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豪登监狱(Halden Prison),提供了宽敞舒适的牢房和私人卫浴,监狱里还有图书馆、厨房、攀岩场、游泳池,甚至犯人专用的录音室,可以录点饶舌歌。这些囚犯人均每年耗费的税金是9万欧元!
这到底是度假还是坐监狱?这到底是在鼓励犯罪还是在打击犯罪?那些受害者看到如此情景,想到自己受到的创伤和不断增加的税单,到底作何感想?
符合伦理法则的正确处理办法是什么?
对杀人犯,当然应当杀人偿命。约翰·洛克说,这种人已经在人类理性和公道的法则之外生活,应当当做老虎和狮子那样的野兽一样加以毁灭。“社会”,就是基于相互承认财产权之上的和平合作。杀人,就是摧毁和平合作,就是反社会行为,必须以最严厉的方式加以回击。一个人杀人,就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人的资格。
正当的伦理法则决不允许一个杀人犯被他人供养至死、颐养天年。
这也是正当防卫理论的根基。当一个人侵犯他人的生命和财产,他人就可以无限防卫,直至将其杀死。一个入侵私有财产者,产权人可以将其消灭,因为他无法判断入侵者下一步会采取什么严重的侵犯行为,无法估计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危害会不会扩大危及自己的生命。所谓“正常人”和“对等反击”的标准,是上帝视角的无理要求。对入侵者的宽容,就是对犯罪的鼓励,对受害者的无情。
在私法社会,一个受害者或者家属,可以选择原谅与不原谅杀人者。受害者选择不原谅,那就必须处死他;选择原谅施暴者——不论是否要赔偿和做任何利益交换——那是他的自由。反对这一点、以及主张所谓废除死刑的人,请问你们凭什么代表受害者选择是否原谅,难道你们比受害者自己还了解他的处境?
对财产犯罪——如米莱所说——必须判处强制劳役,将劳役所得赔偿受害者。 米莱说的30%,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直至赔偿完受害者的损失,并加倍补偿。
为什么要加倍处罚?
假定一个人偷走、抢走了他人1万元财产,如果通过没收他1万元财产,或者强制劳役赔偿了受害者1万元,这只是将财产状况恢复原状,并没有实现惩罚犯罪行为的目的。因此,犯罪者应当在赔偿1万元的基础上,再支付受害者1万元,这才是正确的、对等的惩罚。
重要的是,不论是没收他的财产,还是强制劳役所得,都是用来赔偿和补偿受害者的,而绝对不能收入国库。是受害者受害了,“国家”又没有受害,凭什么拿走这笔钱?
在19世纪美国西进运动、基本接近无政资的时期,以上这种基本原则被私人警务力量运用得炉火纯青。
赶牛人如果将产权人的牛卖掉后卷款走人,这就是盗窃行为,牛仔们会派出一员猛将,将其抓捕归案,强制其清偿债务,赔偿业主损失,如果无法清偿,那就强制劳役,所得全部归受害者,直至清偿完毕。特别优秀的是:侦查、抓捕的一切费用,也由盗窃者承担。谁要是违背契约精神,侵犯他人,还有一种终极的杯葛手段:将其直接驱逐流放。(参阅:西进运动中的产权与自由)
自由的原始样貌,可能是粗粝的,然而它却蕴含着产权伦理的精髓。
看看现在的“文明”世界,早已与自由渐行渐远,自由这个名词本身,也早已面目全非。
造成当今世界自由退化的根本原因,是国家的兴起,国家主义意识形态占据了观念上的统治地位,已经形成一个最为强大的宗教。
国家垄断了暴力,既将所有人缴械,让人们丧失了自卫能力,成为必须依附于它才能安全的奴仆;同时取缔和消灭了所有私人警务和司法力量,让人们别无选择。一切垄断行为的后果,无一例外,就是提供越来越差的服务,收取越来越高的价格。由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重大的案件反而不愿查办,而有利益的事情就可以远洋捕捞;为什么你的税单在不断增加,然而享受到的服务却每况愈下。
集体主义的意识形态让利维坦变成了一个正义和道德的代言人,也成了“社会”的代言人。于是出现的荒唐一幕就是,一个犯罪分子侵犯了他人,利维坦代表社会关押他,供养他,因为这代表着“社会”利益,每个人都应当服从于社会利益。那个侵犯者侵犯的,似乎不是具体的受害者,而是“社会”,于是顺理成章地,利维坦要代表社会没收他的财产缴入国库。既然侵犯了社会,利维坦作为“社会”的唯一代表,就可以代表所有人表达原谅或者不原谅,受害者本身的态度,反倒并不重要。
而那些白左同情心泛滥,要求保障那些罪犯的“人权”,通过舆论攻势立法,让所有人服从于他们的意识形态并为此支付代价。他们同情所有人渣和犯罪,唯独不同情受害者和无辜的同胞。垄断的监狱机构,则乐见罪犯越来越多,乐于扩张他们的权力和预算,罪犯对社会中人是祸害,对他们来说则成了聚宝盆。
知识分子成功地把利维坦打造为每个人安全和幸福的守护神,从中捞取稳定的收益和声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让一个以侵犯所有人为收入来源的机构来保护所有人,有多么自相矛盾。他们说安保、司法、监狱服务,是镇压反社会的人的,是一个社会必须的,且必须交给那个全能之神来垄断经营。他们从来没有证明过,人们需要某种服务,为什么就意味着必须垄断经营?面包是如此重要,能不能证明它必须由一家国营饭店来生产供给?
知识阶层的观念和营造的舆论,是如此强大,说得那么言之凿凿,以至于让人们不假思索地承认其正确。任何敢于质疑他们的人,都会变成大众的敌人。舆论的一统,智慧之火被浇灭,人类智力退化成受操控的木偶。
作为一种终极的解决办法,必须打造一个私产社会,实行安保、司法、关押机构的市场化。在现有条件下,米莱砍掉监狱的预算、断掉罪犯的口粮、回归产权法则,就是边际改善的办法。
这种事情,只有受过经济学严格训练,明确地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人,一个理性主义者,才会去做,才能做得到。正确的理论指引,而不是经验观察,才能抵达光辉的顶点。
祝福阿根廷,祝福米莱!
自由万岁,TMD!(写了半天,就这一句最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