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回顾(下)|人生会遇到很多“非知”,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答案

文化   文化   2024-11-08 18:01   上海  

2024年10月27日,普鲁斯特×City walk慢读会第九期在上海图书馆东馆开展。本次活动以“初恋的感觉”为主题,读者在田嘉伟老师的带领下,共同阅读了《追忆似水年华(第二卷):在少女们身旁》。以下为第九期读书会活动回顾下篇。

田嘉伟

文学博士、作者、译者,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比较文学系讲师、明园晨晖学者。曾先后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大学世界文学研究所、巴黎第十大学法国及法语地区语言与文学系。

“旅行的邀请”

活动回顾(下)

01|三棵树

那么除了大鱼缸之外,有一个非常经典的场景,是必须要提到一下的,就是三棵树。我们讲乡村教堂习作的时候讲过,在乡村教堂是他第一次有所灵感,然后想到写一篇习作。这又过去了几年,他对于这三棵树的思考,很大程度上是他到第七卷真正能够开始动笔写作的第二个跳板。他说:

我远远地看见三棵树,想必是一条隐蔽的小径的入口,这幅场景我不是第一回见到,我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几棵树,但总觉得这地方我是熟悉的,于是我的思绪在遥远的那一年和眼下之间磕磕绊绊,巴尔贝克的景物摇曳了起来,我暗自寻思,这乘车出游会不会是场子虚乌有的故事,巴尔贝克是不是一个我只在想象中去过的地方,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是不是小说中的人物(按:维尔巴里西斯夫人是他外婆的闺蜜,我们之前讲到过她也是一个文青,当然她有时候跟叙述者对文学艺术的看法不尽一样,所以当时是他们在海滩边坐着维尔巴里西斯夫人的马车出游,然后路过时看见了这三棵树),那三棵老树是不是我从正在读的书上抬起眼来看见的真实场景,刚才我整个人都沉浸到书中所描写的情景中去了。我看着这三棵树,看得很清楚,但我总觉得它们还隐藏着我的思绪没法把握的东西,就好比物件放得太远了,我们把胳臂伸过去,手指触到了一下包装袋,但什么也没能抓住。

“三棵树”的场景

我想在座的人大多数小时候或者现在都有写作的愿望和冲动,但是我们并不是最后所有人都成为了作家。并不是所有人面对大千世界的时候,能够很好的用语言文字去捕捉到感觉或者描写到位那个东西。叙述者为什么迟迟不能动笔?也是因为他很怀疑语言和现实世界的关系,他能不能很好地建立起联系。多数人的思绪没法把握的东西,他要怎么精确的去把握它,把感受还原出来,这是他一直在思考和游移不定的东西。

然后一个非常拟人化的回馈,就这三棵树像挥动的手臂远去。我想起辛弃疾一首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

我看见那几棵树绝望地挥动着手臂远去,似乎在对我说:“你今天没从我们这儿知道的事情,以后就永远不会知道了。我们为了接近你,竭尽全力攀高了,倘若你依然什么也不管,听任我们重新堕入虚无的深渊。”说实在的,虽然我刚才有一次感到的这种快乐和焦虑,我后来都经历过,虽然有一天晚上——是太迟了些,但从此以后就天天如此了——我突然怀念起这种快乐和焦虑,怀念起那几棵树,但是我始终不知道它们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以前到底在哪儿见过它们。马车转向驶上另一条车道,我背朝那几棵树,瞧不见它们了,这时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问我,为什么我看上去像是有心事似的,我听了不禁悲从中来,只觉得就像刚刚失去了一位友人,就像我自己刚死过一场,就像抛弃了一个死者或没认出一位神龛。

那么这三棵树和写作是什么关系?

我们下坡朝于迪梅尔驶去;蓦然间,我的心中充满幸福,离开贡布雷以后,我并不常有这样幸福的感觉,它和马丁维尔钟楼给予我的欢愉很相像。但这一次,它是不完全的。

普鲁斯特这个小说叫《寻找失去的时间》,但是当然也很大程度上是关于寻找失去的幸福,至于幸福是什么,每个人的定义不一样,幸福感的获得也不一样。就像今天可能大家生活在一个更不确定的时代,可能不像十年前我上大学那会儿,那会儿我们好多文艺作品经常都是什么小清新、小确幸,可能今天那种东西就不太容易感动到我们,幸福感的体验不一样了。

也许普鲁斯特自己也不清楚他不允许行进中的暂停或是休憩,直到遭遇三棵树,一个外在于现在的现在,一个外在于过去的那个真实发生过的过去,如同他从不同的角度见到乡村教堂,试图把握它,并完成(按:一种非完成的方式)他最初的习作。他感觉自己只被一种无知的无限行进欢迎,实际上这不是无知,而是对“非知”的焦虑感。

这个是我经常有时候也跟学生讲的。当然我们中国学生从小就是特别爱背知识点,上课记笔记也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的人生很多事情它不是知识不知识这样的对立,很多事情特别是一些情感体验,它不完全是能够通过知识的方法去把握的,这种对非知的焦虑感。

由于人们之间的交流是建立在一些看似共通的知识上的,普鲁斯特的焦虑使他陷入了对言说一个事实本身的可能性和交流可能性的怀疑。因为他小说里面写了那么多人物之间是肯定得有交流有对话的,但实际上他们是真的在交流吗?有时候人们说我们在交流中反而感受到更多的孤独。法国有一个重要的文学思想家叫布朗肖,我以前在北京大学念硕士的时候研究过一阵子布朗肖,他说:“这里,交流仍然未完成,它仍然敞开,使他失望和焦虑,但也许是比其他方式更少欺骗性的更接近所有交流的需要的。”

02|塞壬的歌声

说到这里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十年前发表在上海外国语大学的一个刊物上。这篇文章叫《普鲁斯特与塞壬的歌声》,里面谈到瓦尔特·本雅明在《普鲁斯特的形象》中说:“在经过了浪漫主义自我满足的内心生活之后,普鲁斯特没有止步不前,而是决定不给那种Sirènes intérieures(内在性的诱惑)以任何信任。”Sirène就是古希腊的塞壬,后来词义衍生出来就是有诱惑,警报等等的意思。

莫里斯·布朗肖在他的文学批评集《未来之书》里有一篇《普鲁斯特的经验》也提到了塞壬,在布朗肖看来,塞壬的歌声既不是一种外在感官的诱惑,也不是一种内在于自我满足的内心的诱惑,而是来自外部的“非知”力量,它极难捕捉得到,需要展开身心去体验。

《未来之书》|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希腊神话当中,居住在海岛上的塞壬女妖们,用歌声吸引海上航行的人,诱惑他们登陆,最后使得他们触礁死亡。这个尤利西斯就是奥德赛在回到故乡途中也遇到了塞壬女妖,为了抵制诱惑,他听取了女神的忠告,把蜂蜡柔软塞住水手们的耳朵,让水手们把自己绑在桅杆上,才得以安全度过这一险关。这是关于回家、关于旅行的,是西方文学中的一个经典母题。比如海涅诗歌《罗累莱》就是塞壬歌声的一个变异版本。

其实当人害怕死亡,当人害怕抵挡不住诱惑的时候,这种塞住自己耳朵,避免去倾听的姿态,很多时候是我们理性的声音告诉我们的,因为理性总是趋利避害,怕死或者怕冒险。但实际上在这个船员里面,也有一个叫布戴斯(Boutès)的人,因为我研究过一个当代法国作家叫基尼亚尔,他写过一本书关于布戴斯,他是一个自愿听了美妙的歌声跳海而亡的人。

当然我想在座的应该不会这么选择,但是布戴斯觉得塞壬的歌声真的是一种艺术的召唤,是一种超越了生命的力量。布朗肖在《遭遇想象界》里写道:“塞壬的确歌唱了,但却是以一种不完满的方式,它只给了一个充满快乐歌声的信号。”

具体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因为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你听到远方传来了妖媚的歌声,但其实你并不具体知道这个声源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那里是一个没有任何实存,而歌声也终将要消失的地方,比世上任何地方都要消失的彻底,它只在我们倾听音乐的刹那显现。

听音乐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感受,斯特拉文斯基也说过,它不是让人去理解的,它本来就是那种刹那间的一种体验。你看尤利西斯被绑在这个船上,布朗肖在《普鲁斯特的经验》写道:“当叙述的想象性旅途引领其他作家进入一个看似闪亮实则不真实的空间时,对马赛尔·普鲁斯特而言,每一件发生的事都好像幸运地叠加在他内心生活的旅程上,这种叠加带着他穿过平庸生活的危险去到一个绝妙点,在那里他遇到的每一个事件使得每一个叙述成为可能。再者,这个遭遇像是给他提供一个唯一的他的存在不但可以被理解、也可以得到‘恢复’的空间,在这文学空间里,他用内心的体验去完成永不完结的作品。只有当像塞壬所在岛屿进入尤利西斯的视线,听到她们神秘的歌声,尤利西斯整个漫长而忧伤的流浪才被一些真正的瞬间实现,每个瞬间都是过去与现在的汇聚。这是一种幸运的令人惊讶的巧合”。

抵御外在的诱惑也许是容易的,但如果能不给自我满足的内心生活以信任,就有可能从内在的诱惑中死里逃生。不用塞住耳朵,而是侧耳倾听,当然就是要劝诫我们打开内心,你在旅途中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把自己封闭的内心展示出来的机会,因为你会遇到一些你固有的知识结构,情感结构所把握不住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疫情结束之后,虽然现在去国外旅行,有些什么签证也免签了,但是好像大家的热情在减少,有一些顾虑,我觉得还是应该再鼓起勇气去往一些远方去看一看。

在诱惑面前,与尤利西斯“画地为牢”相比,普鲁斯特的遭遇却是另外一种情况,布朗肖认为,如果说尤利西斯害怕这既外在于感官欲求也外在于封闭心灵的外部歌声,普鲁斯特则是主动地去追求这种外部(按:布朗肖思想的重要方面,哲学家福柯曾专门著书《外部思想》讨论布朗肖对外部的思考)。塞壬的歌声作为来自外部一种“非知”的召唤传到了马塞尔耳朵里。“非知”不是无知,它是不能被理性思维完全把握的、不能被既有的语言系统言说的,外在于逻各斯中心主义、二项对立和等级制的知识。本雅明说“普鲁斯特在处理经验时没有丝毫形而上的兴趣,没有丝毫构筑的狂热,也没有丝毫要去安慰别人的爱好。”(按:当然我觉得本雅明的说法有点夸张。)“倘若歌声不能朝向无定形和那种外部声音以各种语言说话的深处,那么就不会有真正的交流,也不会有歌,因此,这种下降——朝着不确定下降,正是诗人通过他们的死亡试图完成的。”

尤利西斯遇到塞壬|图片来源于网络

布朗肖在《未来之书》讨论布洛赫小说《维吉尔之死》时候说,“同样,这种真正的交流,朝着不确定(往往由‘非知’而来)的下降,引导他从塞壬的歌声出发谈论普鲁斯特是如何向着写作的不可能前进的”,而福柯说,“人是潮起潮落间的海滩涂鸦”,我们一定要靠写作证明曾经虚妄地生活过吗?(按:福柯有一整套主体解释学,关于“作者之死”怎么后来又到“人之死”的过程。)

我们知道我们世界上的七十几亿人,大多数是不写作的,我们怎么生怎么死?可能有出生死亡日期,但是有一部分人写作了,这种写作一定是为了证明他们曾经怎么生活过吗?是一种自我标榜吗?其实也不完全是,某种程度是向着一种不可能进发的冲动。

03|旅行的意义

人生旅途当中就会遇到很多这样的“非知”,像塞壬一样的“非知”,每个人心中都在找自己的答案,我们能想象到对他们来说试图接近目的地没有任何用途。我们不是经常说人生是一趟旅程,重点还不在于目的地,但却一直在努力靠近,不是歌声造成了他们的死亡,是他们的缺乏耐心导致了死亡。他们过早的认为发现了目的地,而在他者的眼中已经是太晚了,目的地早已被穿越,在寻求目标的过程中已经超越了目标。

所以有时候如果你觉得人生这趟旅行很有意思很有价值,最后目的地具体在哪可能也不是那么重要,而且说白了我想我们最后的归宿应该是同一个地方。普鲁斯特几乎实践了布朗肖强调的对“非知”的书写,而面对“非知”我们需要冒险精神,这是我们今天特别缺乏的即勇气和冒险精神。

我在大四的时候,当时我还在北京念书,法国当代一个非常重要的作家叫让·艾什诺兹,他来北京,我那时候无知无畏,法语也没学,但是我当时很喜欢普鲁斯特。我问了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以前在北大的时候有一个车槿山老师,他上课讲普鲁斯特的时候提到过一个观点,然后我就抛给了艾什诺兹。艾什诺兹说他以前没有从这种旅行的或者说英雄冒险这样的角度思考过,但是他突然觉得也挺有道理,他说“我总是在重读追忆似水年华,这个夏天也不例外,我发现这是一部讲述英雄冒险的故事”。好像普鲁斯特讲的都是音乐会、沙龙、聚餐,好像很无聊很平淡,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很现代的英雄形象。普鲁斯特虽然长期处于一所幽闭的房子,躺在床榻上写作,但他是现代的尤利西斯,他或许比尤利西斯走得更远,更有魄力。因为尤利西斯他总是想要回家,但是普鲁斯特最后可能不见得为了追求回家,他可能就是在追求那样一种永恒的流浪和旅行的过程

让·艾什诺兹

他说什么是唯一真正的旅行,比如说我们今天很多旅行要拍照,然后好像可以去虚妄地以为自己能占有那样一份风景,“对于我们身外那些美好”,就是我们这一期的这一百页最后的一句话:

对于我们身外的那些美好有用的东西,我们总是格外担心失去它们,因为我们的心不曾占有它们。

我们真的通过照片占有它们了吗?真正的旅行不是寻找新的风景,而是寻找新的观看,就是法语里面讲的regard,重新改变你看待人事物的眼光。有些温泉疗养院特别是南法的一些温泉疗养院,它的旗号就是泡一泡你的身体就康复了,青春永驻了。唯一真正的旅行,唯一的青春永驻法,不是去看新的风景,而是拥有另一双眼睛。法国有一个作家叫索莱尔斯,他专门还写过一本书叫《普鲁斯特的眼睛》,书里也有些普鲁斯特画的素描。通过别人的眼睛,通过一百个人的眼睛去看宇宙。去看他们每个人所看到的、他们每个人都是的一百个宇宙,和埃尔斯蒂尔、凡特伊以及他们的同类一起做到这一点,我们不一定人人都要成为艺术家,但是我们可以艺术地生活、诗意地栖居,和他们一样感受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宇宙,自己的人生,我们真的是从一颗星飞到另一颗星。

那么作为结尾送个彩蛋,就是中国台湾有一个歌手叫陈绮贞,她有首歌叫《普鲁斯特行动》,这首歌其实不怎么好听,可能有一首更有名的歌叫《旅行的意义》,而且这首歌有个法语版叫Pourquoi tu pars en voyage(为什么你出发去旅行)。

我还了解了一下,她说她2002年创作这个曲子的时候还没有去过很多地方,她是带着一种憧憬的心情去写的。我们通常想去一个远方,因为对远方有些憧憬,即使今天全球定位系统好像能让人足不出户就能看见世界的每个角落。然后她在筹备专辑《华丽的冒险》的时候,三年之后2005年才决定给这个曲子速度感。其实就像普鲁斯特,他一开始动笔不了,他后来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个moment才能够把这个作品去完成,把这个曲子做到她最初想要的样子,有些歌词法语版其实就是非常直译中文版的,当然有的为了押韵,单词、句式有一些调整,比如说这几句其实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你品尝了夜的巴黎 Tu as aimé Paris la nuit

你踏过下雪的北京 Adoré Pékin sous la pluie

……

你累积了许多飞行 Tu as tant de miles sur ta carte.

你用心挑选纪念品 Tu choisis bien tous tes cadeaux.

……

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 Mais tu me quittes pour voyager.

赶巧夜的巴黎,下雪的北京我都去过(按:法语为了押韵改为下雨的北京)。有的时候我喜欢独自旅行。特别是我记得我在欧洲念书那几年可能比现在更有冲动一点,经常背个包说走就走,也比较简单,因为申根签证去哪都比较方便,也会遇到一些陌生人,虽然我通常很害羞跟陌生人讲话,但是也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不一样的风景和世界,当然可能很多人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有的人就留下来了,陪伴你,然后又离开等等。Mais tu me quittes pour voyager当然可能不是每个人都陪伴另一个人相伴一生,但是人生这趟旅程它总是有交叉、有离开,这可能是旅行比较精彩的一个地方。

大家感兴趣可以上网搜一下法语版还挺好听的。我自己唱过一个版本,但是唱得比较难听就不放了。最后这个是群里面发的备选思考题,

一是关于“在巴尔贝克虚幻的海滨小镇中,马塞尔对旅行的憧憬是否仅仅是一种对逃离现实的渴望?(按:今天很多人旅行其实也是伴着这样的愿望)旅行能否真的带来内心的自由?”好像我们旅行了一趟,然后回来又变成了打工人上班族。好像这趟旅行真的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实质改变吗?

二是关于“在书中马赛尔的旅行欲望常伴随着‘不安和希望’的双重情感,这种矛盾的心态是否反映了普鲁斯特对人生体验的某种哲学思考呢?”当然我们不局限在这样几个问题,只要是关于这一百页,旅行、人生、普鲁斯特,林林总总吧,我都希望后面的时间能够跟大家有所交流或者大家互相交流,谢谢大家!
第九期“旅行的邀请”读书会活动回顾上篇见今日头条推文。

【阅读书目】

普鲁斯特×City walk第十期活动以“海滩边的少女”为主题,于2024年11月24日(周日)14:00—15:30上海图书馆东馆7楼研讨室7-03开展。

以下为第九期活动阅读书目👇

译林全新修订版:P283“我感觉自己能够比很多人更好地体现友谊的美德”——P376“我们很可能像很多人一样,刚刚开始,就轻易地遗忘了。”
译林珍藏纪念版:P354“我感觉自己能够比很多人更好地体现友谊的美德”——P470“我们很可能像很多人一样,刚刚开始,就轻易地遗忘了。”
周克希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P299“我觉得,我比许多人都更能让友谊显示它的作用”——P385“我们很可能像对其他那么多人一样,一开始就把她们给忘了。”

徐和谨 译林出版社 2010年版:P312“我感到自己跟许多人相比,能更好地发挥友谊的作用”——P403“我们在开始时就会轻而易举地把它们忘记,如同忘记其他许多形象那样。”

END

作者|田嘉伟
整理|杨欣
编辑丨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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