徙史

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家族始祖,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陕西延安府“碓臼圪坨”,于明成化二年(1466)辗转来到府谷,户籍划归大堡都一甲,安置于本县石马川(古称大堡川)上游的田家寨乡刘沙坬村,划分户籍土地千余亩,是大堡都一甲王氏始祖移民来到府谷落脚的第一个地方,俗称“原户籍地”。据国家相关史志记载推断,一世祖(约1435-1520),二世(约1466-1630),三世(约1490-1570)。

到第四世孟刚、仲刚、季刚兄弟三人,先是仲刚约于明嘉靖初年到了蒙汉边民贸易口岸“黄甫互市”附近的红泥寨发展壮大家业。如果大堡都一甲王氏始祖以来就是军户,仲刚也有前往镇守黄甫“红泥寨”戍边的可能性。随后季刚也去了山西省河曲县沙坪乡陆家寨村,再次入当地户籍“崇宁都七甲”,相对远离长城沿边安居乐业。孟刚(约1515-1600)留在原籍耕种着刘沙坬老家那一千多亩户籍土地。后来留守“原户籍地”的孟刚也应该是发现了“新大陆”,便将原户籍地刘沙坬的薄山地全部租给了本村刘姓邻居,举家搬到了府谷镇王家墕(原名方家墕)村。从此,大堡都一甲王氏算是全部离开了原户籍地刘沙坬村。一直到民国年间,也就是1949年以前,王家墕村曾任尖堡子乡乡爷的王温留柱之子“王圪卷儿”和苍贺峁本家每年赶上牲灵回原户籍地田家寨乡刘沙坬老家,向刘姓邻居收取户籍土地的租子,每次回去刘姓邻居总是让他们满载而归。这充分说明大堡都一甲王氏祖先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经由延绥一代辗转来到府谷,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田家寨乡刘沙坬村,这是不可置疑的事实。至于大堡都一甲王氏的一、二、三世祖,是年迈后跟随长门长子孟刚到了新的发祥地王家墕?还是逝后安葬于刘沙洼原籍,后又迁葬于王家墕新寝坟立祖?有待进一步考证。大堡都一甲王氏的移民途经和时间节点与县志记载的移民史基本是一致的。

黄甫红泥寨四世祖仲刚生四子,即进凤(约1540-1625)、进凰、进麒、进麟。其进凤的次子好善(约1565-1650),到明嘉靖末年,回到府州城修建了新宅,世称“新宅王家”,与西面府谷太平都六甲王氏的鉄旗杆院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后因好善长子继谟(?-1644)任北京密云巡抚总督、兵部侍郎,故御赐重修宅院门庭,并在门前摆放了石狮子,世人又改称“新宅王家”为“狮子院王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大宅院被隔成了南北两个院子,南院仍叫“狮子院”,北院就叫“王家圪台”。

明嘉靖年间,由于明长城沿边兴建开通了十一个蒙汉边民贸易口岸“互市”,府谷县黄甫互市是其中之一,再加上明廷督办的黄甫川漕运工程的贯通也将指日可待,这无疑是给黄甫互市贸易经济增加了活力,使黄甫一跃成为府州城之外的又一经济贸易文化中心。引起全县各姓氏家族的关注,从而黄甫附近慢慢形成一个多姓氏的聚集区,如距黄甫十多里的麻镇街上,直到民国时期近半数以上的居民、商户祖籍是来自山西河曲。他们是府谷各姓氏家族“原户籍地”的“派出”支系,是拥入黄甫商业贸易“开发区”的家族代表和外来商人,为参与黄甫互市贸易,并利用黄甫川漕运的交通优势发展商业经济。

后来到清朝康熙年间,随着“黑界地”的逐步放开,蒙汉禁区也将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为数不少的商运驼队,往返在蒙汉间的西口古道上,黄甫互市商业贸易便将渐渐失去了原有的繁荣。各姓氏家族的分支系,有些留在了当地,有些回到了原籍。《府谷县志》乾隆版422页古漕运附览中记载,穆宗隆庆元年十月,延绥抚臣王遴奏:“本镇黄甫川运河已通漕,粟见贮府谷县倉。乞颁降印记一颗,责令本县典史主之。又运船水手临河雇觅,非经久之计,请於葭州、神木、府谷、吴堡、米脂、绥德等州县均徭内增编,比常役少加优异,以恤其劳。报,如议。”可见大堡都一甲王氏四世祖仲刚公,约于明嘉靖年间前往蒙汉边民贸易口岸黄甫“互市”附近的红泥寨也并非偶然。

族人先后由田家寨刘沙坬村分支府谷镇王家墕、后墕、吕家沟、傅崖窑、苍贺峁、瓦窑梁、沙墕、大沙沟、府州城内狮子院,海子庙东贺家畔、王大庄、天桥则、木瓜王家峁、柳树墕、王家梁、元山、闫蔺家沟、沙渠,黄甫红泥寨、魏寨、石寨、河神庙、大泉沟,清水寨崖湾、阴尔崖,哈镇慧家沟、石窑沟,麻镇房子坪、柳树沙尖,墙头尧渠,古城西湾、榆树塔、四道峁、园子湾,三道沟孙家墕,庙沟门下凉水河、化皮沟、下庙梁,新民石家庄子村、蛇口峁,河曲沙坪乡陆家寨、新庄子、骆驼墕、阳面村,内蒙清水河县拐上村等,以及内蒙中西部地区。

【参考资料:《府谷县志》94版155页“人口迁移”中记载:府谷县历史上较大的人口迁徙,有文字可考的是明代洪武和成化年间的移民。当时,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巩固疆域,朝廷曾令流民复业,并从地狭人稠地区向边陲和人口稀少地区移民。在山西洪洞古道边广济寺设移民局,集中迁转,编排队伍,发放川资凭照,寺西有株大槐树,为会集之所,成千上万户人家,从大槐树下迁出,部分人迁居我县。他们指槐为记,让子孙世代相传。当地流行着:“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足见移民后裔对祖先故土永志不忘。府谷县民国《乡土志》载:“本县无旗户,并无他种人,其土著汉族多半由山右迁来。前明套人屡犯边,人民流亡者十有八九,成化二年徙洪洞县民以安集之,随后络绎迁徙来者甚众……”,便是佐证。

《府谷县志》94版719页“氏族”其中记载:王氏有二族。一为黄甫乡红泥寨王家,于明成化二年(1466)由山西洪洞迁来,出总督王继谟,清代出举贡颇多,后其弟王继烈为榆林世袭千户,在县城居住,称新宅王家。一为黄甫乡宽坪王家,其祖籍无考,人族甚繁,居于黄甫口里各村,明末出农民起义军领袖王嘉胤,清初出举人王国麟,署长安知县,康熙年间出武榜王时通。

《府谷县志》94版757页“人物传”中记载:王继谟 字显我,号纯穆,府谷人,明万历丁酉拔贡、己酉举人(明万历三十七年1609)、庚戌进士(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初授河南南阳知县,后任密云巡抚总督,一度曾被罢官,后又复职。崇祯十六年(1643)率部防守沿河一带,十七年(1644),与北上的李自成起义军交战于山西宁武,抵挡不住,便退守京师。不久,起义军以锐不可挡之势攻战到北京,王率部与之再战,兵败被杀。】

王继谟(?-1644)去世时应该是年近花甲。还有记载显示:“明天启五年(1625)王好善(约1570-1655)在县城北门外建观音洞,在刘家川建石塔三座,以补风水。城内学宫魁星楼坍毁,捐资率邑人建之。”从时间节点不难看出,孟刚、仲刚、季刚兄弟三人绝对不是成化二年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来到府谷的始祖,而是他们的曾祖父才是大堡都一甲王氏的始祖。

黄甫红泥寨《王氏族谱》2016增补本第4页,翻印旧谱复印件:“重修家谱跋  府邑乃古府州,又古麟州也。自大宋恢复以后,始更为县。王氏旧籍从山右洪洞县移居於此,上而始祖,世远年湮,名讳无嵇。自仲刚公所生四子,三门四门皆不可考……。几百年来,数遭兵变,以致族谱不偹,先代虽有遗谱,亦皆散纪……。旹大清雍正元年癸卯正月六世孙贡生秉錞谨跋”。

《重修家谱跋》的复印件

仲刚公六世孙秉錞所写的《重修家谱跋》,其中前一句是:“王氏旧籍从山右洪洞县移居於此,上而始祖,世远年湮,名讳无嵇。”这句话是前提,是本家族编修家谱的基本概念,自仲刚公所生四子,三门四门皆不可考……”这句话才是编写家谱的起点,也是前一句话的延展。自仲刚公以上的这一段历史,因年代久远,名讳无嵇,本谱只能自仲刚公及所生四子这一时间节点写起。从《重修家谱跋》的字面上看,并没有提到,也不应该理解为“仲刚公就是成化二年(1466)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辗转来到府谷县大堡都一甲王氏始祖”。

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红泥寨仲刚公的十一世孙王为垣,字掖臣。清同治庚午年(1870)举人。秉性纯厚,学识渊博,精通《周易》。时人称之为文豪。他曾于五虎山,瓷窑沟、玉帝楼、明伦堂等地设教,终生讲学。清光绪、宣统年间,荣河书院改为高等小学后,他受聘当教员。曾为山长办理校务,后任山长(校长)。期间,正值新旧变革时期,为垣公施教治学,大胆摒弃旧习,竭力和时代合拍。办理校务悉心尽力,登台讲授诲人不倦,颇得师生敬仰。民国十一年(1922)年,学生们为永志先生美德,立“教泽碑”于县城南门外。

《王掖臣先生教泽碑》影印件

王掖臣先生教泽碑:“先生姓王氏,讳为垣,字掖臣,慕陶其别号也。以生平雅慕陶靖節之,为人嗜酒爱菊,因自号慕陶居士云。世居县城,家世业孺,为我邑望族。明兵部侍郎继谟公,为先生七世祖……”,碑文明确记载:“继谟公为先生(为垣公)的七世祖”,自然也是大堡都一甲王氏家族的七世祖。从而说明继谟公的曾祖父仲刚公亦为大堡都一甲王氏家族的四世祖,以此类推,四世祖仲刚公以上还有一世,二世,三世祖。“王掖臣先生教泽碑”已经为大堡都一甲王氏后裔提供了准确的世序辈分,这是不可置疑的佐证。

约于2014年红泥寨王氏发起编修大堡都一甲《王氏族谱》时,红泥寨与王家墕两家协商修谱事宜,各自谈了所掌握的传言和家史情况,相互认为对方是分支系,两家因所谓的传言不一致而未能成功对接。红泥寨王氏说:“相传,红泥寨祖先孟刚、仲刚、季刚兄弟三人,仲刚于明成化二年(1466)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来到陕西府谷红泥寨,季刚到了山西河曲陆家寨,孟刚留在了原籍(大槐树)。王家墕王氏应该是红泥寨仲刚公的分支系。”

王家墕王氏说:“相传,祖先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经由陕西延安府碓臼圪坨,于成化二年(1466)迁来府谷县石马川(古称大堡川)上游的田家寨乡刘家沙坬村,这也是大堡都一甲王氏“都甲户口”的由来,住了多少年有待考证,后又搬到王家墕。王家墕村龙王庙有过一口古钟,铸于成化二年,上面有很多方姓名字,其中有两个王姓,那应该是我们的老祖宗,那口古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被小炉匠打碎铸了犁铧子。所以说王家墕肯定先于红泥寨,红泥寨王氏才应该是王家墕王氏的分支系。甚至还有人背地里说“祖辈相传,王家墕与红泥寨虽是同都甲同姓,但有“不一家”的说法。

族人世代相传“红泥寨祖先”仲刚公兄弟三人,即孟刚、仲刚、季刚,仲刚是红泥寨祖先,季刚是河曲陆家寨祖先,那孟刚后人自然是非“王家墕支系”莫属。至于“不一家”的说法也有其存在的道理,比如在明末清初改朝换代过程,先后出现明朝势力,清朝势力,以王嘉胤、李自成为代表的农民起义军势力,还有反清复明势力。其中据说反清复明势力义军神木部将高有才,势败后率军逃到府谷县,固守府州城,后被平西王吴三桂、固山副总兵李墨真率清室精兵万余压境,围攻府谷。

胜败是兵家的事,但就这样相互攻克,反反复复,打打杀杀,把府谷百姓折腾的人心惶惶。而红泥寨王氏在明末出了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由于局势变幻莫测,族人怕受株连,相互对外谎称不一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但不能说成是不一家。一家与不一家不是谁说了算,是明朝社会的户籍制度说了算,是老祖宗的血脉所决定的,后人没有决定血脉的资格!现在编修家谱就没有必要纠结那些闲言碎语。

其实,他们三支系很明显是兄弟亭门关系。孟刚、仲刚、季刚约于明嘉靖年间分别移居各自的发祥地王家墕、红泥寨、陆家寨,他们都是从刘沙坬村“原户籍地”走出来的三个分支系。红泥寨王氏相传,仲刚公移居红泥寨时,孟刚公留在了“原籍”,这个说法应该是正确的。但这里的“原籍”绝对不是指山西洪洞大槐树,而是特指刘沙坬村。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时兄弟几人谁去了哪里?那是个谜,是个秘密,也是国家移民的方略。官府就不会让亲弟兄几人同时迁往同一个地方,使之成为家族势力,特别是明朝大移民是军令如山倒的政府行为,派军人强行移民的凄惨情景历历在目。

时至今日,大槐树景区演出,揭示了当年移民离开大槐树时的情景,其中“铁锅记”的片段,就是把一个小铁锅摔碎,然后兄弟几人各拿一块,作为后世子孙认亲的信物。在府谷境内还没有哪一家移民后裔说他们的老祖宗是亲弟兄几人同时从大槐树迁来府谷的,只有从迁入地为追求事产再次移居他乡才会有亲弟兄几家的说法。

所以,大堡都一甲王氏兄弟几人相互知晓的这一信息应该是来自刘家沙坬原籍,绝对不是来自大槐树移民前的祖籍。从而更进一步说明不是仲刚兄弟于明成化二年从大槐树移民来到府谷,而是他们的曾祖父从大槐树移民辗转来到府谷县石马川上游的刘沙坬村,刘家沙坬村是他们兄弟三支系共同的祖籍。四世祖孟刚、仲刚、季刚兄弟三人以上的一、二、三世祖,曾经生活在刘沙坬祖籍。至于一、二、三世祖是年迈后跟随长门长子孟刚到了新的发祥地王家墕?还是逝后安葬于刘沙坬原籍?或者是后来又从刘沙坬原籍祖坟迁葬至王家墕新寝坟立祖?有待进一步考证。四世祖孟刚三兄弟以上还有没有一、二、三世祖?他们谁是谁的分支系?甚至还有人说不是一家人?不是谁说了算,应该是事实和证据说了算。传说,王家墕王氏在成化二年修建龙王庙、铸钟一事,可以肯定地说不会有一点可能性,因为府谷县有很多村庄是在成化二年移民到来后形成的,移民到了哪一个村庄,不可能马上就修庙,最起码是几十年以后,等到一个盛世年代才能实施的事情。

2016年,红泥寨王氏编写了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族谱》红泥寨(增补本),从王仲刚生四子写起(1-16世),即进凤、进凰、进麒、进麟(后裔暂未入谱)。还有府谷镇瓦窑梁,三道沟孙家墕,庙沟门下凉水河、化皮沟,新民石家庄村,木瓜王家峁、柳树墕、王家梁这些本家依王仲刚的十一世孙以下入了谱,十一世以上至仲刚公中间有十个辈分的祖宗名讳因遗忘而没有排列,他们中有些相传祖辈是从红泥寨走出去的,有些只是知道和红泥寨是一家。遗憾的是本谱532页翻印了《王掖臣先生教泽碑》的影印件,碑文明显告知后人仲刚公是四世祖,说明仲刚公的曾祖父才是洪洞大槐树移民来到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的始祖。结果家谱中把仲刚公写成是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来到府谷的始祖,上面漏了三代祖宗,使世序辈分重叠了三辈。从而编写“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红泥寨家谱”的世序格局未能容纳王家墕支系。把府谷同都甲同姓氏的一家王氏写成是大槐树移民以前形成的两家王氏。

2021年,走访河曲县沙坪乡陆家寨村王祥生,时年七十七岁,曾任河曲县地税局副局长。王祥生是陆家寨祖先(季刚公)的十四世孙,他说:“相传,陆家寨王氏和府谷黄甫红泥寨王氏是一家。”因此他曾回访了黄甫红泥寨本家,从而得知老祖宗孟刚、仲刚、季刚兄弟三人,仲刚移居黄甫红泥寨,季刚移居山西河曲陆家寨,孟刚留在了原籍。红泥寨祖先仲刚的十五世孙王泽民、王占国等比王祥生小一辈,陆家寨村的世序辈分与红泥寨村本家相衔接。当年,祖先王季刚离开原籍到了河曲县沙坪乡陆家寨村,再次入籍于当地户籍“崇宁都七甲”。陆家寨村曾经居住着张、秦、陈、徐、高、焦六姓,故名陆家寨,寨主为张姓。后来不知什么情况,陆家寨村原来的六姓尽然全部迁走,王氏自然成为留在陆家寨村的唯一姓氏,多少年以后又来了几家外姓入住。前些年,王祥生也认真地写了一个家谱小册子,简要记录了陆家寨王氏祖先季刚公以来的世系亲缘。

王家墕王氏得知红泥寨本家编修印发了家谱,是以仲刚公于明成化二年从洪洞大槐树移民来到府谷的始祖写起,他们深知仲刚公肯定不是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的一世祖,仲刚公以上还有几代老祖宗他们也不知道,反正王家墕王氏肯定不是红泥寨王氏的分支系,红泥寨家谱与府谷大堡都一甲王氏家族移民府谷的时间节点不符。于是王家墕王氏也在2022年编写印发了一本《大堡都一甲王氏家谱》,范围只写了王家墕这一门。因他们无法知道始祖以来十多辈祖先的世系名讳,所以只能从现在的新生代倒往上推,按支系逐一进行编写,知道哪一辈就写到那一辈,最终由若干个分支系的子孙共联旁支合编一谱,虽世代相传的往来辈分不乱,但无法理清支系之间的世系亲缘,其世序只好虚拟。他们对王家墕与红泥寨之间的本家关系心知肚明,原有世代相传的往来辈分,红泥寨编写的族谱漏了仲刚公以上的祖宗,存在重叠辈分的嫌疑。因此王家墕编写家谱时为防止辈分重叠,故在红泥寨族谱的世序辈分基础上有意向下延伸了五个辈分。其结果是王家墕下延五辈,减去红泥寨重叠三辈,实际还向下虚延了两辈,王家墕与红泥寨两家相差了五个世序辈分。其实重叠辈分和虚延辈分性质是一样的,编写家谱的底线最起码是不能错了世序,乱了世代相传的往来辈分。如果编修家谱把辈分乱了,一家人写成两家,好像不是分户的分户,这样上对不起祖先在天之灵,下对不起子孙后代,更没有给后世子孙树好榜样,那就失去了编修家谱的意义。

王家墕与红泥寨两村一直是世序辈分清晰的同一个王氏家族,例如:“红泥寨支系王仲刚的第十五世孙王泽民、王占国、王碰树、王铁小等及其分支府谷镇瓦窑梁的王培智、王乃东等,分支木瓜柳树墕的王艾林、王俊维、王三老虎等”与“王家墕支系(王孟刚的第十五世孙)王乃清、王半、王双半等及其分支苍贺峁的王锁儿、王振华等,大沙沟的王恩林等,还有移居河曲沙坪乡陆家寨村王季刚的第十五世孙王金义(王祥生的儿子)都是同辈,举不胜举。他们这些同辈人,可以肯定地说,应该是大堡都一甲王氏家族始祖,即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来到府谷县田家寨乡刘沙坬村一世祖的“第十八世孙”。结果在同一个王氏家族内部编写出两个版本的家谱,把以上所例举的这些同辈人给相互错了五个世序辈分。在红泥寨2016版《大堡都一甲王氏族谱》、2023版《大堡都一甲王氏家谱》中是第十五世,而在王家墕2022版《大堡都一甲王氏家谱》中是二十世。其世序在原本十八世的基础上红泥寨家谱重叠三世,成为十五世,王家墕家谱虚延了两世,成为二十世。两支系两个版本的家谱把世代相传的世序、辈分相互给错了五个辈分。家谱编修的水平高低,周全与否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世代相传的往来辈分是绝对不可以改变的。如果新编写家谱守不住世序辈分的底线。那你怎么能让家人们面对、认可、接受呢?新编家谱自然会成为徒有虚名,名不副实,没有使用价值的“藏书”。

在编修家谱过程中,是一个既出钱又出力的付出过程。在有人出钱出力的基础上,还要有正确的编修理念。作为一个家族,往往是家大人多,众说纷纭。引导工作稍慢一步就会出现各持己见,众口难调的现象,一般很难做到思想理念上的高度统一。如何树立正确的编修理念是至关重要的大事。编修家谱是一个家族多少年一遇的特殊工作,基本没有专业人员,业务娴熟之时便是此项工作结束之日。能否做好这项工作不完全取决于举行了多么盛大的家族活动,成立了多么庞大的编修委员会,里边有多少有钱有权的人,而选择一个具有多方面业务素养,具有一定的家族情怀,出自内心愿意为此项工作付出的执笔者,是编修家谱的根本所在,对家谱能否编修成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执笔者为编修家谱所付出的心血、汗水和所产生的作用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在编修家谱过程中,一定要广泛采纳信息,认真寻找可供参考的依据和资料。为谱写家族的每一个历史时期、每一个细节、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物等提供可以存在的可靠佐证,不断为编修家谱注入成功的活力。执笔者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编修家谱过程就是跪在祖神庙供桌下面工作的过程,必须要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家人,对得起自己。不是独断专行我说了算的过程!是事实和证据说了算,是编修印发出来的家谱说了算,成功与否家谱出版是最好、最有说服力的见证!凡提供资料信息者,不管是谁,一定要一视同仁,不是提供多少采纳多少,能否采纳,采纳多少取决于依据,取决于事实,取决于家谱的可容纳性。家族“传言”一般是准确的,但有些也要进行分析、论证,去伪存真,不可断章取义。传言的真伪和可信度,还要考虑传言人的初衷、语言习惯和文化水平等。如果传言本身不够完整,甚至自相矛盾时,就得参照其历史背景和地方史志以及相关资料进行推敲,甄别得出结论,不一定照搬原话,也不一定非采纳不可。在编修家谱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编修人员时而处在赞扬声中,时而处在低微气场中,不被人理解是常事,甚至会遇到不知情和不懂事者的语言攻击,都应视为正常,做到心中有数,见怪不怪,不争高低,不亢不卑,有礼有节,着眼长远,把控大局,最终获得家谱成功才是硬道理。

编修家谱,修得是承上启下、修得是和谐、修得是团结和凝聚力。如果修得错了世序、乱了辈分、甚至形成分户,那肯定是很不理想的结果,是既没有传承意义,又不受家人和社会认可的记载。府谷移民后裔编修家谱绝大多数是从明代的大移民写起,以及后来陆陆续续的分支移居,还有清末民初的“走西口”,其家史基本就是一部移民迁徙史。所以,凡编修家谱者,研究探讨明、清两代的相关历史情景是很有必要的。以上所谈之事,不过是一得之见,仅供参考。闲暇之余,权当抛砖引玉,希望从中得到更多的了解。如有不足、不妥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作者简介——
王善留,别名探索者,陕西府谷人。1955年3月出生,1976年参加工作,府谷县人民政府公务员,2016年退休。现为府谷县作家协会理事,府谷县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本人对文史有着浓厚的兴趣,喜欢探索研究地方史,特别是注重家族文化的传承,于2016年着手编修了《府谷太平都六甲王氏家谱》,于2023年出版发行。部分作品被《西部散文选刊》《府谷作协文集》《府谷诗刊》等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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