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2月2日)不畏风冷,从报社下班一路前往银座单向街书店,用沪语朗读《繁花》。
黑胶唱片音乐DJ马迟和他夫人叶子各种准备。由aya桑读日文,我和Frank(他是银座单向街书店的第一号会员)读沪语。
从中学语文课朗读课文以来,在人前朗读这事久不做矣,但岁月的好处是,面皮厚了,能持“请来挑我上海话毛病啊”的愉悦而参加。后来我自己听,还蛮标准的——仅代表自以为。同时现场听众还夸我念得很生动。我的自恋得到了满足。
上海话氤氲我童年的气息——跟奶奶去小菜场的嘈杂,爷叔嬢嬢与我说的话,听在耳里,说在舌尖,总是亲切,像神秘隧道,穿过尘世和心上的皱褶,照见回不去的桃花源。
犹记得我还没有进报社而是在家养儿育女时,有时候自己像发神经,自言自语一堆上海话。这次我欣然答应叶子妹妹参加朗读,也因念的是沪语。
这是Frank,一位来日本近八年的上海青年朗读。
我喜欢方言,如果以后有要念四川话的、广东话的,也欢迎联络我。这是扬长避短——普通话比我标准的人太多了。
Aya桑用日语朗读,读的这一段,恰是我极喜欢的,听日语,也很美:“钢琴有心跳,不算家具,但有四只脚。房间里,镜子虚虚实实,钢琴是灵魂。尤其立式高背 琴,低调,偏安一隅,更见涵养,无论靠窗还是近门,黑,栗色,还是白颜色,同样吸引视线。于 男人面前,钢琴是女人,女人面前,又变男人。老人弹琴,无论曲目多少欢快跳跃,已是回忆, 钢琴变为悬崖,一块碑,分量重,冷漠,有时是一具棺材。对于蓓蒂,钢琴是一匹四脚动物。蓓 蒂的钢琴,苍黑颜色,一匹懂事的高头黑马,稳重,沧桑,旧缎子一样的暗光,心里不愿意,还 是让蓓蒂摸索。蓓蒂小时,马身特别高,发出陌生的气味,大几岁,马就矮一点,这是常规。待 到难得的少女时代,黑马背脊,适合蓓蒂骑骋,也就一两年的状态,刚柔并济,黑琴白裙,如果 拍一张照,相当优雅。但这是想象,因为现在,钢琴的位置上,只剩一块空白墙壁,地板留下四 条拖痕。阿婆与蓓蒂离开的一刻,钢琴移动僵硬的马蹄,像一匹马一样消失了。地板上四条伤 口,深深蹄印,已无法愈合。”
当天朗读外,我很享受马迟老师播放的黑胶唱片,从上海三十年代歌,到日文歌,京剧,还有电视剧里引很多人怀旧泪流的《再回首》。书店当晚还提供绍兴酒鸡尾酒。很江南,配着音乐,回肠荡气。有好几位说上海话的听众,也有日本人到场。
听叶子说,他们还将准备第二次东京繁花之夜,还要请来《繁花》日文版的编辑等嘉宾。
这张照片我很喜欢,是书店帅哥Iken拍的,一位喜欢《小王子》的文艺青年。见下图。
这些照片都是叶子妹妹给我的。今天还有另一篇推送,是转发我之前采访日文版的编辑和翻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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