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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叔说】第193个真实故事
字数:6366 阅读:1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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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雪如玉
2002年的春天,村里召开群众大会。
父亲站在人群中,咆哮如雷:“我是靠土地生存的人,你们要把我的土地收回去,我一家人吃什么?”
村干部耐心地跟父亲解释:“要给你土地补偿款,青苗补偿费,老了还有失地保险。”
父亲拧着脖子,脸上的青筋暴起,认真地质问他:“土地补偿费能养我们一辈子吗?”
不等回答,父亲双手一摊,痛心疾首地说:“那土地可是会生蛋的鸡啊!”
村干部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干部笑着说:“你也可以拿那些补偿款去做生意、开店,让钱生钱,以后就当老板了。”
父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垂下眼帘,颓丧地蹲在一旁:“我要有那本事,那我还跟你们争个屁呀。”
父亲的抱怨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那一年,国家在我村征收土地,扩修郴嘉新公路、建工业园区,需要把大家的土地全部征收。
大家一时很难接受征地的事实——这些土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们。
可是,社会在发展,每一代人都有不同的使命。改革开放后,爷爷那一代人开疆拓土,解决了生存问题,父亲这一代却在悄悄地变化。外出打工、开店的人越来越多,曾经沸腾的土地上,挥汗如雨的人越来越少。
“要想富,先修路!”我村因为地理优势,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们的土地终究被裹进时代的潮流,成为社会发展的先行者。
可一辈子扛着锄头在土地里抠金豆子的人们,要他们丢下土地,另谋出路谈何容易?
身穿白色衬衫的刘伟,提出要解决大家的就业问题,四十多岁的婶子们也纷纷表示,自己说老不老,说少不少,一大家子人要盼着他们抚养,土地征收了,工厂嫌他们年龄大,公司嫌他们没文化,要他们怎么办?
说来说去,就是土地征收后,大家以后的就业问题谁来解决?
村干部建议大家,年轻点的去进工厂,做生意,学技术,老点的就在家安心养老。几番争论后,最终以国家利益大于个人利益,村民们纷纷签字表示理解支持。
父亲是最后一个签字的人。那天,村干部来家里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在一份文件上签字。他拿着文件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认识的字还问了坐在旁边的我,反复掂量沉吟。
“小李!实话实说,集体土地征收,70%的人签字同意就行。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尊重你。村里其他人都签了。”其中一个村干部不耐烦地把大家签的确认书给父亲看。
“那依你这么说,我就不签了,随便你们怎么搞。”父亲索性丢下笔,不再理睬他们。另一个村干部连忙打圆场,解释父亲签字的重要性,母亲也在一旁劝父亲,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沉思良久,父亲才拿着笔扭捏着说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要让我代写。
村干部说,那不行,你是一家之主,字还得你签,歪歪扭扭都没关系。
我看到父亲无奈地摇着头,嘴里嘟嘟囔囔,握着那支笔的手在颤抖,仿佛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根本下不了手。
大家都理解父亲,毕竟他没读什么书,也没其他手艺,一辈子只会伺候那些土地,突然失去“命根子”,他很茫然。
一个月后,村委在村务公开栏上张贴出大家的土地面积、青苗类型、补偿标准……
大家围着那一张张大红纸,寻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开始认真核对面积、补偿标准。
二个月后,土地征收顺利进行到尾声,补偿款相继打入每家每户的账户,村干部要大家把土地空出来,过几日,就会全线动工。
那块菜地,靠近河边,引水方便。父亲一年四季番茄、丝瓜、芹菜、莴笋等轮换着种,一家人的生活全靠这几亩菜地维持。
这次,菜地里栽种着一片南瓜、四季豆、空心菜。四季豆正是落果的旺季,空心菜刚刚蓬勃生长,大拇指般的小南瓜已经挂满了藤蔓。
那天,父亲一个人在菜地边呆坐了很久,直到天空下起了小雨,他才挥舞着镰刀,把青青脆脆的藤蔓一把把割下来,回到家又把淋肥用的塑料桶、喷雾器全部收进杂屋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坐在门坎上,脱掉胶鞋,丢在屋檐下,赤着脚,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淡漠地看着天空中飘飘荡荡的细雨。
母亲找来一双拖鞋让父亲穿上,陪他无声地坐了一会,才悄悄摸进厨房做午饭。
二个月后,推土机、挖掘机轰轰烈烈地动工了。
父亲每天胡乱刷了牙,抹一把脸,把条纹毛巾往肩背上一甩,穿着黑色的高筒橡胶鞋,就往菜地里跑。
父亲的菜地是郴嘉公路必经之地。那些天,全线总有十几辆推土机、挖掘机轰隆隆地忙碌着。黑褐色的土地,被压得平平整整,一车又一车的碎石块铺在上面,紧接着一车车混凝土浇筑而过。
而对面的工业园区也在热火朝天地建厂房。
父亲憋得呼噜呼噜,不停地冲旁边围观的人们唉声叹气:“可惜了,可惜了,这么肥的土地。”
“要想富先修路!要发展建工厂!”大家开始还跟父亲解释,渐渐地都觉得他很迂腐,不再理他。
后来,父亲知道自己的菜地永远也没有了,不再去蹲守,每天待在家里自言自语:“怎么办,我该怎么。”
母亲劝他想开点,没地种了还可以干其他的活。
“我种了半辈子的田,除了侍候那些土地,我还会干啥?再说,小兵马上升初中了,那些补偿款是要留给他娶媳妇用,又不能动!”父亲很丧气,耷拉着脑袋,自己跟自己较劲似的,瞪着自己那双粗糙的手掌发呆。
我知道,父亲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困境,他无所适从。那时,我太小,帮不上什么忙。
村里稍微灵活的人,有的用补偿款在县城开百货店当老板,有的南下进厂打工,还有的改学技术去了,唯独父亲整日里在村子晃来晃去。
他早上起来习惯性地穿上胶鞋,等出门时才想起自己已经没地种了,就怔怔地坐在门口的石磨上,看着前面轰轰隆隆的挖掘机,眼光凝然不动,直到母亲叫他吃饭,他才拍着脑袋嘟囔:“这样下去不行,得找活干。”
父亲尝试着去包人家的田种菜,可是随着城镇化,到处高楼林立,县城周边的土地越来越少,根本就没人愿意把仅有的一点土地让给父亲种,去稍远的山区,父亲又嫌交通不方便。
包田种菜的事就这样拖了一个春天,也没着落,急得父亲整日茶饭不思。
村干部介绍他去工业园区做保安,一天12个小时坐在厂门口,特轻松,还有空调吹。
他去上了一个月班,回来跟母亲说,“我是不是贱体?别人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觉得很惬意舒服,轮到我,怎么浑身就酸痛无力。”
后来听母亲说,实际上父亲是嫌工资太低,根本养不活一家人。
不久,父亲辞去保安的工作,跟着村里的年轻人去广东进工厂,可干了几个月就回来了。
父亲说,他手脚笨拙,根本适应不了工厂那流水线的速度,又吃不惯食堂的饭菜,还天天想老婆孩子。
年初,父亲又跟着村里的嫂子婶婶们去栽花种草搞绿化。四十块钱一天,做一天算一天的工钱。
村里的婶婶们都笑话父亲,说他放着空调风不吹,跟着他们这些女人在风雨中抢饭吃,贱体!
父亲一只手支在锄头棒上,一只手扬着手中的草帽,无奈地说:“我也觉得自己是没福气的人。这辈子,就喜欢在那坨泥巴里翻来覆去地倒腾,这没地种了,还真没路了。”
栽花种草的事,一般都是春季。有时一连可以做半个月,有时半个月都没事做,到了夏天,一点活也没有,这种没个安稳的日子,让父亲更加焦虑。
有一次母亲说,村里老杨倒是找了个好活路,专门给人倒楼面,工资高有饱事做但人也很累。
父亲心动了。一个下雨天,父亲特地去买了猪肚子、猪脚、牛肉等好菜回来,让母亲费点耐心,把菜炒得筋道点,他亲自把老杨邀请到家里吃饭,问清情况后,求着老杨带他去倒楼面。
老杨五十出头,比父亲大十来岁,一身精壮得像头大水牛。他喝着父亲特意买来的老白干,咂巴着嘴说:“李顺,你种菜有一套,我佩服。可这倒楼面的活比种菜辛苦多了。瞧你这竹竿一样的身板,我怕你吃不消。”
父亲平常不喝酒,那天他端着酒杯硬逼着自己喝了一杯,拍着自己的胸脯豪气地跟老杨表态:“大哥,这你就小看我了。我这身板是瘦了点,可全身是力气。再怎么说,我也是种田的人,做事扎实,不偷懒,这你是知道的。”
老杨连连点头:“这个我知道。要不是土地被征收了,你凭种菜一年也有上万的收入。”
说到种菜,父亲眼圈红了。他打开话匣子,兴奋地说起他培育秧苗的诀窍,“冬天,我就把种子用袋子包好,贴在心窝里,那是最好的温床。夏天,我就在山后的地窖里,培育秧苗。”
老杨拍着父亲肩膀笑他,“怪不得别人还没下种,你的秧苗就筷子高了。”
父亲高兴地告诉老杨,他每天就喜欢待在菜地里。喜欢看菜叶像蝴蝶一样慢慢地张开翅膀;喜欢看露水在枝叶上滚动,甚至压弯了它的腰;喜欢看小虫突然飞起,菜叶轰然弹跳而舞的娇嫩。
父亲那眼神柔情万种,仿佛他说起来的这些阳光、露水、菜地像情人般站在眼前。
那以后父亲跟着老杨开始了倒楼面的工作。
刚好工业园区大建厂房,县城的房地产也在蓬勃发展,每天都有老板叫人去倒楼面,有时候,晚上还加班到深夜。
每天早上,天空还是朦朦胧胧,母亲已经做好可口的早饭,劝父亲多少也要吃碗饭填肚子:“一趟又一趟地从搅拌机上拖着水泥料,满楼面地跑,用的全是死劳力。你不多吃点饭,怎么熬得住。”
那时,我已经上初中,走读。
父亲叫我一起吃了早饭再去上学。
他一边吃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点。”
我鼓着腮帮子,也学着母亲那样劝父亲:“你用的是死力气,才要多吃点饭才熬得住。”
父亲点点头,他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算是你的一面镜子。你要努力学习,将来别跟我一样,没地种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有文化的人,将来选择的机会也多。这倒楼面的活太辛苦了。”
父亲说着伸出他那双手掌给我看。手掌上的皮肤硬邦邦得像一块粗帆布,摸一下,感觉那不是一双手,倒像粗糙的沙粒,又像硌人的石头。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他,一定努力学习,他才欣慰地咧开嘴笑。
吃完饭,父亲穿上新胶鞋,戴上那顶已经发黑发黄的草帽,骑着家里那辆老掉牙的摩托车,“突突突”地跟着老杨走了。
父亲的橡胶鞋已经换了很多双了,有被钢筋扎穿鞋底的,有被水泥浆糊住的,母亲怕他硌脚,特意又买了一双新胶鞋。
那以后,父亲总是很晚才回来。他的衣服总混杂着一条条黄白色的汗渍和斑斑点点的水泥浆,脸也晒得黝黑暗红,头发上每次都被水泥浆粘成一撮一撮的,竖立在头顶,像烫起的钢丝发。
母亲耐心地帮父亲把头发上的水泥浆搓掉,不停地唠叨他,“你不是戴了帽子吗?吃不吃得消?要不别干了,还去工业园里当保安,一家人吃差点就是了。”
父亲脱下衣服,往澡堂里钻,嘴里还不忘感慨:“苦点累点无所谓,就是现在的工头,每天还要克扣大家20元工钱,有时做完了还结账不到。”
父亲洗完澡出来,穿着清清爽爽的衣服,总会在桌子旁,翻看一下我的作业。他白净的胳膊与黝黑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戏台上的跳梁小丑。
倒楼面很辛苦,特别是盛夏时节,高温下没有任何遮挡,很多人怕中暑,工资再高都不肯去做。母亲也劝过父亲,可他说不行,说我是男孩,他得趁着年轻有力气多挣点钱,要给我上大学,要给我到城里买房。
每次父亲回来,都带着满身的汗臭味,尽管如此,他总是尽心尽力要把事做好。碰到最后一道磨砂的工序,很多人太疲倦了,草草了事,导致下雨天楼顶会漏水。
拖了一天的斗车,父亲也很累,但他总会抽根烟、歇口气后,又把楼面认真磨一遍。
干了一年后,父亲吃苦耐劳,做事精细耐心的品性,在搞建筑的圈子里出了名,找他干活的老板越来越多。
父亲每次接到老板们的电话,嘴角翘了起来,声音也变得爽朗明快。
一天,父亲寻思着跟母亲商量,“我想用土地补偿款买一辆搅拌机。现在到处搞城镇化建设搞房地产,这是个机会,自己组建一个班子,直接跟建房老板联系,机器能挣一部分钱,咱们的人工费也不会被工头抽去一截。”
买这个机器要好几万块钱,母亲有点提心吊胆,“你要不要跟老杨商量一下?多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
父亲说他早跟老杨商量过了,老杨很支持他的想法,他就是想征求一下母亲的意见,毕竟要动用那笔土地补偿款。
母亲听说父亲与老杨商量过,虽然有点担心,但没再阻拦。过了几天,家门口就买来一台崭新而又轻巧的机器——自动上料搅拌机。
自动搅拌机的驾驶室,像80年代的拖拉机驾驶室,只不过里面多了仪表,推杆等仪器。父亲俨然一个小学生,一边看说明书一边认真地学着前进、后退、顺时针搅拌、逆时针搅拌等流程。
大伙都围着这个聪明的家伙“啧啧”赞叹。
那以后,父亲带着村里其他的中老年人,每天轮流活跃在各个建筑工地。附近很多人都把电话留给父亲,要他找人干活别忘了他们。父亲见人手有那么多,于是组建了两个“班子”,轮流“上岗”。
大家问他,为什么要轮流上岗?父亲笑着说,钱是赚不完的,大家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能跟机器比,这些体力活,得换着做,要不然挣了钱却要了命。
大家都觉得父亲说得很有道理,都尊称父亲为“李师傅”,他也不客气。
每天晚上九点左右,父亲就开始安排大家第二天的工作,叮嘱大家干活要注意安全,中午那顿饭也别节约,放开肚子吃,油水足了,干活才有力气。
父亲犹如领头羊,每天起早贪黑。只要有人打电话来,无论远近都去,有的地方来回要跑百余里路,他也不嫌麻烦。
村里的人都愿意跟着他干,一年下来能挣个四五万,虽然辛苦点,但都很满足。
后来父亲又买了三台搅拌机,倒楼面的“班子”成员最多时达到六十余人,大家都改叫父亲为李老板,连村干部每次见到父亲都要尊称他一声“李老板”。
说起当年父亲在征地动员会上发牢骚的情景,其中一个干部还调侃父亲:“怎么样?李老板,如果不是土地征收了,你还是那种菜的小李子。”
父亲哈哈大笑,笑过后又白了那村干部一眼,说:“这个倒楼面,累死累活不说,也不知道形势怎么变,万一哪天房地产市场饱和了,又没活干了。还是种地好,能让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果不其然,三年后,随着国家各种政策出台,小产权房被相继叫停。
叫父亲去倒楼面的人逐渐减少,班子成员三三两两开始转型,有的举着牌子去蔡伦井等着打零工,有的去了广东福建江浙一带,有的在对面工业园当保安。
老杨也去广东给他儿子带小孩去了。
父亲又陷入了新的焦虑,每天坐在搅拌机上一声不吭地抽烟。
母亲知道父亲闲不下,建议他把搅拌机变卖,趁着手里攒着几个小钱,把家里的老房子拆掉,重新建房。
那时,村里很多人都建起了二层的小洋楼。父亲一听,又来了精神。从设计图纸到房子建成,但凡是一个人能做,父亲都自己做了。
半年后,我家的小洋楼建成了。母亲对我说,那栋楼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凝结着父亲的汗水和心血。
房子建成后,父亲又琢磨着自己粉刷墙壁、贴瓷砖,一个人在小洋楼里忙忙碌碌。
约莫二个月后,父亲再次做出惊人之举,他放出话,要高薪聘请房屋装修设计师。
一时之间,粉墙、刮胶、贴瓷砖、做木工的师傅纷纷找到父亲,一番拉锯战下来,父亲挑选了几个得力干将。
原来他要拉一个装修房子的“班子”。
万事开头难。父亲逐一打电话给他以前的老主顾,愿意提供低于市场价的装修服务。
以父亲的人品,很快接到第一笔装修业务。父亲每一道工序全程跟踪参与,从进材料到搅拌、粉刷、贴瓷砖、做木工,他把顾客的房子当自己的小洋楼,把材料和手工尽量做到最好。
有几次,别人一套房子三个月就装修完了,父亲装修的房子,五个月了还在敲敲打打,跟他一起干活的师傅抱怨他这样做下去,人工钱都赚不到。
父亲眯着眼睛,瞪着那师傅问:“你的工钱不会少,要亏也是亏我个人的。再说,人一辈子能买几套房子?人一辈子待在自己屋里的时间占一生的几分之几?你装修房子,难道不就是想着钱要花得少档次又要高,质量还要好吗?”
“想人之所想,得到客户的信任,才能把事业做长久做大!”
父亲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随着经验的丰富,管理的严格,父亲的装修班子在顾主中口碑相传,业务越做越稳定,越做越大。
父亲对自己的生活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有一次,我跟父亲聊天,问他有什么感想?
父亲挠了挠已经花白的头发,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说:“土地征收后,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可这一路走来,才发现这世上没有一条路是绝路。社会在发展,人也要跟着与时俱进。当我们遇到困难,不妨换个方向,说不定又能看到新的希望。你也一样,要努力学习,将来才有能力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发展形势。”
是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保持乐观,及时调整方向,以不变应万变,总能绝处逢生。
“爸,你是我的学习榜样,我要努力向你看齐。”
彼时,我正在一所普通大学读大三。
我爸乐呵呵地笑了,皱纹像水中的波纹在荡漾。
作者:雪如玉
编审:夜的眼
排版:小满
图片:网络,侵权删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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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夜的眼。一个有诗有远方、有酒有故事的斜杠男人。用温暖的文字,暖心暖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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