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如何横空“出山”踏入政坛?

文摘   2024-11-10 00:20   湖南  
“老臣”辅佐数职锤炼,林彪“太子”林立果横空“出山”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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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林立衡、叶群、林彪、林立果

孤独寂寞的少年

从1958年到1964年,林立果在北京市第四中学读书。这是一所很有名气的北京市重点中学。林立果在四中学习的六年里,总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在老师们的记忆中,他是一个非常腼腆,性格内向的孩子,比较单纯,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林立果

他在政治上、学习上、生活作风上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既没担任过什么共青团或班里的学生干部,出头露面组织过什么活动,也没违反过什么纪律,发生诸如与老师顶嘴、与同学打架闹别扭之类不好的事情。当然,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他学习比较用功,脑子也够用,每次期终考试成绩属于中等偏上,因此老师在他身上不用操更多的心。

他平时少言寡语,很少谈家里的事情。只有在毕业前向团支部书记汇报思想情况时,曾流露过家中经常收到匿名信,在高级干部中有人反对他父母的情况。他的家毛家湾离学校不过几百米距离,他总是下了课就骑车回家,一日三餐在家里吃,有点“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意思。因此他和老师、同学没有更多的接触。他这个样子,一方面与他的家庭出身有关,另一方面也是林彪、叶群严格教育的结果。林立果上中学后,林彪曾在他的学习笔记本上写了六个字予以勉励:“幼不学,老何为?”叶群对他监管更严,既怕他沾染什么坏习惯,又怕他受欺负,还担心他学习跟不上,于是不让他和其他同学交往,规定他每日三餐必须回家,不让他参加诸如到西山林场劳动锻炼这样出校门的集体活动,经常打电话和派秘书到学校了解他的学习情况和表现,并且专门请老师到家中给他个别辅导功课。

这样的家庭条件,这样的家庭教育,养成了林立果与众不同的性格。对一个成长中的少年来说,在具有强烈优越感的同时,也难免感到寂寞和孤独,他曾向团支部书记汇报说,他羡慕普通家庭出身的同学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林彪性格孤僻,不喜欢串门,也不欢迎客人上门。因此家里就冷落些。没有事,林彪就叫林立果陪他在院子里散步,谈的也都是学校里的学习情况,林彪问一句,儿子答一句,审问一般,毫无兴致可言。

林立果、林立衡
林立衡的性格与林立果相比,在文静、内向这一点上有相似之处,但在敏感、感情细腻丰富这一点上,却有所不同。更重要的是,林立衡此时由于受匿名信中说她不是叶群所生的影响,与叶群的关系紧张,并且精神受到刺激,有时表现出不正常。


正是因着一双儿女各自的性格、特点,出于对他们成长、锻炼的考虑,尤其是为了顺应“文化大革命”的趋势和氛围,林彪、叶群经过慎重考虑,下决心把一双儿女送到上海去,交给江腾蛟。一方面远离北京这个政治漩涡,避避风头;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出去经经风雨,见见世面。

江腾蛟担当起了“太傅”的角色

老谋深算的江腾蛟,既看到了林彪、叶群将子女送来让他照顾的荣耀,也看到了此事自己所担当的风险。是呀,照顾好林、叶的这对子女固然可以讨得林、叶的欢心,日后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好处,但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一旦有所闪失,自己也将吃不了兜着走,无法向林、叶交代,甚至会乐极生悲,断送自己的政治前程。为了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江腾蛟绞尽了脑汁。


他首先考虑,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目标太大,不利于保密。再说,如果由自己全部负责两个孩子的话,那责任和风险实在太大了!为了化解风险,他决定将两个孩子予以疏散,分开照管。他进而分析,自己留哪一个好呢?林立衡是姐姐,去年来上海看过病,他和她熟悉,按说他应该留下林立衡。但他明白,林立果是林家的男根,是“太子”,加之林立果不俗的气质吸引着他,他喜欢男孩,不,应当说他喜欢日后前途无量、有所作为、能成就大事的男孩。姐姐和弟弟比起来,显然弟弟的优势更大,政治潜力更大,利用价值更大。于是,他打定主意,由自己亲自照看林立果。


那么林立衡交给谁呢?他考虑再三,想到了驻杭州的空五军政委陈励耘。他和陈励耘私交不错,把“帅府千金”林立衡交给陈励耘,这样一来,陈励耘不但替自己分了忧,还肯定会感谢自己为其和林家牵上了线搭上了桥哩!他抓起电话给陈励耘通报了情况,陈励耘的态度果然不出所料。于是,林立衡到了杭州空军疗养院,林立果留在了上海空四军。


江腾蛟

随后,江腾蛟担当起了“太傅”的角色。


他把林立果安排在空军巨鹿路招待所一幢法国人造的三层小楼里,此处环境安静,布置优雅,条件舒适。他专门挑选保卫干事陶崇义和一名管理员负责林立果的安全和生活,他给这两名干部下达的任务是:提高革命警惕性,绝对保证林立果的安全;全心全意为林立果服务,让他生活上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舒适、愉快。


他经常把林立果带在自己身边,参加会议,下部队视察,同机关和部队干部见面。他的用意是双重的,一方面借此表现林彪、叶群对他的信任,抬高自己的身价;另一方面也介绍林立果熟悉空军的情况,结识空军的干部,扩大林立果在空军的影响。


他多次拿出一副激动而严肃的面孔,在班子内部和对周围的人宣传说:“林副主席、叶主任把他们的子女送到我们这里,是对我们政治上最大的信任,也是对我们最大的鞭策和鼓舞。照看好他们的两个孩子,既是一个重大的政治任务,也是一个光荣的政治任务。我们是三生有幸啊!我们把他们的两个孩子照顾好,让他们多考虑大事,他们多考虑一个钟头的问题,比我们做多少年的具体工作的价值还要大。”


他还多次当着林立果的面吹捧林立果:“生长在中国最革命的家庭里就是不一样。立果同志不愧是林副主席亲自培养出来的红卫兵革命小将,政治上成熟得早,是优秀的接班人。”


对于林立果来说,在上海的日子收获出乎意料的大。他除了被待为上宾,过着优越的受人尊敬的贵族式的生活之外,还开始接触和了解部队,熟悉和结交一些空军的干部,包括军师一级的干部,他们都对他毕恭毕敬,驯顺如绵羊,这在很大程度上满是了他的政治虚荣心。他经常化了装,在专人陪同下到街上和市委、市政府大院转悠,看大字报,听两派辩论,了解社会动向,因此对于席卷全国的暴风骤雨般的“文化大革命”,也多了一些感性认识和实际的了解。尤其是他和江腾蛟之间经常进行无拘无束的交谈,议论政治,分析形势,研究对策,总结里里外外的经验教训,更使他大开眼界,大长见识。特殊环境的熏陶和个别露骨的教育引导,使林立果政治上的发育超越了他21岁的年龄,他逐渐变得老辣、深沉起来。中国的现实使他逐步领悟到,这场“文化大革命”上上下下都是权力之争,军内军外都是权力之争,有了权就有了一切,丧失权力就丧失一切。而为了把权力夺到手,什么假话都可以说,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为此,就要有自己的一批人,有自己的一派势力。他对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就有些佩服,认为他们不简单,有头脑,会拉队伍,陈胜、吴广一般乘势揭竿而起,说不定将来会成大事。


当林立果把自己的这些看法讲给江腾蛟听的时候,江腾蛟竟听得愣了神,想不到小小年纪的林立果,政治头脑竟如此复杂,政治眼光竟如此敏锐,分析问题竟如此老辣!江腾蛟兴奋了,他越发感到林立果是个人物,将来能成大器,自己投资投对了!


胳膊上还似乎幼稚地戴着红卫兵袖章,两唇上下也只有两道细细茸毛的林立果,一只脚已经开始踏上中国的政治舞台,开始考虑和思索国家大事了。而这,正是林彪、叶群所期望的。

忠心终得回报

转眼三个月快过去了,春节就要到了。毛家湾打来电话,林彪、叶群想儿子、女儿了。江腾蛟不敢怠慢,又像亲自押送运钞车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林立果、林立衡护送到北京,当面交到了毛家湾。一见面,叶群就握着江腾蛟的手,笑眯眯地对江腾蛟表示感谢。她亲自端起内勤送上的茶杯,请江腾蛟用茶。表扬说,老虎、豆豆去了不到三个月,人胖了,也白了,豆豆的病也好了,两个孩子更懂事了,这都是你这个当叔叔的尽了心啊,都是你带教得好啊!


江腾蛟讨好地说:老虎、豆豆天生聪颖,哪里是我带教他们,是我向他们学习呢。老虎是红卫兵,响当当的革命小将,毛泽东思想学得好,用得活,我和他差距很大。可惜时间太短了,我们俩都没待够哩!


叶群说来日方长。


为了表示感谢,叶群特地请江腾蛟在毛家湾过春节。晚饭以后,林彪还亲自出来接见了江腾蛟,以示满意。


无论是对于林立果,还是对于江腾蛟,这近三个月的朝夕相处铸就了他们日后铁的关系,也决定了他们日后共同的命运。一年后,当江腾蛟政治上遇到麻烦时,是林彪、叶群出面保了他。为了表示感激,他接连给林立果写过多封效忠信。


江腾蛟对林彪一家的忠诚,感动了林彪、叶群、林立果。后来,林彪听说毛泽东说过“江腾蛟此人不可重用”的话,便针锋相对地提出:“像江腾蛟这样的干部不用,就没有干部可用了。”


江腾蛟对林彪的忠心自然很快就得到了回报。他先是升任南京军区空军副政委兼中国民航总局上海管理局局长,1966年12月上旬又升任南京军区空军政委兼空四军第一政委。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年时间,江腾蛟的级别一下子由正军职变成了正兵团职。


林彪一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培养儿子林立果。他在那样动乱的日子里,下决心把儿子送到外地的空军,一去就是三个月,保护和锻炼兼而有之,这实际上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老虎出山了!
据《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儿:林立果“小舰队”兴亡始末》文/张聿温

林立果大学毕业后被其父安排进入空军工作经过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编者按:近日,《世纪风採》发表文章《毛泽东险象环生的1971年南巡路》。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后,毛泽东与林彪之间的矛盾转入公开化。毛泽东曾不指名地点到了林立果:“二十几岁的人捧为‘超天才’,这有什麽好处?”。摘编如下。

林立果与叶群


“二十几岁的人捧为‘超天才’,这有什麽好处?”毛泽东又不指名地点到了林立果。


林立果是林彪与叶群所生的儿子,小名老虎,被林彪称作“眼珠子”。林立果1945年出生,1965年考进了北京大学物理系,第二年,“文革”兴起,学校师生都在停课“闹革命”,21岁的副统帅的儿子林立果也就闲居在家。叶群和林彪商量该让他出去闯闯了,见见世面,锻炼锻炼。这就指派专人把他送到上海,交给南京军区空军副政治委员江腾蛟全权“照顾”。


江腾蛟带著林立果在上海、杭州参加空军部队各种会议,会见各级领导人。林立果心安理得地接受江腾蛟的吹捧:“立果年轻有为,聪明绝顶,是最优秀的接班人。”“林副主席能把立果派到我们这裡,这是对我们的最大的信任,最大的关怀,最大的鼓舞。对我们空军来说,也是最大的光荣,最大的幸福,最大的自豪。”


林立果在江腾蛟任职的空军部队裡,结识了他在军队中的第一批同伙,就是在“四清”时照顾叶群的那帮人,而江腾蛟则是挂帅人物。这就是后来的“上海小组”“小联合舰队”的那伙人。


1967年3月,还不是中共党员的林立果没有办理入伍手续,就穿上了军装,来到空军,安排在空军司令部党委办公室从事秘书一职。4个月后经空军司令员吴法宪和周宇驰(后来的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的“介绍”,办了入党手续。


林彪对唯一的儿子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不遗余力地推荐任用。1969年2月16日,林彪亲自写信给周宇驰和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处长刘沛丰,提出要让“老虎多单独行动,以便锻炼他的独立工作能力”。这年10月初,林彪又在毛家湾召见吴法宪,当面授意吴法宪提拔林立果。


1969年10月18日,吴法宪接见林立果,以空军司令员和政治委员的名义,任命林立果为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副师职)。当时,林立果24岁,入伍不足3年。


次日,吴法宪召集空军司令部副参谋长王飞和周宇驰、林立果等人开会,指示:空军的一切都要向林立果汇报,都可以由林立果调动、指挥。周宇驰、王飞等先后在空军党委常委办公会议上和机关作了传达。吴法宪未经中央军委批准,私自把空军指挥权和调动权交给了林立果。


林立果利用特权在空军中网罗起一批人,成立了一个“调研小组”,成员有周宇驰、王飞、刘沛丰(空军党委办公室处长)、刘世英(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等人。名义上,“调研小组”的任务是给空军党委出点子,提建议﹔实际上,它是林彪集团搜集情报、秘密联系,进行阴谋活动的工具。


为了推动林立果的工作,林彪特意召见了“调研小组”成员。1970年5月2日,在毛家湾,林立果、周宇驰、王飞、刘沛丰等“调研小组”成员齐聚一堂。林彪问:“谁是你们的头?”周宇驰等人心领神会。次日,几个人专门开会,向林彪表忠心,郑重推举林立果为“头”。


为使林立果顺利行使非常之权,1970年下半年,吴法宪控制下的空军开始极力地宣扬林立果。此后,抬高林立果的言论层出不穷:“立果同志的指示要及时传达、照办,坚决照办。”


“对立果同志的态度和对林副主席的态度是一致的。”


空军政治部通过决议:对林立果,要“老老实实地服从他的调动”、“服服帖帖地听从他的指挥”,林立果“要求什麽,就什麽”等等。


不久,在林彪的安排下,由周宇驰、刘沛丰替林立果起草一篇题为《从政治上、思想上彻底打倒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文章,署名“空军司令部红尖兵”,发表在7月22日的《解放日报》头版头条,说是林立果写的,为林立果捞取“政治资本”。


7月31日,林立果在空军司令部干部大会上作了长达8个小时的所谓学习毛泽东思想的“讲用报告”,把毛泽东思想的威力吹嘘得神乎其神,说他是万能的、法力无边的。这个报告的讲稿是王飞、周宇驰等人起草的。林彪听了报告录音后说:“不仅思想像我的,语言也像我的。”之后,吴法宪、周宇驰等对“讲用报告”大肆吹捧,把林立果说成是“超天才”。


吴法宪称林立果的报告是放了“一颗政治卫星”,周宇驰、王飞、于新野等人吹捧林立果的“讲用报告”是发展马克思主义的“第四个裡程碑”,林立果是“全才、帅才、超群之才”,是“第三代接班人”。林立果的报告印刷7万多册,广为散发。


这就是毛泽东所说的将20几岁的人称为“超天才”一说之由来。后来有人说,“林立果”三个字念出来就是“另立国”。一向关心名字、爱给人改名字的毛泽东,不会不注意到这个“另立国”的。

林立果的阴谋——鲁珉谈林立果

作者:张聂尔

节选自《风云“九一三”》解放军出版社出版

林彪的儿子林立果,1969年从一个北大物理系学生一跃而为空军作战部副部长。当时的空军作战部部长鲁珉认为林立果“野心大得很”,在林立果眼里,中国就应该他来搞,那些老的都不行,都不在话下。后来我听林豆豆讲,林彪在他眼里也过时了,也不行,他们只不过要林彪这个牌子。林立果,真是这样一个疯狂的黑太子吗?


林立果(右二)


除了叶群,文化大革命中,林家还有另一个重要人物参政,他就是林彪的儿子林立果。


林立果此人怎么样?对此,笔者曾与鲁珉交谈过。

鲁珉

鲁珉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一位出色的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打F-86佩刀式能手。在抗美援朝中,空军共涌现出六名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他们是:王海、刘玉堤、张积慧、赵宝桐、孙生禄和鲁珉。1969年,鲁珉任空军作战部部长,林立果是副部长。谈起林立果,鲁珉与谈论其他一切事情一样直率。


笔者问:林立果当上副部长时,你最初感觉怎么样?


鲁珉答:一开始我看林立果,就认为他是高干子弟,林彪的儿子嘛。林彪重视儿子,喜欢女儿。大概是这样讲吧。1969年我到空军当作战部长不久,就看到了林立果任空军党办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的命令。命令下来后,林立果一直没露面。后来有一天,吴法宪的老婆陈绥圻,也是当时吴法宪的办公室主任,打电话给我,说:林立果要到指挥所看看,你陪他,并告诉曾(国华)副司令员一下。陈说,林立果对空军的情况不熟悉,我们领他一下。并让我和她一起在空军办公大楼门前等林立果。陈绥圻还要我通知司令部情报部、通信兵部、雷达兵部的部长都来,因为指挥所各部都有值班的,好介绍情况。不久,林立果和周宇驰一起来了,我们领着他们在空军大楼转了一趟,进指挥所看了看,又到陈绥圻那里吃了饭。在送林立果、周宇驰出来时,我对周宇驰说,林立果既然是作战部副部长,还是应当到作战部和大家见见面吧。周宇驰说,回去跟林立果讲讲。


过了没几天,林立果果然到作战部来了。周宇驰说,要副处长以上的干部都到作战部的作战室去。林立果就和部里副处以上干部见面并讲了话。他讲的话很简单,我现在还记得。他说:我是个新兵,在空军是个小学生。我是来向大家学习的。就这么两句。从此他再没来过作战部。事后我专门问过王飞:林立果怎么弄?要不要单独给他搞个办公室?王飞讲,你不要搞。因为我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我又问王飞:要不要在我的屋里给他摆个桌子?王飞讲,你不要摆,他不会来的。这样我明白了,林立果就是要这个头衔。过去他只是一个秘书,秘书算什么?在作战部当了副部长,下一步就可以当副参谋长、副司令。对不对?


问:当时你没觉得林立果到作战部你很荣幸吗?


答:嘿,我当时还想他到作战部是沾我的光哩。我是英雄嘛,又是左派嘛,他放在我这里不是沾我的光吗?我到林彪家里去过一次,叶群拉着我跟林彪照相,说:这是我们空军年轻有为的英雄。我看还是他们利用我。


林立果是北大物理系学生,理工科方面的知识还可以。那个时候全国都在搞思想革命化,林立果哪搞那些!林立果到处看外国书籍、录像、电影。那时候谁也不懂录像,林立果弄了个机器,怎么拍怎么拍,还能鼓捣一通。林立果也异想天开要搞些科技方面的名堂,不过在我面前还不敢装腔作势。有一次,林立果要搞什么空中加油,飞机对接,我说那个美国早就有。林立果又想搞垂直起降,问我行不行,我说美国都没搞成,英国搞了个“猎兔狗”,也不怎么行。可他非要搞,把沈阳飞机制造厂的设计人员都请到北京空军招待所,叶正大(叶挺之子,飞机设计专家)也参加了,叫我也去,把曹里怀(原空军副司令)也叫去了。叶正大很聪明,说,关键要把发动机搞出来。其实是托辞嘛。


问:我记得林立果的“小白书”就讲到这个问题了。


答:那东西不是他写的,是周宇驰他们几个搞的。林立果总想搞出点什么,捞资本吧,林立果还很喜欢出题目哩。说:鲁部长,关于未来战争中空军的使用问题你考虑考虑。我看那“小白书”上面还有我的观点。(笑)不过总的来讲我认为那东西没多大意思。这是我一贯的看法。说到“小白书”,我又想起吴法宪。我总觉得这个人是知深浅的。林立果作了讲用报告以后,吴法宪不表态。后来周宇驰对我讲,他和林立果在林立果家里,让叶群按照他们拟好的稿给吴法宪打电话,要叶群去压吴法宪。叶群就给吴法宪打电话,他俩在旁边听,看叶群是不是照办。周宇驰这样讲也许是为了说明林立果在林家的地位?据他们讲林立果在他们几个面前讲起叶群,说这个婊子,你想想!另外据我所知,黄、吴、李、邱在林立果眼里,根本不在话下。


叶群果然按他们的意思给吴法宪打电话说:吴司令啊,老虎的讲用报告怎么样啊?有什么问题吗?吴法宪一听,马上说:很好一放了一颗政治卫星!吴法宪一讲话就是那个腔调。但是吴法宪下来又对我们说:对林立果的报告,不准传达,不准印发,不准组织学习。我在机关就没吹。作战部一个副处长到西安出差,印了五百本,我说没有我的命令一本也不许发。后来广州派人来要,我才破例给了他十本。吴法宪这个人,后来完全弄成小丑了。尤其他在法庭上的表演,谁看了都笑话他。其实他这个人原本给我的印象还不是这个样子。比如,你说他对林立果好,可他对别的人也好。叶帅倒霉时,儿子的胳膊被打断,吴把他弄到上海空军医院治疗。陈老总被打倒了,他的女儿也是吴弄到空军当兵的。还有张文秋一家。江青公开讲张文秋是叛徒,话讲得很难听。那时邵华和她妹妹要当兵,刘松林找到我,我给她出主意,要她给吴法宪写个信。不久来了个穿陆军军装的人到张文秋家里,给她们填表当了兵。把张文秋弄到301医院全面体检。


问:吴法宪是不是让林立果指挥、调动空军的一切呢?


答:这个事,依我看吴法宪的心理状态是这样的:他怕林立果,不敢得罪他。但他又只想在背后在他们几个人(指林立果一伙人)面前吹他。你想,如果吴法宪真的什么都听林立果的,林立果要他吹小白书,何必还要找叶群去压他?林立果自己直接对他讲不就行了?林立果和叶群身份还是不一样,她是林彪的老婆,军委委员,政治局委员。林立果是什么?吴是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讲,林立果可以指挥一切嘛,可以调动一切嘛。吴这个人平时容易讲过头话,说话不严密,没准头。这是他为了讨好林立果讲的。这下就被林立果、周宇驰抓住了,周宇驰就拿到空军常委办公会议上去传达。那次会议是王辉球(当时的空军政委)主持的,我在场。我不是常委,但王辉球讲过,我对军事干部熟悉,讨论军事干部问题要我参加。司办一处处长刘沛丰和刘世英每次到会做记录,周宇驰是党办副主任,他也可以参加会议。


周宇驰一传达,吴法宪就觉得很被动。会后,吴法宪说:喉呀,这是我在下面讲讲的嘛,没有要你们传达嘛。但周宇驰对我讲:吴司令讲了,我就给他传达。我看周宇驰够坏。


问:那么,从你与林立果的接触中,你觉得林立果这个人的抱负、能力、品质、性格等等怎么样呢?


答:我一直认为林立果野心大得很。林立果搞那些事,都是为了扩大影响,捞资本,树形象。不然将来谁听他的?在林立果眼里,中国就应该他来搞,那些老的都不行,都不在话下。后来我听林豆豆讲,林彪在他眼里也过时了,也不行,他们只不过要林彪这个牌子。那时候提起刘亚楼,我们都讲刘司令,很尊重的。他,一口一个刘亚楼。哎,我想,刘亚楼跟你父亲同辈的,小毛孩子还挺狂。对吴法宪就更不用说,就叫吴胖子。


其实,林立果这个人,你说他看的材料多听到的多,恐怕是事实。林办有一个班子,里面都是秀才。林立果生在那个家庭,比当时同年龄的人视野开阔,知道的多,这都可能。但是,真要干一番事业,那差得远啦。你当个团长、师长试试?不要说中央那些老的,就空军这些老人,人家是不跟你搞,要真跟你干,你哪行!你说来说去是个毛娃娃嘛。所以后来我和几个空军的老人也议论过,周宇驰那几个人出的都是主意,帮的是倒忙。历史发展是延续的嘛,一代一代走嘛,掌管一个国家这样大的事,哪里可能从七、八十岁的老人手里一下子落到二十几岁的毛娃娃手里,人民也通不过嘛。


另外,有些事,在普通老百姓看起来可能是弄虚作假,在林立果的生活环境里可能习以为常。比如,一些事情,他说去问首长,谁知他问没问?他说是林彪讲的,谁知谁讲的?我给你举个例子,那时候毛主席对江腾蛟有个批示:此人不可重用。可林立果就给江腾蛟一个条子,说是林彪写的:好好学习,养好身体。江腾蛟感激得不得了,说,拿什么去孝敬林副主席他老人家呢?想了半天把我养在他家的鸽子拿了两对送给林立果,让他转给林彪。林立果回答江腾蛟说:首长很高兴,谢谢江政委。结果有一天我去曾国华家,一看,那两对鸽子在曾国华家呢。我养的鸽子我当然认识。那还不是林立果叫人转送过去的。所以我总想,林立果这个人讲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问:这一点像叶群?

答:可能。

问:周宇驰对林立果影响大吗?答:周宇驰原来是一航校的宣传科长。姚克佑把他弄来给刘亚楼当秘书。没多久刘亚楼就把他走了。刘亚楼死后周宇驰又回空军,在党办。党办那些人都保刘亚楼,他不保能有他立身之地?后来在党办当副主任。周宇驰这个人很狂妄。尤其后来讲话口气大得很。因为他跟林立果关系最好,大家都高看他一头。江腾蛟、王飞对他都很恭敬的。但我对他印象不好。那时我老婆在上海,周宇驰有一次到上海,把左派队伍弄在一起讲话。我老婆告诉我,周宇驰讲,要认识林立果是天才,要相信他,相信到林立果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你就说对,太阳是从西边出来这种程度。他又说,你们要支持林立果。支持林立果就像你们存钱一样,一本万利,零存整取。我听了很反感。这是什么?不是投机吗?不是愚弄人吗?我那时就跟我老婆讲周宇驰是个奴才,还要把下面人训练成奴才,我看那是帮倒忙么!林立果的入党介绍人是吴法宪、周宇驰。周宇驰是吴法宪指定跟着林立果,帮助林立果工作的。林立果才二十几岁,空军那么大摊子,他哪懂?林立果到哪去,也不能配司机,周宇驰就自己学开车,后来又学开飞机。


周宇驰这个人,背后说吴胖子无能,可当吴法宪、陈绥圻的面又都是毕恭毕敬,我那时就想,这不是作假么?我总觉得这个人献媚。到了后期,离九一三不远了,我曾对周宇驰说过:林立果有些事你要提醒他,不一定这么干嘛,不好嘛。周宇驰说,我也有我的苦处啊,(林立果)对我也不像从前了,从前什么都征求我的意见,现在他自己就这么办了。我想他们后期是不是也有些矛盾?


鲁珉的讲述也许可以作为我们认识林立果的一种参考。


所有这一切都表明,林立果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最后的下场也证明了这一点。


换言之,一旦权欲熏心后,终是不满足,最终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摔得很惨。

大漠深处,黄沙一尘;万籁俱寂,天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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