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苏桥 | 吴昌硕籍贯考

旅行   2024-11-20 07:01   浙江  

[清]吴昌硕  花果团扇组八开之一
25cm×25cm  绢本设色  故宫博物院藏



吴昌硕籍贯考


◇ 尹苏桥



吴昌硕的“籍贯”问题在学界一直存有争议。吴晶在《百年缶翁——吴昌硕传》中写道:“吴昌硕的籍贯问题,在他生前就存在,还曾引起孝丰一地保守乡绅的不满,在今天依然是引人关注。”沈文泉认为吴昌硕祖父吴渊做了安吉古桃书院十年山长,“寄籍”入了安吉籍。吴昌硕的父亲年轻时随其祖父在安吉读书,也因此“寄籍”入了安吉籍。吴昌硕后来随父亲到安吉县“芜园读书时已经彻底放弃了家破人亡的孝丰鄣吴,落安吉籍了,因为他是在安吉考取了秀才的。和他的祖父一样,十年时间足够长了期了,也够寄籍了”。甚至吴昌硕本人及其亲属都没能彻底搞清楚。吴昌硕在致沈汝瑾的信中道:“顷在苏借得《湖州府志》查明钞奉数纸,乞并赐鉴。大约小儿所抄是《安吉县志》,鄣吴村在安吉孝丰交界之所,地归孝邑,考则赴安吉,故志中有时称孝丰人,或者明时考孝丰,本朝考安吉也。”可见,吴昌硕对鄣吴村归孝丰县管辖,但鄣吴村的人却需要到安吉县考科举亦感到迷惑不解。此外,1916年诸宗元从北京寻到吴昌硕十世祖明代著名诗人吴稼竳的诗集《玄盖副草》。吴昌硕当即着手安排重新刊印。他在《玄盖副草跋》中写道:“仓硕家居鄣吴村,故吾系籍于安吉、孝丰者不一。今《副草》署名籍曰吴兴则从州籍也,谨并书之。”吴昌硕故意绕开鄣吴村属于安吉还是孝丰这个带有争议性的话题。“署名籍曰吴兴”,安吉、孝丰两县明清时期都属于湖州府,古时湖州又称吴兴,从湖州府籍,就不存在安吉和孝丰的籍贯争议。吴昌硕在面对先祖籍贯问题上表现得如此“很圆滑”,正说明了这个问题在他生前也很棘手。


吴昌硕的祖居地和出生地都是清代的孝丰县鄣吴村,“始祖瑾公于宋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自淮安移居孝丰鄣吴村为安吉吴氏始迁之祖”。“先生于公元1844年9月12日(清道光二十四年阴历八月初一)诞生于浙江孝丰县鄣吴村”。吴昌硕青少年时代也一直在鄣吴村生活,直到“1865年,清同治四年乙丑,22岁,本年父娶杨氏(三十一岁)为继室,随之迁至安吉城内桃花渡畔,居篆云楼”。吴昌硕对故乡孝丰县鄣吴村充满着桑梓之情,他在38岁时(1882),刻有一方“归仁里民”的印章,其边款云:“归仁,吾鄣吴村里名,亦里仁为美之意。壬午冬,昌石记。”






吴昌硕在其书画篆刻作品落款时常书有“安吉吴昌硕”,一生中刻有“安吉吴俊章”、“安吉吴俊昌石”等带有“安吉”字样的自用印多枚,却罕见“孝丰吴昌硕”印章或者款识。对此,吴昌硕三子吴东迈道:“鄣吴村地临浙、皖两省边界,在安吉县城西四十里……这个地方原属湖州府安吉县,明朝弘治年将安吉县的一部分划出,另置一县,就是现在的孝丰县。鄣吴村距孝丰城五十里。但一般人还是依照旧时习惯,称它为‘安吉县鄣吴村’,因此吴先生也自称安吉人,在诗书画幅上也往往自署为‘安吉吴昌硕’。”次孙吴瑶华也持有相类似观点:“府君之于书画识款,之所以言安吉者,实地志之沿革,亦从明制焉。”吴昌硕两位直系亲属认为吴昌硕依据明代鄣吴村归属安吉县,因此说自己是“安吉吴昌硕”。


本文查阅相关资料,发现了两条与之相关的线索:其一,王毓铨《籍·贯,籍贯》载:“籍贯是一个近代名词,指一个人的出生地或者是他(或她)的祖先居住地,没有其他政治、社会的意义……近代之所谓籍贯,在古代实为二事:籍和贯;籍是籍,贯是贯,不可混淆。”其二,王个簃《吴昌硕先生行述》载:“姓吴氏,世居浙江安吉鄣吴村。明弘治中,分置孝丰县,村隶之,而仍旧籍。”结合前人已有研究成果,融合王毓全与王个簃两位先生观点,从中国古代户籍制度、籍贯在明清两代的嬗变、籍贯与科举的关系、鄣吴村在明清两代的行政归属等角度入手,厘清吴昌硕籍贯问题。


一、“籍”“贯”与“籍贯”


1.毕以其业著“籍”


“籍”在《说文解字》中解释为:“籍,簿书也……译:籍义为记载户口、贡赋的簿册档案。”我国古代的户籍注册制度有着漫长的发展史,每个朝代各有差异。元朝政府为了管理辽阔疆域内的各族人民,“将其全部人口以职业、民族、宗教的不同而划分为多达数十种‘户计’”。


明初继承了元代户籍制度。“凡户三等:曰民,曰军,曰匠……毕以其业著籍。”明朝政府通过籍来划分和统计全国人户的业。“国初核实天下户口,具有定籍,令民各务所业。”明代人户的籍与遥役相连,人户既然在某地官府登记注册职业即“占籍”,就应在此地“应役”。故籍又称为“役籍”。“洪武三年,令户部榜谕天下军民,凡未占籍而不应役者,许自首。军发卫所,民归有司,匠隶工部。”这种户口划分方式,便于政府统计全国人口在各行业的分布,有利于高效组织调配人口,应役浩大的国家工程或战争。


2.注“籍”地为“贯”


王毓铨认为:“贯,指的是一个人的出生地、居住地,他的户役、户籍所在地。”本文认为“贯”只是某人的“户役、户籍”所在地,前文论及明代人户只有在官府注册职业后,才能确定为合法的“籍”。“贯”仅是人户“籍”的注册地,并非一定要与人户的出生地和祖居地保持一致。


清初户籍制度基本沿用明制。顺治五年(1648),清政府令“三年一次编审天下户口,责成州县印官,照旧例攒造黄册”。但是随着社会发展,户籍“编审之制”弊端逐渐显露,康雍两朝不断推动户籍制度改革,雍正年间不断实行“改籍为良”的善政,“至编审之停,始于雍正四年”。清中后期,“籍”主要表示人户的户役所在地。这也是导致吴昌硕籍贯问题百余年来扑朔迷离的原因之一。明代,贯可以与籍分开,单独使用。例如,“我有个八拜为交的故人,乃青州刺史刘元普,本贯洛阳人氏”。


3.“贯”可改,“籍”不可改


“贯址可改,籍不得改。”《明代进士登科录汇编》记载进士胡超的籍贯:“胡超,贯:浙江衢州府龙游县人;金华府汤溪县,民籍。”胡超是明成化八年进士,其本是衢州府龙游县人,贯为何变成金华府汤溪县呢?吴宽在胡超墓志铭中解释道:“初为衢之龙游人,今割其地置汤溪,又为金华之汤溪人。”汤溪县是“成化七年正月,始析兰溪、金华、龙游、遂昌四县地置”。胡超本贯是龙游县,后因割龙游县地置汤溪县,“贯址”也就从龙游县改成了汤溪县。


但是,“人户以籍为断”。人户的籍,世代相传,不能随意变更,甚至“如欲改籍,须得皇帝批准”。《大明律》规定:“凡军民、驿灶、医卜、工乐诸色人户,并以籍为定。若诈冒脱免,避重就轻者,杖八十。”


[清]吴昌硕  水墨花卉十二条屏之一

133cm×52.8cm  纸本墨笔




二、“籍”“贯”与科举


1.“籍”“贯”与学额


明清时“籍”“贯”与科举制度紧密相连。


首先,“籍”决定了学子能否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如“倡优之家……俱不许入试”。“倡优之家”在古代属于“乐籍”,为贱民,“乐籍”贱民子弟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其次,“贯”决定了学子在哪里考试、享受什么样的教育资源等。古代教育资源有限,各地学额非常宝贵,为防止当地学额被外人占用,明清两代从最初级的童子试开始就严禁“以外县籍贯而冒认此县之籍者”的冒籍行为,且为此采取了严密又复杂的防范措施。《八闽学政》载:“儒童系进身之初,最宜慎重……如无冒籍代替……择定日期,知会各县齐考,以杜重冒。查前次进学人数为准,选取二倍,取定令当堂各将姓名、年貌、籍贯、经书亲笔填列于原卷。”


冒籍应考者会受到严厉处罚。譬如,“考试商童……有冒籍贿结,扶同察出,童生源号痛惩外,保结廪生移会学道褫下,仍宜严究父兄,以杜冒认滋弊”。


2.明清《进士登科录》中的“籍”“贯”


明清两代各级科举考试时,考生必须在考卷上详细书写自己的姓名、年甲、籍贯、三代等信息。明代殿试完毕,官方会根据中榜者试卷上所写的“籍”“贯”等资料编印《进士登科录》。“《明代进士登科录汇编》为我们留存了大量历史文化名人的原始资料”。


刘晓祐在《明代进士登科录汇编•叙录》云:“昔人举乡会试,辄刻朱卷,载本人姓名、字号、籍贯、出生年月日,及上起始祖,下逮兄弟妻室之名讳,朱卷呈礼部。礼部据以汇印同年序齿录,又称同年总录或者登科录……以其详载一人之家世,且为最原始之资料。”


《明代进士登科录汇编》所载进士籍贯,将“籍”与“贯”在明代用法含义展现得一目了然,现列举如下:


“胡琏,贯:江西临江府新喻县仁孝乡六十四都,匠籍。”“吴宗熹,贯:福建漳州府南靖县,民籍,漳浦县人。”吴宗熹的籍贯表述对本文极具参考价值。其贯址在福建漳州府南靖县,籍是民籍,漳浦县人则是其祖居地或者出生地,这个地址与籍贯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必须得写上。此案例对解开吴昌硕家族籍贯问题有着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


三、吴氏先祖籍贯的历史变迁


厘清明代的“籍”和“贯”及其与科举关系后,我们对“姓吴氏,世居浙江安吉鄣吴村。明弘治中,分置孝丰县,村隶之,而仍旧籍”这两句话就会有新的理解。


“世居浙江安吉鄣吴村”是指吴家先祖自南宋建炎元年(1127)“十九公迁于安吉之鄣吴村,世守耕读”,直至清末,700多年间,鄣吴村都是吴家族世居之地。“明弘治中,分置孝丰县”,鄣吴村原属于安吉县管辖,弘治年间划归孝丰县。《安吉县志》载:“(安吉)属湖州府,弘治元年,知府王珣奏分安吉上九乡为孝丰县属湖州府。”“村隶之”即鄣吴村在弘治元年(1488)脱离安吉县,隶属于新设置的孝丰县。“仍旧籍”,吴家先祖仍沿用明朝初年的安吉籍。


正德初年,安吉县升为安吉州,孝丰县被纳入安吉州,成为其属县,“正德初升安吉为州,以县隶焉,总属湖州府”。吴家先祖居住的鄣吴村,因隶属于孝丰县,所以其贯址要将孝丰县加入其中。这从吴昌硕十一世祖吴维嶽《明代进士登科录汇编》中可见:“吴维嶽,贯:浙江湖州府安吉州孝丰县,民籍,县学生。”吴昌硕曾有诗:“遥溯先籍本孝丰。”


清初,孝丰县不再隶属安吉州,“本朝初年,州如故,不领孝丰”。吴家先祖贯址里的孝丰县又再次被移除,变回“安吉州籍”。吴昌硕七世祖吴洪《顺治十八年(1660)进士登科录》:“吴洪,字声来,甲戌年八月二十九日生,安吉州籍,孝丰人。”清初,吴家先祖的籍贯为“浙江湖州府安吉州籍”,至“乾隆三十八年(1773),改安吉为县”。吴家先祖籍贯变为“浙江湖州府安吉县籍”或简称“安吉籍”。


同治十三年(1874)成书的《安吉县志》记录吴家先祖籍贯时,都要在安吉籍后加上孝丰人或者鄣吴村人。如《安吉县志》载乾隆五十二年(1787)进士吴五凤:“吴五凤,字竹巢,鄣吴村人。”与之相对,《孝丰县志》载吴昌硕族人籍贯,则要注明“安吉籍”。如吴昌硕祖父吴渊,“渊原名应保……鄣吴村人,籍安吉”。吴昌硕父亲“吴辛甲……鄣吴村人,籍安吉”。吴昌硕在同治十三年(1874)编的《安吉县志》中则是:“吴俊卿,字芗蒲,鄣吴村,增生,例授训导。”


综上所述,吴家先祖因其世居地鄣吴村由安吉县划归孝丰县后,贯址却没有随之改变。这导致吴家先祖籍贯归属问题至少在清中期就存有争议。乾隆年间,刘蓟植编《安吉县志》,误以为吴维嶽已将籍贯迁回了孝丰县而没有将其收入。同治十三年(1875),安吉县官绅再次编写《安吉县志》时,经过重新考证,认为吴维嶽的父亲吴麟、弟弟吴维京都在旧《安吉县志》选举表里,才把吴维嶽又重新收入《安吉县志》,并且专门做了收录说明:“吴维嶽,麟子贵州巡抚。(按:刘志不敢收维嶽……或谓以其籍隶孝丰。)……至籍贯维嶽父麟,弟维京,皆列选举,则亦不得以孝丰外之故。今增入而并录墓志诗跋,以为左验。”并且这个争议一直持续到今天都没有彻底厘清。


四、“仍旧籍”的三个原因


在“安土重迁”的古代社会,籍贯与世居地保持一致非常重要,但吴家先祖却不惮其烦,始终保留安吉籍。本文认为原因有三:


1.法律依据


明代严苛的保甲制度下,籍贯与世居地分属两地也需要有一定的法律依据。根据明代法律“人户以籍为断”,人户的“籍”一旦确定,就不能随便更改。“安吉籍”是吴家先祖在安吉县官方合法的“籍”。吴家先祖将籍贯保留为“安吉籍”,是有可靠的法律依据的。


2.“举业”所需


吴家先祖为了获取更优质的教育资源,是其将籍贯保在安吉县(州)的重要原因。


吴家先祖从南宋初年定居鄣吴村,经过三百多百年的辛勤劳作,至明中期时,已积累了殷实的家资。吴家子孙在科举仕途方面也取得了一定成绩,“世守耕读,至明中叶,始以文学显于时,绵延至今”,如吴玒八就是当时的州学生。


科举时代的教育,除了家资殷实外,地方政府拥有较好的软硬件教育资源也很重要。安吉县是历史悠久、名人辈出的名县,拥有颇具规模的县学宫、书院和名师资源。吴昌硕的祖父吴渊是举人出身,就曾担任安吉县古桃书院的院长。孝丰县则是明中期刚设立的新县,百业待举,“公府经始,城池未备,居民鲜少,吏治苟简”。孝丰县学还是由吴昌硕先祖“邑绅吴松捐资徒建”。


两县在学额资源方面存在很大差距。明代孝丰县的学额和贡生数量为:“县学岁科两试,额取文生十二名,岁试取武生八名,廪膳生额二十名,每三年挨贡一名。”安吉县学额和贡生数量则为“县学岁科两试,额取文生十六名,广永额一名,岁试取武生十二名,廪膳生额二十名,每三年挨贡二名”。安吉县升级为安吉州后,学额和贡生数量又增添不少,“(刘志)州学文生十六名,武生十二名,廪膳生三十名,每四年挨贡三名”。安吉县(州)的教育资源在软硬件上都比孝丰县强很多,这种优势保持到了清末。


明代中期以后,吴家先祖子孙举业上的投入取得了丰厚的回报。吴松的两个儿子吴麟和吴龙在嘉靖五年(1526)同举进士,“允详公讳麟,嘉靖五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允际公讳龙,号石岐,嘉靖五年与兄允祥公同举进士,授礼部主事,时称二吴迁吏部郎中”。吴麟的两个儿子吴维嶽和吴维京也先后考中进士,“峻伯公讳维嶽,号霁寰,嘉靖十七年进士”,其弟吴维京“嘉靖四十一年进士,官知府,亦有声”。吴维京子吴稼竳著有《玄盖副草》若干卷,是明代文坛著名的“吴兴四子”之一。清代,吴洪、吴五凤都是进士。吴昌硕的祖父吴渊、父亲吴辛甲都是举人出身。吴氏先祖还有多人中过举人、秀才和贡生。


同治四年(1865),吴昌硕到安吉县参加童试,被“广文潘之畦师,强拽之应试,乃入学”。前文已及,明清两代童子只有取得一地籍贯,才能在该地应试、入学。吴昌硕也只有先拥有安吉籍,才能在安吉县参加童子试,考中秀才,并在安吉县学读书,而非本末倒置。因此,吴昌硕的“安吉籍”是与生俱来的,他只能到安吉县参加童试,而不能在其世居地孝丰县参加童试。吴父举家从鄣吴村迁往安吉县城,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吴昌硕在安吉参加童试,入县学读书。


吴昌硕挈家徙居苏州、上海等城市若干年后,其次子吴涵因是“安吉籍”,故其童试也得回故乡安吉县参加,并且回到安吉县学学习。吴昌硕在致顾潞札中写道:“俊以小儿考事至湖,安吉考数无多人,渠得以第七名入学,文墨不通之秀才,天下又多一个,可笑也。”本文通过吴昌硕籍贯的梳理,解决了吴昌硕身前对于“地归孝邑,考则赴安吉”的困惑。


3.官方因素


当地官方也是不能排除的一个重要因素。古代户口多少,决定着地方的税赋多寡,“户口者,庶事之所自出也,户口滋多,则赋税自广”,甚至是考察执政者政绩的重要指标,“故户口之盈虚,可见政治之得失”。柏桦认为:“新设州县要从近邻州县得到土地和人民,大多认为近邻州县不会将好地方和真实人户割给自己。”原有州县在给新设立州县划拨人口时,往往会掺杂水分,“皆纸上虚籍,名有而实无”。吴家在孝丰县刚建立时虽还称不上是豪门大族,但也是家资殷实的乡绅。安吉地方官在划分人口给孝丰县时,自然也不希望这样有实力的乡绅家族脱离自己的管辖。


“1958年11月撤销孝丰县建制”,孝丰县原有属地并入安吉县,鄣吴村又归属安吉县管辖。“安吉吴昌硕”终于实至名归。


[清]吴昌硕  牡丹立轴

136cm×66.5cm  纸本设色  西泠印社藏




结语


吴昌硕籍贯问题近百年来争议不断,究其主要原因有三:


首先,籍贯一词在古与现代含义不同,导致了现代人多凭借经验将吴昌硕的出生地当成籍贯地;


其次,古人籍贯与科举制度紧密相连,这是理解吴昌硕先祖为何坚持“仍旧籍”的关键;


再次,鄣吴村的归属权从明中期到新中国成立经历了数次变迁,世居地与籍贯地时而一致,又时而分离,鄣吴村归属权始终处于扑朔迷离之中。


正是由于以上三个原因交织渗透,使得吴昌硕的籍贯问题变得错综复杂。本文通过对这三个原因的抽丝剥茧,厘清了吴昌硕的籍贯问题。


(作者单位: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

【详见《中国书画》杂志2024年第9期/总第26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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