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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插队落户到农村的时候,大概十七八岁的年龄。哪个少年不怀春?我们插队青年也是有情有欲的生物人。以上的话,可能有人会认为我为写敏感问题而找借口。非也,一切都是像上面写的那样,由于大家都是食人间烟火的少男少女,情感和荷尔蒙都需要。被村民称为细娘的年轻姑娘,和插队男青年从不相识到结为夫妻,时间之快,令人瞠目。村里有一家农户,就有两个水灵灵的漂亮细娘被知青娶回了家。
说到娶媳妇,大家都很熟悉。就是让细娘进男家的门,成为男家的人。而在农村,男劳力对于家庭来说是顶梁柱压舱石主心骨。膝下无丁的家庭只能通过婚姻的变招,来引进中意的男子。就是用嫁细娘的方式把男子“出嫁”到细娘家。男子进女家的门,成为女家的人。娶媳妇变成了招女婿,也叫做招赘。这样就产生了一种很有意思的普遍现象:准备招女婿的人家一般都比较富裕,经济条件较好;而且细娘大都漂亮大方能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正是筑巢引凤。家多子又比较贫穷讨娘子有困难的人家,就会让儿子到女方家倒插门,当上门女婿,又叫做入赘。
娶妻子和招女婿,最大区别在于在家庭中谁有话语权和孩子姓谁的姓。对于一些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男子来说是道难过的坎。其实当上门女婿正体现了优秀男人的特质,一旦他们的才华在为人处事中展示出来,就会让大家对上门女婿刮目相看,自然而然地就去掉了寄人篱下的自卑。插队时,我发现村中的上门女婿数量不少,能力很强,影响很大:殷姓的上门女婿是乡农科所的技术员,本来还可以转为事业编制,后来当了大队干部。虽然到曹姓家入赘,但是姓名不变,三子一女都随母姓曹,和和美美,家和万事兴。当时的生产队长也是上门女婿。
招女婿虽不是比武招亲选附马,但是女方必定经过了全面仔细的考察,首肯满意后,才能让女婿进门抱娇娘。愿意当上门女婿的男子必然具备了以下的优点:聪明能干、通情达理、谦和忍让。
村里有一个上门女婿给我印象特别深刻。他,生产队的仓库管理员,是个好管家又是农活老把式。有一段时间,我住在他家。觉得他真的像头牛,勤快肯干。天天起床很早,一边准备早餐,一边打扫场地。然后习惯性地去公场上转一圈,为当天农活而作一些准备。他忙里忙外,奔东奔西,活脱脱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
这个上门女婿原来是我们村子南面杜家村的小伙子,本姓杜 。长得真神气,国字脸上五官周正,不单单是英俊,身上的腱子肉一跳一跳的,是一个壮实的青年,讨人喜欢的后生。而将要入赘曹姓女方的杜姓青年,同意更名改姓为曹传根。曹是女方的姓,“传根”是把香火传下去。回想起自己当初改名换姓的那一刻,传根感慨万分。
上门女婿传根是能干的,把一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招来了同村人的羡慕甚至带点妒忌。但是传根从不和别人争论什么,与人为善。传根不喜欢喝酒抽烟,很少和别人聊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端就纠缠不到传根身上;传根在干农活方面称得上是老把式,生产队里的那些和传根同辈的壮年汉子,几乎都对传根甘拜下风。一个人做人做事能够到这样的境界,“武林高手”般的农活专家,确实不容易啊!家庭内外都认可传根相信传根。传根,就成了家庭和生产队的大管家,事事操心,想不要话语权恐怕还扔不掉呢!
天助善良人。不久传根妻子一前一后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传根圆满地完成了“传根”的使命。兴高采烈为两个小子取名了,大的取名为茂,小的取名为宏。茂盛的枝叶,宏伟的大树,不都是传根的使命和初心吗?看着两个小男孩,传根笑得那么开心。岁月如梭。去年年底,我和妻子到阔别半个世纪的第二故乡去看看。传根叔已经作古。那里变化真大,茂和宏都当太爷啦。四世同堂!
在闲聊中,我知道了茂差一点成为上门女婿的故事。在村中曹姓和殷姓是大姓,都有点名望和实力。有心气的,不愁娶不到细娘的男子,是不太甘心愿意上门当女婿的。茂年轻时,身体结实,一表人才,家庭殷实;而殷家有一个未出阁的细娘,独生女,身材迷人,面容姣好,细眉凤眼,按照常规打算招赘成家。
大人有大人的如意算盘,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锦囊妙招。最后一对年轻人以娶媳妇的方式成了家。双方在经济上没有什么困难问题,所以顺风顺水地成家立业了。
现在村里的土地被征用,变成小区,真正意义上的穷人几乎没有了。再加上以前独生子女政策的影响,娶媳妇和招女婿已经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在经济方面的纠结了。至于小孩的姓氏问题:也通过双方约定的办法来决定了,随父姓还是随母姓,甚至用第三个姓,悉听尊便。
再过一段时间,年轻人可能就更是不会理睬这些玩意儿了。当上门女婿就是给人当儿子,是断种绝代,过去有不少人这样认为;对于新时代的新青年来说,招赘人家和其他一般人家一样快乐幸福,决不是遭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