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朝能同化云南,却同化不了越南?

美食   2024-11-07 17:00   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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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史之乱以及中晚唐以后,汉人先后丢了西域,河湟地区,云南,甘肃、辽东、燕云十六州、河套以及安南这个传统汉地。


到了北宋靖康之耻,甚至丢了中原,华北地区,而到了南宋连江南,岭南,四川以及整个天下都丢给了胡人。


朱元璋建立的明朝非常出色的收复了很多失地,明朝先后收复了江南,中原,陕西,甘肃,燕云十六州,还收复了辽东,云南,河套,河湟地区,更是进一步拿青海,羁縻西藏,作为汉族王朝首次羁縻统治西藏,又设奴儿干都司统治整个东北地区,并且在中南半岛设立三宣六慰,成为西南地区影响力辐射力最强的王朝。



1393年朱元璋做了一次全国人口普查,四川143万人,云南25万人(移民的军户),云南少数民族有100万人以上。

汉族少数民族1:2永乐朱棣灭掉陈朝设交趾,统计的土著人口约600万,600万是个什么概念呢?


1393年广东广西共有人口490万,距离最近的人口稠密区江西人口898万,而根据《明史-地理志》记载,河北和山东两个布政使司,在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的官方人口,一共只有720万人,也就是说明初山东和河北人口在洪武26年也就才700多万人,而河南人口200万,加起来甚至不如唐代山东和河北任何一个省的人口,同期的山西人口400余万,陕西人口214万(包括甘肃宁夏)整个北方人口才1000多万。


云南用了200年到明朝灭亡时汉族占比超过50%


看看明朝平定云南的过程,只能说明朝对安南有心无力。


接收云南之后,老朱发现一个问题,这个传统的化外之地没有很强的汉文化痕迹,汉人的势力范围甚至比唐朝的时候还弱化了,那怎么办?

杀肯定是不行的,那就抹除你的文化根基再掺沙子。


于是绵延百年的段氏被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箱,从文字到传承被物理抹除,其实云南从南诏开始已经形成了汉﹣印度﹣东南亚糅合产生的独特文化,但是由于生产力限制,奴隶制搞不了高级文化传承,上层一灭这个文化就消失了。


文化搞定了就开始掺沙子,来自淮西江南的军户一批批入驻云南,这时候云南总人口应该在150万上下,各批次的军户总共在三十万上下,考虑到云南的土著并不是铁板一块,明廷的势力算是扎根了。


明军攻打云贵时大杀一波,甚至搞钓鱼执法或者强行逼反当地土司,然后杀一通,物理清空了可能的反贼。朱元璋圣旨的原话是"杀得蛮子们畏服了",手把手教傅友德怎么钓鱼。


比如著名的奢香夫人,直接被扒了衣服鞭打,还好她比较冷静,没有起兵,最终逃过了明军的屠刀。



明军在越南呢?


朱棣收复越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400年了,越南的民族认同已经建立好了,再同化他们可能性很低了。


越南当地土著在唐朝统治的时候,汉化程度不深,所以经常叛乱。唐玄宗时的著名宦官将领杨思勖,就曾经率唐军镇压越南当地土著反叛,杀了十几万人筑京观,也只是一时震慑而已。


杨思勖在广西和广东也干过类似的,要是没有安史之乱,大唐会采取类似福建、广东、海南的细化行政管理、汉人大量移民、镇压和同化并举,越南就不会独立出去了,偏偏唐朝来不及收拾(越南)就灭亡了。



加上唐末南诏两次进攻安南,把当地本来人口就不占多数的汉人屠杀和抢掠一光,高骈虽然率领唐军力战击败南诏,收复了安南


但是唐末纷乱,安南又过于遥远,陆路联系不太方便,高骈收复安南居然不是走广西陆路,而是从广东沿海率唐军乘船跨海在越南北部登陆的。


所以中原汉族移民南下多去交通顺达的闽、粤、琼,而不是选择交通不便的安南。


又赶上了继任的“大宋”,真是可惜了。


两宋300多年,丢了交趾,坐看越南壮大,甚至像个送分童子,被越南打进南宁,让越南刷了一大堆民族英雄,南国山河南帝居都出来了,你让后人还怎么搞?


大宋时期,周边蛮夷普遍确立了四个自信。而明军为了能震慑住越南,便采取当年杨思勖的方法,结果南辕北辙。



“多行杀戮,或积尸为山,或抽肠系树,或煎肉取膏,或炮烙为戏,至有剖胎为二馘以应令者。京路以次受降,其遗民尽掠为奴隶,以转卖去而四散者矣”(《后陈书》)


越南史书记载,越人“受其重科厚敛,民不聊生”、“州里之征徭重困,闾阎之杼柚皆空”。


“凡有金银矿藏之地,则设官督民淘采,山林之地,强迫百姓前去寻找象牙、犀角。在海滨,则令民下海采珍珠。至若胡椒、香料等土特产,亦令贡纳之。他如鹿、象、龟、雀、猿、蛇等珍禽异兽,无不大肆搜刮 ,带回中国。”(陈重金《越南通史》)


“大索境内珍宝,人情骚动”


“内图攻取之计,外扬仁义之师,既许立陈氏子孙,又设置郡县,不惟掠取货宝,亦且残害生民,真虐贼也!”


明史所记,张辅抓到北京的越南工匠就有7000之多,带到南京“学习”的越南才俊子弟亦有1.6万人。



朱棣不敢相信后人的智慧,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直接改土归流设郡县制,改安南为交阯,设三司,下设17府、47州、157县,安南成为明朝的行省,结果就陷入了治安战。


实际上,吞并越南只有俩办法


一、杀,如同兆惠附体,但是问题是安南人口600多万,比当时广东广西人口都多。


二、蚕食,从广西和越南的边境修堡垒移民,一个村一个村的前进,但是这样要持续好上百年。


朱棣还是在乎名声不敢用第一种方法,而第二种方法朱棣不相信后人的智慧。加上明朝觉得这是汉唐旧地,很有信心的直接郡县其地,偏偏自己投入的驻军人口又不够弹压安南六百万人口。


并且当时的文官认为安南穷山恶水,去那里上任自认是被贬了,带着怨气上班自然就破罐子破摔捞一把得了。



明朝前前后后在安南损失了十多万大军,十多万人的性命被断送在那里,朱棣、朱高煦两任皇帝在九个月内接连崩逝,导致明朝的对外战略进入短暂的畏缩期,黎利借此迅速膨胀扩张,各地土司纷纷作乱,明宣宗当时是真舍不得放弃安南,干脆一把梭哈。


直接派时任太子太傅,并且还是靖难老将的柳升带着从全国各地抽调的七万精锐去征讨安南。


然后这满载着明宣宗希望的大军被黎利干翻了,问题就来了,明宣宗刚刚即位,就遭致此败,威望已经大损,他还敢继续对交趾用兵吗?


以柳升的地位与明宣宗的重视程度,加上明宣宗刚刚登基,赔上了以后的威望,这七万必然是精锐!结果全部埋葬在了交趾,恐怕不会有几个人能回到国来,就算回来,也是一帮伤残者,已经不堪大用了。


这个时候的明朝,即使能够再集结一支七万的大军,再去攻打士气高涨的交趾,也未必会取胜,即使取胜,也难以击垮一个新兴的王朝,自身的损失也是极大的。



柳升是靖难时的老将了,还曾经打过鞑靼镇守过宁夏,不可谓不是名将,更别说他还是第一次平安南的参与者,却因为匹夫之勇翻了车!死在交趾的还有一堆靖难老将,都是在朝中有话语权的。更别说还有一些文官虽然逃回来,但是没几年就死的。


问题就来了,明朝下一次打交趾的话,派谁去好?张辅?好几个将军都病死在攻打交趾的征程上了,还敢让他去冒险?


明宣宗才登基两年就派柳升去征讨,很明显就暴露出他内心对交趾的重视,并且想趁机提升自己的威望。


可大明在越南的驻军和援军几乎被团灭,主帅和一大批高级官员全部殉国。


摆在宣宗面前的选择就两个,要么进行总动员然后远征,不把越南所有反对势力全部荡平决不罢休。要么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新生的越南政权在名义上承认大明的宗主地位。


问题是明宣宗如果铁了心的要打,仁宣拱上皇位的文官能支持吗?要知道大明在越南的局势糜难如此,谁是最大的责任人?


所以明宣宗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后来成化年间,越南后黎朝被老挝打败,西厂厂花汪直刚千里奔袭蒙古王廷,击杀蒙古传奇英雄满都海,回来以后打算趁机收复安南,他对宪宗说了,就索取明成祖时派大将张辅南征安南的文书。


刘大夏藏着不给,并秘密地向兵部尚书余子俊说:"兵祸一开,西南立刻就完了。"余子俊被刘大夏说动,并成功的阻止了汪直计划。后来安南方面派人专门到北京向刘大夏赠送财物进行感谢。


到了1538年,嘉靖皇帝任命仇鸾为都督,毛伯温参赞军务,屯兵镇南关,准备入越攻莫。


1539年3月,莫登庸遣使至镇南关请降,将安南土地册及户籍献于大明。


1540年十一月初三,莫登庸与大臣数十人自缚跪拜,入镇南关向朝官员纳地请降,明朝将安南国降为安南都统使司,从属国降为属地,原安南国王改封安南都统使,官进二品,改其十三道为十三宣抚司,各设宣抚、同知、副使、佥事,听都统黜陟。命莫氏为安南都统使秩从二品,世袭,三年一贡。


至此,名义上越南再入中国版图直到明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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