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人们对朝鲜战争的关注和探究已逐渐超出了战争本身,而把它放在一个更宏大的背景下去观察,人们逐渐地把这场战争与中国的崛起联系起来,人们开始认识到,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美国也许不会对中国军人有半个世纪之久的敬畏之心,而同样,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也许不会四十年后才真正启动。是耶?非耶?谁能说清?历史是不能假设的,每个国家都有她自己的历史宿命。中国如此,韩国亦如此。】
云山战役
在赢得两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后,美国成为全球头号军事强国,崛起于战争中的一批美军“王牌”部队更加骄横不可一世。
但是不久,他们就在朝鲜同中朝军队的较量中领教了惨败的滋味。兵败朝鲜的美军只是中国军队先后战胜过的20 多个异国对手中的一个。
骑兵第1 师享有“开国第一师”的美称。它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855年创建的第2 骑兵团。1861年美国内战爆发后。第2 骑兵团更名为第5 骑兵团,作为北方联邦军的主力,参加了与南方军的作战,在一系列著名战役中表现出色。1921年9 月13 日,骑1 师以骑兵第5 团和骑兵第7、8 团为基础正式在得克萨斯州的布里斯堡成立。
到20 世纪40年代,以骑兵起家的骑1 师发展成机械化部队,淘汰了马匹,但为了保持历史荣誉,仍沿用以往的番号,士兵的臂章始终保留着一个马头符号,这是他们光荣的象征——在骑1 师的历史上,从无败绩。
然而,这一历史终于在1950年画上了句号。1950年10 月19 日,美军攻占平壤后,企图把战火烧到鸭绿江边。同一天傍晚,整装待命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兵分3 路,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前线。
中国人民志愿军突然出现在朝鲜,南朝鲜伪6 师进攻受挫,伪1 师被围,使美军大为震惊,急调预备队骑1 师从平壤到云山,增援伪l 师。白雾笼罩的云山小城,四周是绵延的群山。大摇大摆的美国士兵们不知道,在看似平静的山谷里早已埋伏下中国军队的一支王牌劲旅——志愿军39 军。
随着一阵隆隆的炮声,一场王牌对王牌的较量开始了,39 军116 师首先向骑1 师第8 骑兵团发起了冲击。面对优势装备的美军,志愿军战士们越过沟堑、冒着密集的炮火前进。冲击中,346 团4 连胆大心细,从敌人间隙直插云山,突入街内,当他们到达公路大桥时,守桥的美军把他们当成了南朝鲜军,4 连战士猛然提枪开火,打得美军措手不及,街内敌人一片混乱……后续部队不断跟上,一时间喊声四起,刀光剑影。美国兵从未见过如此神速的冲锋,更不适应这种近距离的白刃战,渐渐乱了阵脚。为了援救陷入困境的骑1 师第8 骑兵团,美军从博川急调第5 骑兵团前来增援,但受到志愿军的顽强阻击。美军的飞机、重炮、坦克狂轰滥炸,志愿军阵地一片火海。
但美军苦战两天两夜,未能前进一步,第5 骑兵团团长也被击毙。
11 月3 日,云山美军数次倚仗飞机、坦克突围,均未得逞,终被全歼。
《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是这样记载云山战斗的:“1950年11 月1日17 时,第39 军以8 个步兵团在炮兵火力支援下向云山之敌发起进攻,激战至2 日凌晨,攻占云山,歼灭美伪军备一部,缴获与击毁敌坦克、汽车70 余辆,并在云山以南堵住了由云山撤退的美骑兵第1 师第8 团直属队及其第3 营的退路,将其压缩包围于谙仁桥地区,2 日至3 日昼间,该敌在飞机、坦克支援下,拼命突围,均未得逞,3 日夜,我将被围之敌全部歼灭。”
“云山战斗,我军首次以劣势装备歼灭了具有现代化装备的美军骑兵第1师第8 团大部及伪军第1 师第12 团一部;共计毙伤俘敌2000 余名,其中歼灭美军1800 余名,缴获飞机4 架,击落飞机3 架,击毁与缴获坦克28 辆、汽车170 余辆、各种火炮119 门。”
云山战斗作为一个典型战例,在战后几十年中一直为人们所称道,甚至敌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接替麦克阿瑟的“联合国军”最高统帅李奇微在《朝鲜战争》一书中写道:“中国人对云山西面第8 骑兵团第3 营的进攻,也许达到了最令人震惊的突然性。”“第8 骑兵团在云山总共损失一半以上的建制兵力和很大一部分装备。”美国总统杜鲁门的女儿在回忆录中写道:“在朝鲜开始发生了惊人事件,第8 骑兵团几乎溃不成军。”
日本陆上自卫队干部学校编著的《作战理论入门》,将云山战例编入该书,高度评价了39 军战术应用得当,取得了圆满的胜利。整个朝鲜战争期间,骑1 师先后10 次与中国人民志愿军交锋,均以失败而告终,“开国第一师”的历史上留下了这样的记录:
1950年11 月29 日,志愿军38 军113 师在三所里迂回战斗中,重创骑1 师;
1951年1 月25 日,志愿军38 军在汉江以南防御战斗中给骑1 师沉重打击;
1951年2 月19 日,志愿军42 军在龙源里机动防御战斗中,给骑1 师、英军27 旅、澳大利亚营毁灭性打击,歼敌9000 余人;
1951年5 月30 日,志愿军65 军577 团2 营在涟川233. 2 高地反击战中,歼灭骑l 师5 团2 营250 余人;
1951年6 月初,在铁原地区阻击战中,志愿军63 军187 师消灭骑1 师4000 余人;
1951年9 月5 日,志愿军64 军574 团、575 团,在德寺里进攻战斗中,毙、伤、俘骑1 师710 人;
1951年9 月29 日,志愿军47 军422 团及炮兵部队在天德山防御战斗中,歼灭骑1 师、希腊营4500 余人;
1951年10 月3 日,志愿军64 军191 师和1 个炮兵团,在马良山防御战斗中,歼灭骑l 师和英联邦师2600 余人。
【下文摘自《最寒冷的冬天II--一位韩国上将经历的朝鲜战争》,由韩国陆军上将白善烨撰写,当年他作为韩军第1师师长在渡过清川江北进时,第一次审问了被抓获的中国俘虏,这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此后他参与了云山战役。中国志愿军可以说在韩国战争期间对韩军和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战争的名称虽为内战性质的“朝鲜战争”,但其实真正和金日成军队的交战时间不过四个月,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和中国志愿军进行作战,因此这场战争可视为一场大规模的国际战争。】
当初在联合国军突破三八线后,因担心中国志愿军介入,麦克阿瑟将军特别划定了定州—宁远—咸兴一线为北进终点,被称为“麦克阿瑟线”。但现在为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这条线已北移到宣川—古仁洞—丰山—城津一带,这实际上把原来的限制取消了。
但是麦克阿瑟将军的这次预言却没有言中。因为就在10月中旬,中国志愿军已越过鸭绿江,并在狄踰岭一带埋伏下来。而我军对此毫无察觉。
在完成配合空降部队的作战后,我师随即继续北上。10月22日,我军用两天的时间穿过军隅里北部的木桥,越过清川江,经宁边抵达云山。从平壤向清川江进军的途中,我们见到大量的朝鲜残兵,他们行进在公路两侧,并都脱去军装,换上便服。我忽然对他们怜悯多于仇恨,希望他们能平安地回到家乡,过上安稳的生活。
在云山,我将师部设在宁边农业学校里,在这里我接到了战争结束前最后的作战命令。命令要求我师各部从云山向西北方向进击,经鸭绿江边的昌城和朔州,占领永丰大坝。
美军第1军其他部队的作战任务是:第24团从博川出发,经龟城向义州方向进攻;英军第27旅经定州和宣川向新义州进攻;而作为美军预备队的韩军第7师(师长申尚澈准将)被命令向北,抢在美军第24团和英军第27旅前到达鸭绿江边。
美军第1骑兵师留在平壤,任务是保证镇南浦一带后方的安全。
处于美军第1军右翼的韩军第2军第6师(师长金钟五准将)已经占领了古场和妙香山北侧的熙川,距鸭绿江不到20公里。第8师(师长李成佳准将)则在攻陷德川和球场后,正在向江界挺进。东部战线上的韩军第1军(军长金白一少将)也在攻占北青和利原后,一路高歌地沿东海岸向北推进。
但是,我师在越过清川江后,沿途超乎寻常的寂静反倒让我不安起来。路上的朝鲜残兵和逃难人群突然都不见了,而且气温骤降,这让还穿着夏装的战士们冻得直发抖。
北上的道路都被群山峻岭所环绕,可战士们丝毫没让路上的情况及气候的变化影响情绪,仍旧士气冲天地高喊着“进军鸭绿江!”。
云山郡是以金矿出名的一座小城,可奇怪的是,现在里面空无一人。
10月25日这天,反攻以来一直如行云流水般顺利的战事终于画上了终止符。冲在最前面的第15团(团长赵在美上校)在经云山北上途中突然遭到对方军队迫击炮袭击。而左翼的第12团(团长金点坤上校)也遭到奇袭。同第12团一起行进的美军第6坦克营则有坦克被对方穿甲弹击毁。
形势突然变得严峻起来。
后来跟上的第11团(团长金东斌上校)在受到攻击后,迅速与第15团、第12团以云山为中心组成环形防御态势。这不禁让人想起美国西部片中当马车队受到印第安人袭击时,用马车组成圆形防御阵形的场面。原来,我们中了隐藏在山中的中国志愿军的埋伏。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等着我们进入云山的山谷。
这是我们同中国志愿军的第一次交手,令我刻骨铭心的“云山战役”就此拉开序幕。
战役的第1天,第15团抓到了一名中国俘虏,我急忙命令他们将俘虏送到师部让我亲自审问。
这位俘虏看上去35岁左右,穿着带纫线的厚棉袄,这种棉袄外面是卡其色的,里面的衬层是白色,反过来穿时可以在雪地里伪装。他还戴着带护耳的棉帽,穿着胶鞋。
他说他是广东人,是中国志愿军的正规军。当他说到云山附近已经有数万中国志愿军埋伏在那里时,我不禁为之一惊。于是,我赶紧请米尔本军长到师部来,让他直接审问以确认中国志愿军已经介入了这场战争。[8]
“你是哪里人?”
“中国南方人。”
“你是哪个部队的?”
“39军。”
“这之前你们部队在哪里?”
“这之前一直在海南岛作战。”
“你是中国志愿军里的朝鲜人吗?”
“不,我是中国人。”
米尔本将军随后将这个情况立即通过第8集团军司令部发送到东京的联合国军司令部,并报告给了麦克阿瑟将军的情报处处长。
但当时麦克阿瑟和他身边的人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对战局的发展保持着极其乐观的态度。他们回复说不必太在意战俘的话,那只不过是中国志愿军中的朝鲜人而已,是作为朝鲜义勇军参战的。
当然,一个战俘的话是不会让联合国军司令部陷入紧张的。但问题是这件事显现出美军情报系统巨大的疏漏。
就在我们越过三八线向北开进的时候,杜鲁门总统和麦克阿瑟司令曾担忧过中国是否会参战。但两人在会面之后,一致认为中国不会介入。现在的情况和他们的判断一发生冲突,他们便开始用否定的态度来回避现实。这种误判持续了约1个月的时间,结果给韩军和联合国军都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为了更详细地了解情况,我马不停蹄地立即下到各师巡察。第6师的师部设在龙门山洞龙窟的附近,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金钟五师长却因负伤在老百姓家卧床休养。原来,他在检查了对方军队藏在洞龙窟的弹药库后,乘车返回途中发生了车祸,导致下巴受伤不能说话了。
第6师是个善战之师。无论是在战争爆发时防守春川正面阵地,还是在向洛东江后撤时参加阴城地区战斗,第6师都立下过赫赫战功。这次进军鸭绿江,他们也冲在最前面。第6师第7团(团长林富泽上校)攻占古场后,眼看着就要到鸭绿江边了。而第2团(团长咸炳善上校)也已打到温井。
不幸的是,现在这两个团都已被中国人分割包围了。
两个团一路赛跑,谁都想第一个冲到鸭绿江边,结果是两支部队之间出现了一个90公里长的大缺口,并与后方部队相距近50公里,于是被中国志愿军切断了退路。
被包围的各部队纷纷要求提供补给支援,特别是在最北面的林富泽团长通过电台求援:
“我们的弹药和补给品都用光了,请求紧急空投!”
只有第19团(团长金益烈上校)的情况还好,由于要接应第8师,他们留在了熙川。第8师虽然毫发未损,但李成佳师长来电不无忧虑地报告说:
“一听说中国志愿军参战了,官兵们的士气一落千丈。”
返回军隅里后,我立刻召集军部参谋和吉莱特上校开会研究空投补给的问题。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的方案,大家都一筹莫展。
这段时间里,被困云山的第1师几乎不分昼夜地在和中国志愿军激战。经过连续作战,士兵们都已筋疲力尽,而且由于后勤补给跟不上,大家都没有冬装,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特别是在夜里,当中国志愿军用“人海战术”展开进攻时,铺天盖地杂乱的军号声和铜锣声,给士兵们造成巨大的恐惧感。葛罗登中校的坦克营也没能逃得过夜间的战斗,好在美军空军空投补给了一次弹药和油料,他们才算苦撑下来。
战争初期,临津江战役中朝鲜军队的坦克轰鸣声曾让我的士兵们一度患上“坦克恐惧症”。而在这场战斗中,中国人的军号声和铜锣声再次让他们陷入惶恐。军号声、震耳欲聋的铜锣声以及他们进攻时的吼叫声,就像是从夜空中传来的魔鬼嚎叫一般。
经过顽强抵抗,我们暂时顶住了中国志愿军的攻势,但战局没有出现一丝转机的迹象。
我师在向水丰方向进攻过程中,被中国志愿军挡在了云山。米尔本军长为此修改了作战计划,他命令第1骑兵师第8骑兵团先于我师发动进攻。向新义州方向行进的英军第27旅则被要求进行休整,米尔本军长命令由美军第24师接手他们的防务,这也是对先头部队采取的轮休方式。
但在这时,米尔本军长和他们的上司们仍旧对中国志愿军的参战半信半疑。到目前为止,美军还未与中国志愿军交过火,而且在美国人看来,中国人与韩国人长得差不多,而他们也分不清汉语和韩语,就算现在不断抓到中国的战俘,但美军好像不愿意去正视现实,他们还是认为这些人只是在中国志愿军中的朝鲜人混在朝鲜军中参战而已。
随后我们得知,在我师正面出现的中国志愿军此前一直驻扎在中国河南,直到7月中旬才被火车运到东北,10月中旬跨过了鸭绿江。他们主要在夜间行军,以躲避美军的空中侦察。
10月31日,危机达到高潮,我再次来到云山。此时,云山的阵地在夜间都会被包围,但在白天,由于我方在炮兵和坦克部队方面占优势,加上美军的空中支援,我们还是可以经陆路进入云山阵地。可在这时,本该部署在我师前方担任对敌攻击的美军第8骑兵团却迟迟未到。
云山周围的群山中到处是山火,浓烟滚滚,能见度非常低。这是中国志愿军为躲避我军的炮击和空袭,故意制造的烟障。
在云山一所小学里的炮兵指挥部,我见到了亨尼格上校。他不无担忧地说:“敌军不断地在对我们的防御缺口处发动进攻,情况非常危急,今天恐怕很难顶得住了。”
我一听就火了。
“你害怕了吗?”
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正色答道:“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我就照直说了。今天不撤退的话,我们将被全部歼灭。”
平时相当沉着的亨尼格上校,今天看上去神色非常紧张。
我对部署在云山外围的3个团的阵地进行了巡察,并分别与金点坤、金东斌和赵在美三位团长就战况进行了交谈。从他们的口中我得知,位于云山北部的第15团损失最大,第11团和第12团也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战况还在持续恶化。山谷里全是埋伏好的中国志愿军,即便是在烟雾缭绕的山中,也显得杀气腾腾。这时坦克营营长葛罗登中校的感受也和我的团长们一样,他认为中国志愿军的火力虽然不强,但熟悉夜战,战斗力非常强。
亨尼格上校再次见到我时,建议我直接去找米尔本军长,让他下令我们撤退。其实,我也认为在中国志愿军的包围夹击之下,我们已经坚守了6天,伤亡惨重,继续这么打下去的话,剩下的1万多名官兵及大量的火炮、坦克等辎重就将保不住了。
但这件事让我有些进退两难。因为从现在来看,战争的态势仍对我军有利,而且不论是麦克阿瑟还是沃克、米尔本这些人,都还沉浸在反攻的胜利喜悦中,他们仍在不停地催促我们向前进攻。如果此时逆潮而上提出后撤将关系到我的前途命运。如果上边接受我的后撤建议还好,如果不接受呢?事态的发展将不得而知。
我问亨尼格上校还剩多少炮弹,他说还剩一万多发。我对他说,如果上边下达了后撤命令,就把剩下的炮弹全打出去,以掩护我师的3个团撤退。和他商量完后撤计划后,我又坐上吉普车,用2个小时来到位于新安州的美军第1军军部。
我抵达时天色已经渐暗。因事先电话通知过,所以第1骑兵师的盖伊少将和第24师的丘奇少将正在那里等我。
我当即把我亲历的云山危机向他们作了简报,并建议立刻下令将部队撤到清川江一带。
而就在这时,中国志愿军利用我师右翼出现的缺口,将韩军第2军拦腰截断。韩军官兵们被逼到云山东南20公里处的飞虎山和院里一带,正艰难地死守着防线。战争爆发之初,在临津江防线上演的场面,4个月后又在这里重现。巧合的是,当初的右翼也是由刘载兴将军防守,而且危机也是最先出现在右翼。如果说现在与那次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现在指挥系统还保持畅通,我能与直接下达撤退命令的人同席相对。
听完我的简报,米尔本军长和两个师长的表情变得非常凝重。米尔本军长站起身来,拿起话筒接通了第8集团军司令部。经过长时间的通话后,他放下话筒问我:“现在有把握把部队在夜里撤出来吗?”
我随即将与亨尼格上校商量的后撤计划向他作了汇报,听完后,米尔本军长作出最后的决定:韩军第1师即刻向立石和宁边方向撤退,并由美军第1骑兵师提供掩护。美军第24师立即停止进攻,原地待命。
我随即通过电话向云山的各团下达了撤退命令,并与盖伊少将一起奔向位于龙山洞的第1骑兵师师部。而在这时,第1骑兵师的帕尔默上校正带着他的第8骑兵团经龙山洞向云山行进中,从龙山洞到云山的道路被一座大山分成两条,第8骑兵团选择西侧的道路,而韩军第1师从云山向立石后撤的道路则在东侧。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天晚上,这座大山将东西两侧的部队阴阳两隔。我和盖伊少将抵达第1骑兵师师部时已近午夜。在那里,通过无线电台,我们实时地了解到第8骑兵团在前方的战况。
“敌兵冲入我们阵地了!”
“敌军爬上我们坦克了!”
电台里不断传来急促的通话声和激战的枪声,让人如身临其境般地感受着这场奇袭战。
战事的恶化令人震惊。我连忙乘吉普车连夜向宁边的师部赶去,这时我心里担忧第1师能否平安地撤出来。后撤作战如果失败,第1师就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不仅如此,如果云山防线被突破,清川江防线随即就会被中国志愿军切断,那么清川江以北所有部队的退路将被堵住。中国志愿军将就此完成对美军第1军的包围,而第1军可是占了联合国军一半的兵力啊!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脊背发凉。
漫长的秋夜里,给我些许信心的是从山北面传来的隆隆炮声。有炮击,说明部队还没出事。在这场战争中,我军的炮声常常给我增添勇气和信心。果然,我师最终成功地连夜撤出云山,退到云山南侧10公里处的立石。
亨尼格上校的炮团将每门炮用最大射速彻夜炮击中国志愿军的阵地,共打出了1.3万余发炮弹,保证了我师3个团全部安全地撤出云山山谷。后撤过程中,只有第2重迫击炮营丢掉了4~5门4.2英寸迫击炮,损失轻微。
在我们的优势火力面前,中国志愿军的进攻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反倒是来营救我师的第8骑兵团受到中国志愿军的沉重打击。他们虽然接到了后撤命令,但当时退路已被切断,被包围在山谷中了。
中国志愿军的骑兵虽然只有轻武器,但100多匹蒙古马却在夜间奇袭中将装备有坦克大炮的美军一个团打得七零八落。而第8骑兵团第3营更是在被包围后,于第二天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系。盖伊师长虽派第5骑兵团去营救第3营,但漫山遍野的浓烟和对方坚固的工事,使得空袭和炮击的威力大打折扣,第5骑兵团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11月2日傍晚,盖伊师长不得不下令放弃对第3营的救援,让他们自行突围。因为营救第3营的行动如果长时间拖下去的话,会危及到整个战线的安全。
抛弃被围困的部队,这在美军作战史上是史无前例的。由此可以看出当时的战况危急到了何等地步。连盖伊师长后来在回忆录中也写道:“军人的一生难免有很多痛苦的回忆,但那个决定却是我一生中最心碎的。”美军第8骑兵团第3营在这场称为“云山悲剧”的战斗中受到致命的打击,全营800名官兵中有600余名战死或失踪,17辆坦克和13门105mm榴弹炮也大部分被击毁或落入中国志愿军的手中。
第3营的首次参战是在洛东江防御战中,该营被部署到我师左翼倭馆以东的303高地,曾与我师并肩作战。该营营长约翰逊中校(在越战时期曾任美陆军参谋长)在“云山悲剧”发生前一周被调到军部任作战处长。也许是上帝救了约翰逊中校,后来他再次见到我,一起回忆“云山悲剧”时曾说:“天哪!我实在无法形容当时震惊和悲痛的心情。”
“云山悲剧”的消息一经传出,美国报纸上甚至登出了“美军第8骑兵团与韩军第1师全军覆没”这样的标题。1968年,当我任驻加拿大大使时,在美国科罗拉多州斯普林斯见到了亨尼格上校的夫人,她说当初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哭了整整一夜。
无论如何,美军第8骑兵团是为营救我师才遭此噩运的。作为第1师的师长,我终生将对美军阵亡将士们表示缅怀和感激。
11月2日晚,我师撤至宁边,负责美军第1军右翼的安全。11月3日,我们又接到命令,将防务移交给了第1骑兵师,并渡过清川江,南下到新安州集结,成为第1军的预备队。中国志愿军从10月25日开始进攻,到11月5日夜逐渐停止,这次战斗被中国称为“第一次战役”。
这场战斗中,我师共有530余名将士阵亡或失踪,特别是作为先头部队的第15团(团长赵在美上校),损失更为惨重。
韩军和美军在与中国志愿军的第一次接触中所遭受的惨败,直到今天还作为典型战例被众多的人研究。
而我分析的失败原因如下:
第一,我军对中国志愿军的奇袭事先没有作好充分准备。当时大家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处于一种“士气过剩”的状态。俗话说:跑得越快,就越容易被小石头绊跟头。当初媒体不止一次地报道中国志愿军在南满边境(即中朝边境。——译者注)集结的消息,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联合国军和韩军“北进”的赛跑速度。
第二,我们对中国志愿军了解太少。《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当时联合国军太低估中国了。中国志愿军经过抗日战争和内战的历练,积累了相当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技巧。相反,中国志愿军队对我们的情况掌握得却非常清楚。
后来我从一本中国志愿军第66军于1950年11月20日编写的题为《云山战斗经验的基本总结》的战训速报(该战训速报由中国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主持编写,我与他在1951年开始的停战谈判中曾相遇)看到,中国志愿军对美军和韩军的战斗特点有如下论述:
“美军坦克和炮兵的协同作战是其冲击力的主体,空军对地攻击的能力很强。但其步兵较弱,过于怕死,缺乏勇敢进攻和死守到底的精神;喜欢白天行动,不习惯夜战和近战;如果断绝补给就会丧失战斗意志。
“韩军新兵较多,战斗力弱,缺乏训练。就师级作战单位而言,火力和战斗力不及美军三分之一,但具备一定的战斗精神。”
1950年11月5日零时,中国志愿军潮水般的进攻戛然而止,一切变得那么不可思议。美军最高指挥部从惊恐和慌乱中缓过神来,分析认为中国志愿军的进攻是“为保护满洲(满洲意指中国东北地区。译者注)工业基地而进行的武力示威”或是“对朝鲜的支援”。但中国为什么要介入这场战争呢?关于这一点,需要我们去考证一下中国军方的相关档案。
通过原中国志愿军总司令(中国志愿军总司令意指中国人民志愿军总司令。译者注)于20世纪70年代出版的《彭德怀自述》和中国志愿军第13兵团的《战争经验总结》,以及第66军编写的《云山战斗经验的基本总结》等资料,大体可将中国的参战意图和作战情况归纳如下:
由林彪指挥的第四野战军第13兵团于1950年7月中旬开赴满洲,8月中旬完成在边境的部署。10月4日到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最终决定参加朝鲜战争。毛泽东(实为彭德怀。——译者注)在会议上说:“美国占领朝鲜后就会与我隔江相望,这样既威胁我东北,又控制我台湾,还威胁我上海、华东,到时它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发动侵略战争。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消灭我们的邻居。”这番话为出师朝鲜定准了基调。这就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由来。
中国共产党方面深知,如果打常规战和闪电战的话,他们绝不是美国的对手;而非常规战和持久战则对己方有利,再加上有苏联作为后盾提供支援,与抗日战争比起来,中国志愿军还是具有相当多的有利条件的。
于是在10月13日晚,中国志愿军的先头部队跨过鸭绿江,紧接着第13兵团下辖的6个军18个师共计约25万人进入朝鲜半岛,发动了“第一次战役”。
彭德怀在10月19日随先头部队进入朝鲜,第38军和第42军经辑安(辑安指今天的吉林省集安市。译者注)过江进入满浦镇。之后,两支部队分别向熙川和长津湖方向挺进。第39军和第40军分别向云山方向和军隅里方向发动进攻。第50军和第66军经新义州迂回至龟城附近,但由于贻误了战机,最终放弃了原来围歼美军第24师实施的作战计划。
第39军的两个团在10月25日一抵达云山就立刻打响了进入半岛后的第一场战斗。10月31日,第39军主力全部集结于云山,随即切断了位于云山西南方龟头城的我军退路,并对云山展开围攻。如前所述,虽然我第1师成功突围,但美军第8骑兵团没有冲出来,导致了“云山悲剧”的发生。中国志愿军用4天的时间全歼了美军第8骑兵团第3营,随即韩军便退守泰川—云山—球场洞一带,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按中国志愿军记述的战史:此次战役中国志愿军共歼灭和俘虏联合韩军1.5万余人。
中国志愿军为躲避美军的空中侦察,严格禁止部队在白天活动。有违抗者一律就地正法。他们只在晚上7点到第二天凌晨3点行军,不留任何痕迹,并保持无线电静默状态。所以,他们才能在我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动奇袭。到11月末,中国已有60万大军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
在战斗中,中国志愿军一直运用迂回→切断后路→包围的奇袭战术。达到这个效果的前提是夜间在群山中快速行进。对他们来说,一夜走上20~30公里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在夜战中,中国志愿军不仅把小号和笛子当做心理战工具,甚至还用它们作为通讯指挥工具来发挥战术作用。同时,如果对手听到这刺耳的怪声并进行射击的话,就会立刻暴露自己的火力位置。中国人一旦确认敌方的火力方位,就会用轻武器和手榴弹集中进攻。彭德怀在他的回忆录中对没有乘胜追击联合国军是这样描述的:“我们只消灭了韩军的6~7个营和美军小股部队,还没有消灭敌军主力。我们当时采取的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的战术。”
但我无法接受中国人对美军和韩军的评价,因为那是写给中国志愿军的士兵看的,所以在描述对手的弱点时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边。特别是我对贬低美军的内容无法认同。当时,美军的各级军官都是相当优秀的,无论是战术能力还是责任感,都是世界一流的。但美军士兵的素质与军官相比就差远了,我经常听到美军军官对士兵的抱怨。在战争中相识的美军第25师副师长威廉姆斯准将就曾向我诉苦:“带这么一群新兵蛋子,真是太累人了!”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二战后,一群本该在家里享受和平时光的一群年轻人,却阴差阳错地被征调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如何期待他们会取得骄人的战绩呢?美军尚且如此,缺乏实战经验的韩军士兵就更不用说了。
“美利坚之剑”败绩
在美国海军陆战队中,陆战1 师不仅历史最悠久,而且参战最多、战功最大、获奖最多。数十年来,它在世界军事舞台上频频露脸,名声远播全球,被誉为“美利坚之剑”!
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19 世纪。1864年,美军在陆战队中组建了一个新的团,用以实施当时正逐渐扩大的海外征服战争。这个团就是以后的陆战1 团的前身——老陆战1 团,被誉为“熊爸爸”特遣队。该团建成后,随即参加了一系列的海外侵略战争,为美利坚帝国开疆拓土,东征西讨。
中国人民对陆战1 师并不陌生。1900年参加八国联军,打进北京的是这个师;1945年9 月,配合国民党军队进攻解放区,制造“平安事件”的是这个师;1948年,在北平制造“沈崇事件”的还是这个师。
朝鲜战争爆发后,陆战1 师出兵朝鲜,在仁川登陆战役中最先占领仁川港,使朝鲜人民军腹背受敌,朝鲜战局急剧逆转,陆战1 师为美军再立奇功,同时也达到了自己历史的辉煌顶峰。
1950年10 月26 日,在朝鲜北部黄草岭,秋风萧瑟,陆战1 师的厄运降临了。黄草岭是美军攻取朝鲜党政军首脑机关所在地江界的必经之地。它的北面是长津湖南岸的盆地、丘陵,倘若敌人越过黄草岭,整个东线就无险可守,志愿军西线主力将腹背受敌。
黄草岭关系着战争胜负,是敌我双方必争之地。
担负黄草岭地区防御任务的志愿军124 师拥有1. 4 万人。马拉山炮、轻迫击炮、92 步兵炮加上配属的炮兵45 团的火炮,共计80 门。没有坦克,也没有飞机。轻重机枪只有150 挺;战士们使用的绝大部分是三八式步枪,冲锋枪、卡宾枪只有一些干部才有,就连手榴弹也仅有1000 余枚。除此之外,124 师仅有126 师1 个团、炮兵45 团和人民军一部配合作战。
进攻黄草岭地区的美国陆战1 师拥有2 万人;坦克149 辆;155 毫米榴弹炮18 门,105 毫米榴弹炮54 门;火箭筒607 具,无后坐力炮、迫击炮共343门。总计各种火炮1086 门,轻重机枪1008 挺。各种飞机50 余架。火焰喷射器、自动步枪、卡宾枪等短兵器比人还多,装在中、小型吉普车上,随时补给。这是达到当时现代化高峰的部队。除此之外,陆战1 师还有李承晚的“王牌”首都师和伪3 师配合作战。
用不着更多的文字描述,仅仅上述的数字,你就可以想象战斗是如何的激烈、残酷。整整13 天,陆战1 师付出了2700 余人的重大伤亡。却未能前进一步。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月后,刚刚受到重创的陆战1 师还没有从失败中清醒过来,便又一次遭到了志愿军的痛击。11 月27 日晚,刚刚入朝不久的志愿军第9 兵团第20 军、第27 军发起猛烈进攻。
一夜之间,将美第10 军指挥的陆战第1 师师部和两个多团,及美第7 师1 个多团,分割包围在长津湖东西两侧和以南的新兴里、柳潭里、下碣隅里3个孤立的点上。
突然的打击首先落在了驻守柳潭里的陆战5 团和陆战7 团头上。在一片嘹亮的军号声中,志愿军官兵从雪地里跃起,一边扔着手榴弹一边冲了上来。
柳潭里北、西、南三面小山的美军同时遭到攻击,伤亡惨重,被迫全面撤退。
志愿军则死死咬住陆战1 师不放,猛追狠打。
对于陆战l 师的这场失败,美国战史学家描述道:“在陆战队历史上,从未经历过如此悲惨的艰辛和困苦。这简直是一次地狱之旅。”
12 月15 日,陆战1 师官兵沿平原公路经咸兴到达东海岸的兴南港,此时他们已精疲力竭,个个蓬头垢面,不少人还穿着因腹泻而沾满了粪便的裤子。
大难不死的各路残兵败将汇成一股。在圣诞节前夜,陆战1 师乘船南逃,上演了一出“敦刻尔克”式的大败退。据美军统计,长津湖一战,陆战1 师伤亡4418 人,另有7313 名非战斗减员,这是陆战1 师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惨败。
许多年以后,该师作战处的鲍泽上校心有余悸地写道,“陆战1 师不过是侥幸生还”。
在朝鲜战争期间,陆战l 师参加重大战斗近10 次,伤亡达3 万人,是侵朝美军中伤亡最重的师,其严重程度超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王牌”明星的陨落
为战胜中朝军队,美国不仅尽遣地面部队精锐,还派出了大批“王牌”飞行队,美国航空兵第4 战斗机联队就是其中的一支。
第4 联队在二战时叫第4 战斗机大队,其前身是美国志愿航空人员组成的“飞鹰中队”,参加过英国空军的对德作战。1942年8 月22 日。美军以“飞鹰中队”为基础,组建了第4 战斗机大队。
它第一个进入巴黎和柏林上空作战,歼灭敌机1000 多架,位居欧洲战区第一。美国把击落5 架以上飞机的飞行虽称为“王牌”飞行员,第4 联队产生了近30 名“王牌”飞行员,击落10 架以上飞机的“双料王牌”也不乏其人。
1950年1 月,第4 战斗机大队改称为第4 战斗机联队。随后参加了朝鲜战争。在朝鲜战场上,第4 联队的“王牌”飞行员们却遇到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世界上最年轻的一支空军竟然使它们连遭败绩。
发生在朝鲜上空的一连串空中格斗中,张积慧击落戴维斯可以说是一个最为传奇的故事。那是1952年2 月10 日、数批美机先后侵入平壤、沙里院和介川地区,张积慧奉命起飞作战。在前后不到1 分钟的时间里,张积慧在僚机单志玉的紧密配合下,干净利落地一举击落美机2 架。空战结束后,当地的志愿军地面部队从美机残骸中找到一枚驾驶员的不锈钢证章,上面刻着:第4 联队第334 中队中队长乔治·阿·戴维斯少校。
戴维斯有着3000 多小时的飞行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参加战斗飞行266 次,击落飞机50 余架,被视为“空中的职业杀手”、“美国空军的骄傲”,甚至有些报纸还吹捧他为“民族英雄”。
1951年8 月,美空军为了取得喷气式战斗机空战经验和增强空战力量,特意以轮换方式派遣了一批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牌飞行员到朝鲜作战。
戴维斯不仅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这批高手中的顶尖人物。据美方资料称,他到朝鲜后的半年时间中,击落飞机14 架,成为朝鲜战场上“成绩最高的喷气机王牌驾驶员”。
击落戴维斯的张积慧出国参战时,飞行时间仅200 小时,在米格-15 上的飞行时间不足20 小时,没有任何空战经验。按照美国空军的标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这样一个年轻的飞行员,一举击落了美军头号“王牌”飞行员,对美军第4 联队不能不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以至于《纽约时报》称这是珍珠港事件后美国军事史上最黑暗的一页。
事实上,《纽约时报》的结论未免下得太早,在此后的日子里,更“黑暗的一页”接踵而来:1952年5 月、第4 联队长沃克·M·马胡林上校率队进行F-86 对地攻击试验。在亲自驾机轰炸军队里调车场时被志愿军高炮击落,跳伞后当了俘虏。马胡林在二战中是击落敌机20 架的著名“王牌”。
1953年7 月20 日,朝鲜停战前夕,第4 联队的斯蒂芬·L·柏丁格少校有幸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后一名“王牌”,但随即被击落,成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俘虏。
整个朝鲜战争期间,第4 联队这支“王牌”明星部队先后死、伤、被俘数十人。1953年7 月27 日黄昏时分,为防止中朝空军进行停火前的最后攻击,第4 联队全体拔营南遁。
装备落后的中国志愿军战胜了拥有一流装备的美军,在许多西方人眼里,一直是个难解的谜。其实他们是不明白一个道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还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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