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铁55周年】愚公怡山:永久的记忆一一谨将此文献给那些铁路调来的老师傅和曾经的同事

文化   2024-11-09 05:01   天津  


不忘建厂初期从各地调来的那些带着我们提高,帮助我们成长的老师傅们。一一笔者手记


历史背景的回忆


据原天津铁路分局调度所副主任、时任6985运输部副部长张黄金老领导介绍:我厂最初设计总图---西石门矿隶属于6985。并在西石门矿至铁厂之间,修建一条长达70多公里的企业铁路专用线,中间设几个车站。后来因故西石门矿归属于邯邢矿山基地,铁路专用线也付之东流。


在“三线建设要抓紧”的国家大背景下,在解决天津“手无寸铁”的地方背景下,当年天津铁路分局对6985工程铁路运输系统的援助可谓前所未有。


以至建厂初期6985铁道营的领导有:原天津车辆段段长兼总工;原天津站站长;原天津机务段副段长(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原天津分局调度所副主任;原天津站调度;原天津机务段机车调度;原天津机务段检修主任;原德州机车折返段值班员;原津浦铁路某站站长,以及几位优秀的工程师,等等。


单说机务方面(开火车和修火车)的技术工人,就有来自天津铁路分局---古治机务段、天津机务段、沧州机务段的若干机车司机、副司机、司炉,以及各工种的维修工。


还有,来自包钢运输部,陆续对调来厂的大同机务段、武昌机务段、大石桥机务段、邯郸机务段的机车乘务员。


实事求是的讲,这个技术框架可谓工种齐全、兵强马壮、人才济济、配置豪华,这在国内企业绝无仅有,甚至空前绝后。与此同时,这个阵容也赢得了石家庄铁路所辖相关站段的尊敬,赢得了磁涉铁路的仰慕。也为天津铁厂的铁路运输事业,打下了非常坚实的基础。


记得在小小的铁道营机务连,月薪105元顶尖工资的铁路客运一级司机,就有6人之多。下面介绍来几位自沧州机务段的老师傅。


幽默风趣的任师傅


任师傅的名讳忘了,苦思冥想许久,直到发稿才想起大号叫任风章。


他是沧州机务段的一名机车司机,说着一口纯正天津话。此人生性乐观、为人正派,处事敞亮,张口就是段子,有相声演员的现挂本领,各种新闻轶事通过他的加工,夸大的恰到好处,衔接的合辙押韵,让人忍俊不禁。因此,老少爷们儿见他都毕恭毕敬,领导见他也恭敬三分。


平时只要他在宿舍,一天到晚跟相声园子似的笑声不断,我们这些小69和老师傅一样,没事就到任大爷那里听课拾乐、享受生活。


任大爷祖传按摩正骨在当地很有名气。只因他找乐不当,伤了领导自尊,才从沧州发配到“江州”。


话说某副段长的老父亲去世,不知何因老人家合不上嘴。副段长派人找任师傅帮忙,他跑车下班刚退勤,还没顾上洗澡、换衣、吃饭,就急忙赶到领导府上。


进屋看了一眼便说:“好办!这是老人家饿了。”“那怎么办呢?”“出去买半斤蛋糕,顺便再沏壶茶水,剩下的你们就甭管了。”


东西准备好,任师傅放下门帘吃喝完毕,三下两下就处理好了,捏了点蛋糕渣洒在先人嘴边。然后就说:“老爷子吃饱了,你们都放心吧!”,领导那个感激!


据说任师傅与那位领导不大对付,后来他把这件事当笑话说了出来,结果领导怀恨在心,借支援重点工程之际,大手一挥:走人。


人们都知道这段离奇的故事,我觉得可能有此事,绝对有夸张,更可能是为那个领导量身定做。


又记得有几次见河北牌照的吉普车接送任师傅出诊,据说是为曾任邯郸地区的某领导按摩治疗,并且效果很好。不久,他便顺利调回了沧州。说来有意思,任师傅因按摩正骨调来铁厂,又因按摩正骨调回沧州。


多才多艺的管师傅


管师傅大号管维新,机车司机职称。他不善言谈,举止斯文、身材瘦弱,命运多舛,也最不像行里人。


他早年特别向往开火车,于是顶着压力辞去教师职务,报考了铁路德州司机养成所(类似中专),毕业后分进了沧州机务段,一步步的熬到了司机。


沧州机务段承担着天津至德州间的铁路货物运输任务。早年津浦铁路是单线,货运列车停车、起车,待避、会车是家常便饭。他深知这个行道不容易,编出了乘务员“九死一生”。“九死”即:累死、困死、饿死、热死、冻死、脏死、烦死、气死、吓死。“一生”即:生胃病。因此险些打成右派,在单位一直抬不起头,后来被贬到我厂。


管师傅是男人“投错行”的典型代表。他爱好广泛、多才多艺。来时不仅带有一些古装书籍和一套厚厚的辞海。还有横笛、长箫、胡琴,以及一架音色很好的小手风琴。后来他又喜欢上了六弦琴,买琴向小徒弟学习。


管师傅生活极其简朴,一年到头上班下班都是工作服,衣服破了自己动手缝补,食堂一分钱一块的老咸菜,他能就三顿早餐。


管师傅因偷听“美国之音”被人发现,险些倒霉。后来他又迷恋邓丽君的歌曲,为此买录音机和大量空录音带。再后来大陆封杀这些靡靡之音,文件传达邓丽君歌曲目录,指令凡有这些歌曲的磁带必须上交,否则,云云。个性特强的管师傅发现目录中还有尚未收集到的歌曲,便继续寻找并偷偷翻录。为此又差点惹了祸端。管师傅退休后,默默地回到了沧州。


别具一格的崔三爷


崔三爷大号崔永忠(可能文革时改的名字)。因身材与长相都像《智取威虎山》中的座山雕,崔三爷由此得名。乐天派崔三爷也是火车司机,他身材不高,长了一嘴不按规矩出牌的牙齿,身上瘦的可怜,目测腰围不过一尺八。


三爷讲究吃喝,他酒量小饭量大,吃多少肉也不长肉,说自己消化能力强、吸收能力差。三爷洗澡时还让我们这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向他靠拢,他说这能衬托你们更强大,有人想给他搓后背,三爷不肯,并说:“别让老骨头扎着!”我们开会学习前都向爷喊“向我靠拢”,三爷笑的象个孩子。


当时磁涉铁路的运力很有限,根本无法满足大量设备物资的运输,我厂新购入的上游型0235号和0236号两台机车在磁涉铁路协运,人车均在涉县住勤。实事求是的说,当年由我厂的员工,开着我厂的机车,从磁涉铁路拉来了我厂的许多物资。


上游型0326号机车,是我厂的第三台机车,也是第一台在厂区调车作业的机车。由于种种原因,该机车曾发生过涉及人身伤害事故(如:石矿道口撞汽车等),一些人觉得这台机车有股邪气。


1986年秋天,该车进铁路太原机车车辆厂大修后,返程途中列车在阳泉车站发生了脱线大事故(可能是违章操作或设备因素)我厂机车受损严重,好在三名压车乘务员有惊有险,侥幸安全上岸。


铁路方面将机车送回了太原。修理完毕厂方来电,要求我方派人验收接车。这件事情生了麻烦,任凭领导说破大天,派谁也不去。


关键时刻有人想到这事得请崔三爷出山。三爷一百个不情愿,后来可能给了些照顾,这才勉强同意,并由他再找两人一同前往太原,先验收接车,再压运回厂。


三爷说:在太原他特意准备了一瓶老酒。在压运途中心里也犯嘀咕,但他故作镇静、不动声色,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俩徒弟状态。当列车运行到接近事发地点前,三爷招呼徒弟庄重呼喊:“老崔带着徒弟谢山神啦!”说完将一瓶酒水洒至铁路两侧。三爷又说:过了这一关,心里就踏实了。


后来我问三爷“为什么请您出山?”三爷说:“欺负老实人呗!”我说:“当年您就是滨绥图佳保安第五旅的少校团副,而他们现在才是个小破连长,差着级呢!”


从此以后,不论是领导还是职工,对三爷都高看一眼,不是谁都能像三爷那样(包括党员骨干)在关键时刻挑起重担。


三爷退休两个月后,我搭上去天津拉货的汽车,顺路将他的行李捎回沧州。车到沧州市区正赶上一段修路,左拐右转、几经打听才来到铁路宿舍,好不容易找到他家,不巧家中无人。无奈之下又去沧州机务段找既定熟人,委托转交三爷,并向他问好!没能见三爷一面,想来有些遗憾。


古怪精灵的靳师傅


靳师傅的大号实再记不起来了。知道他来我厂之前曾当过兵,转业到沧州机务段做了机车维修工。


话说某年腊月二十三那天,他在修车过程中不慎从高处头部朝下坠落,险此丧了性命,好在结果还算不错。从此人们封他为灶王爷。他调入我厂大摡率也与此事有关,领导害怕他哪天上了天。


别看灶王爷官不大,却负责上天言好话、下界送吉祥,中国老百姓都得恭维他,家家还给他买糖瓜呢!他在单位的知名度确实不高,若提靳师傅或许有人不知,若提灶王爷却无人不晓。


我们从外地培训归来不久,见老师傅们背后都叫他灶王爷,还以为他姓赵呢!有次见面我喊他赵师傅,他不答应,又喊了两声赵师傅,他急眉火眼的拖着纯正沧州高腔大声喊道:兄弟!你忒难了!还喊个没完了,俺姓靳、不姓赵呀!


这个段子经任师傅“工作室”的传播,很快在铁道营广为流传。许多人遇到不满意的地方,张嘴都是:兄弟,你忒难了!


后来我和靳师傅住单身楼隔壁,每天见面的第一句话也是:兄弟,你忒难了。


注:张黄金老领导后来调回天津铁路分局,任运输科科长。当年他几次为天津“二煤气”的运输矛盾努力协调,解决难题。


2024年11月于天津


作者简介:愚公怡山,69届学生。曾工作于铁厂运输系统,1988年底调回天津,于2013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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