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女是幸福

文化   2024-11-27 00:02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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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出生后,我性情大变。面对对现实的不满、社会的不公,与以往截然不同,内心不再愤懑、抱怨。欢喜之余,忽就觉得天赐小女,定是老天对自己最大奖赏。此生,有小女为伴了无遗憾。
上天赐福,即使背负再多也喜上眉梢。为给出生的女儿创造一个较为宽裕的生活环境,曾经早出晚归,夜以继日加班加点。遇周六日为挣得比平日多两倍的工资,很少主动休息。
在部队养成的刚直性格,每遇事一想到女儿即刻化为乌有。三星通讯工作期间,在一次赴京取手机认证标签途中,因当日单位配备的车辆不给力(夏利2000),行驶过程中实在是耗劳精神。当车子行至南四环分钟寺桥上桥时,后方京牌车主尾随中不停鸣笛并连续打灯示意我给他让路。怎奈桥面转弯没办法让行,待车子行至大路随即加速并入快车道,让出右侧主干道以便后方车辆超行。不知京牌车主是不是吃错了药!与我并行间突然落下车窗,骂骂咧咧如疯狗般对着我狂吠,然后仗着坐骑强悍一溜烟没了踪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狂徒无端叫嚣。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虽然初入地方不久,尚且保有军人本色,顿时血脉偾张不由得怒火中烧,脚下不自觉加足了马力,情急中恨不得把油门踏板踹进油箱里。车子虽然不给力,但由于职业兵种多年练就的驾驶经验,在车辆拥挤、路况复杂的间隙中穿行亦是手拿把攥、游刃有余。追赶没多时便发现了火急火燎的京牌车主。这货显然把高速路当成了自家地盘,不顾前后车辆横行霸道随意变换路线,两侧正常行驶的车辆不由得急踩刹车或紧急避让,唯恐躲闪不及酿成大祸。
与其尾随中,瞅准机会快速超至前方,按下右侧车窗的同时顺势扔出半瓶矿泉水打在他的车头。该人如疯狗般追上来,急超我车后戛然将车停在高速路的快车道上。我随之也把车辆稳稳停在他车后,并按下车内的双闪用以提示后方车辆绕行。
下车后,未等嚣张之徒开口,我急步上前一把薅住那人的衣领子,意欲抡拳时脑海里忽然闪过女儿的身影,当即收手顺势推搡了他一把。在气头上用力过猛,他后背重重撞在他的车门上,脸部表情明显有些狰狞。张狂跋扈之辈如一个跳梁小丑,瞬间嚣张气焰全无。后方来车相继驶过,有人探出车窗手指狂徒边指责边怒骂。有几位愣头儿青甚至抄家伙冲过来与其理论。
不知是自知理亏还是别的原因,此人如惊弓之鸟,身体僵硬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眼里充斥着恐惧。在众人的叫骂声中耷拉个脑袋畏首畏尾、左顾右盼,如一根扭曲的立棍,迎风不停地颤抖。
因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随即对他怒斥“快他妈滚蛋!”话音未落,此人已灰溜溜打开车门钻入车内,头也不回急速驶离了。
回津途中,女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在眼前打转。后经深入反思,非常后悔与疯狗争胜多么愚蠢和无知!老人言:“与狗较劲,赢了比狗还禽兽;输了,连狗都不如;若打平,人与狗又有什么区别?切记,欲成大树,莫与草争!”
吃一堑,长一智。自此后,也曾多次遇到过同样的“路怒症”者,却再也未被激怒过。主观意愿虽是为了护女儿周全,但不得不说的确是因为女儿的存在,彻底改变了自己原有的狭隘认知。
小时候的女儿乖巧灵动。因天生嘴壮,吃得像个小弥勒佛。唯一让人担心的,是极易感冒发烧。成马场道儿童医院常客。因白天工作忙碌,经常于夜间带她入院输液。看着她的小脑门扎满了针眼,如针扎在我的心里特别疼痛;见她稍有好转,便心花怒放般喜悦。
为改善女儿易感体质,经人介绍前往河东区一家中医院调理。医生诊断开药后,正专注咨询服用剂量时,刚会走路的女儿离开大人的视线,独自沿着楼梯爬至医院的二楼。转身后发现女儿不见了,家人慌了神,我迅速跑到医院外的马路上,依旧没有发现女儿的身影。
心想这下可要出大事了!顿感天旋地转,万念灰冷。
失魂落魄中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原处,医院内已乱成一团。旁人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众人无不为丢失孩子感到惋惜!正想着要不要报警,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女护士扯着嗓子喊:“谁家孩子爬到二楼了?”我当即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二楼,疯了般一把抱住正在二楼过道攀爬的女儿,一时间喜极而泣又如释重负。
自此后,外出牵好女儿手不离左右成为永久的心病。直至女儿高中毕业,日常接送她上下学,以至造成她进入大学后竟然连自行车都无法驾驭。虽然未反对她报名驾校学车,却免不了担心。
顺利步入大学的女儿很争气,先是积极竞聘学生会干部。开学后的第一个学期顺利通过了英语四级考试,紧接着又备考英语六级。还与同宿舍的学姐一起报名驾校学习驾驶技术,并利用周六日及空余时间参加校外实践。虽然大学离家也就几十公里的路程,天津城区的轨道地铁又四通八达交通便利,却难得抽空回家来看看。实在想女儿时,就与她妈妈前往学校。
看到女儿一天比一天进步,作为父亲内心无比欣慰。
去年春节期间,寒假在家的女儿,有段日子突然间对我倍加关心。不单单只是日常里嘘寒问暖,早晚必提醒我测量血压。晚间,睡前与我道晚安后,经常见她独自仰卧在房间想心事,搞不清楚她近来为何会有如此反常之举动。后与单位领导闲聊,才得知女儿最要好的闺蜜也是她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其父与友人去海南旅游时突然卒亡的消息。
问询女儿,她才告知我实情。几天前,女儿闺蜜给她说,再没爸爸了。女儿讲话时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我当即转给女儿两千元钱,让她转给她闺蜜,同袍之谊患难与共理当聊表寸心。
自此,每天健身成为一种常态。只为有生之年,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以护佑女儿左右,陪她更久。

(摄影  张小蕊)

作者简介:崔卫华,祖籍山东东营。自十八岁参军到津,后转业到天津港保税区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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