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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几天，美国陆军协会 (AUSA) 举办了例行的年会。参加的武器公司大部分都展出了自己的新型武器，其中有不少都是还在研发测试的原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展出的武器也代表了未来武器的发展方向。
▲巴雷特公司的SSRS榴弹发射器
而在今年的AUSA年会上，最吸引军武菌关注的，恐怕就是美国陆军的下一代榴弹发射器——“精密掷弹兵（PGS）”计划的原型了。PGS计划最早公布于2020年，旨在设计一种尺寸只有步枪大小的先进榴弹发射器。这种武器系统需要包含发射器、火控系统和专用弹药，能够准确打击中远距离目标、近距离目标、掩体后的目标、无人机、轻装甲目标，和相同定位的传统榴弹发射器“具有压倒性优势”。从这个要求来看，PGS计划的需求与早已被放弃的XM25榴弹发射器似乎非常相似。今年的AUSA年会上，巴雷特公司展出了自己的PGS原型枪——和MARS 公司合作研制的“班组支援步枪系统（SSRS）”，以及配套的30毫米榴弹。目前，SSRS已经和FN公司的PGS-001一起被美国陆军选中，进行下一轮的竞标，而包括莱茵金属的其他三种原型枪已经被美军淘汰。从外表上看，SSRS原型枪的造型似乎有些简陋，枪托和握把直接从AR-15步枪上挪用而来，布局也是AR-15的上下机匣，拉机柄布置在机匣左侧，两侧都开有巨大的抛壳窗，外观上简直就是个长条的方盒子。SSRS的机匣上方设置有倾斜的导轨，并且加装了美军NGSW计划中的XM157火控瞄准镜。由于榴弹发射器弹道比较弯曲，向前倾斜的导轨有助于射手瞄准目标。不过，这个“原型枪”实在是太过于简陋和粗糙了，机匣上面甚至找不到弹匣释放钮，也看不到固定内部零件的各种轴孔、销钉孔，军武菌怀疑这根本就是个模型。不过，相比去年AUSA年会上FN公司展出的那个只有外形的PGS-001模型，这个SSRS原型还算是比较完善的了。军武菌估计，不论是SSRS还是PGS-001，设计工作恐怕都没有到能够“拿出来见人”的地步，反而是被淘汰的莱茵金属公司早就完成了原型枪SSW-40的研发。之所以后者没有得到美军的认可，是因为SSW-40发射的是40毫米榴弹，弹道、精度和便携性恐怕很难满足美军的要求。至于被淘汰的另外两家厂商，简直是来开玩笑的——提交的全部都是基于AR-10步枪设计的12号霰弹枪，只是搭配了小口径榴弹而已，类似AA-12霰弹枪搭配的Frag-12高爆榴弹。由于口径太小，这种武器根本就不可能满足实战需求。看到这，可能会有网友疑惑了——这个新榴弹和当年的XM25有啥区别啊？XM25搞得好好的，美军把它淘汰了干什么？在2010年左右，XM25榴弹发射器被交付给了驻阿美军进行实战测试，在测试中，美军对这种武器的评级比较复杂。其中优点包括精度高、射程远，传统榴弹发射器只能概略的向一栋房子、一群步兵开火，而XM25却能比较精确的将榴弹射入一扇窗户，然后在敌人的头顶引爆。对于隐蔽在建筑物里的敌人，XM25要比传统的榴弹发射器有用的多。但缺点在于，XM25的尺寸很大，而且比较沉重，超过了6公斤。传统的40毫米榴弹发射器是枪挂武器，射手同时还能携带一支步枪，能够执行普通步兵的任务。但携带XM25的士兵就不能携带步枪了，不仅少了一把枪，甚至还需要专人保护，这对于步兵班的战术和火力都有一定的影响。而且，XM25发射的25毫米榴弹虽然精度更高，但是杀伤力肯定是不如40毫米榴弹的，有些时候连续发射几发榴弹，也未必能消灭敌人。更严重的问题是，这些榴弹每一颗都价值1000美元！XM25的高成本，即使是美国也吃不消了。2013年，部署在阿富汗的XM25发生了一起炸膛事故，虽然爆炸的是发射药而不是弹头，但依旧造成了武器损坏、士兵受伤，美军因此撤出了全部的XM25，并认为这种武器需要进一步改进。很多人认为，这起事故影响了XM25的列装，但事实上，XM25的进一步改进研发并没有就此停止。虽然美军减少了对XM25的拨款，但该项目一直在持续推进，可靠性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到了2015年，美军已经开始准备小批量装备XM25，只要能够批量生产，就能显著降低武器弹药的成本问题。但随着研发进度的拖延，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暴露出来——有人指出，XM25很可能是一种违反战争法的武器！1868年，欧洲列强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签署了《圣彼得堡宣言》，规定禁止使用重量小于400克的爆炸性射弹，包括爆炸弹、破片弹和燃烧弹。当时，俄罗斯研制出了一种能够爆炸的步枪子弹，这种恐怖的武器引起了邻国的恐慌。为了避免造成严重影响和军备竞赛，俄罗斯组织欧洲各国谈判，准备禁止这种武器的使用。这一宣言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战争的目的是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而不是杀死敌人或是造成不必要的痛苦。因此，一颗普通子弹就足以实现目标，没有必要使用威力过大的子弹杀伤敌人。在当时，这一宣言得到了几乎所有欧洲列强的认可，虽然美国、中国等国没有参与，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几乎所有国家也都认同了这一观点，反对在战争中使用爆炸性弹丸，其中自然也包括美国。在美国自己的战争法中，使用爆炸性弹丸也是明确的违法行为。当然，战争法是为了战争服务的。《圣彼得堡宣言》的本质实际上针对的是对人射击的爆炸性弹丸，因此在后来的补充解释中，用于消灭敌方飞机、车辆的小口径高爆弹、燃烧弹，指示目标的曳光弹，都被视为是合法武器，只要这种武器是用于满足某一必要战术需求，而不是单纯增加敌人痛苦即可。而XM25就卡在了这里——显然，25毫米的榴弹弹头重量显著小于400克，是一种典型的爆炸性弹丸，而且这种武器是专门杀伤敌人步兵的！虽然从理论上讲，XM25是一种空爆武器，而不是直射武器，射入人体的是弹片，而不是整个的爆炸性弹丸，能否被视为违反《圣彼得堡宣言》的武器存在争议，问题是，XM25的武器系统是德国HK公司设计的，虽然美国从未签署《圣彼得堡宣言》，但德国可签了啊！很快，德国HK公司就宣布，停止向美国的合作方ATK公司交付更多XM25的原型枪，除非美国政府向其提供一份免责声明，证明这种武器不会用于对敌人的直接射击。显然，美国政府拒绝提供这样的证明，XM25项目立即陷入了停滞。最终，美国政府取消了与ATK公司的合同，彻底停止了这项计划，而ATK公司将XM25的知识产权移交给了美国政府。至于PGS计划，很有可能就是XM25的继任者了。从武器口径上来看，PGS-001和SSRS都采取了30毫米口径，不论是出于提高杀伤力，还是出于遵守战争法，这显然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如果想要实现类似XM25的编程空爆能力，对火控系统的要求显然更高，XM157毕竟只是个步枪瞄准镜，恐怕很难满足这种要求。相比XM25，PGS发射的弹丸尺寸更大，同时初速一定远高于传统的40毫米榴弹，发射时的后坐力恐怕会更大。更严重的问题是，PGS计划的要求是限制在步枪尺寸，部署在步兵班作为支援武器，这就对武器的重量和尺寸带来了很大限制，携弹量也会受到影响。以XM25为例，一名士兵可以携带36发榴弹，30毫米榴弹更大更重，携弹量恐怕会下降到24发左右，显然不利于持续作战。相比之下，我国目前装备的榴弹发射器，依旧还是以枪挂榴弹发射器为主的。无论是95-1枪族还是20式枪族，都配备有专用的下挂榴弹发射器。但在步兵班之外，会专门配属使用QLU-11狙击榴弹发射器的射手。QLU-11的重量更重，但发射的35毫米榴弹威力更大，精度和有效射程也相当远。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加装编程线圈和智能榴弹。从定位来说，更像是类似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支援武器，而不是步兵武器。将这种严重“偏科”的武器配发给专门的火力小组，而不是配发给步兵，或许是一种更好的选择。按照美军公布的时间表，2025年，PGS计划就会宣布中标厂商，至于会选中哪一种，由于公布的信息实在太少，现在还是很难下判断的。就连这个计划最终能否得到列装，恐怕都是个未知数。至于这玩意到底好不好用，只有上了战场才知道——没准会先送给乌克兰，拿到战场上测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