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李窑(一)

文化   2024-11-30 00:01   山东  

点击蓝字

关注我们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说有这样两个人,曾在人世间行走过。


在家乡,我们这一茬人,都知道李窑这个名字。李窑是个要饭的。他在我们家乡那一带,可以说家喻户晓。
他有名,一是常年要饭,以此为生。从我记事起,就看到他每日必到的身影,一直到我念初中,他还在要饭。二是他带着老婆一起要饭,这在乞丐中极少见。
我的家乡在利津北部,被人称为“洼里”。亲戚来走动,说是下洼。这个“洼”字的内涵很难定义,只有我们这一带人心中知晓,大约是偏远荒凉的意思。虽说圣人不到的偏僻地,却是混穷的好去处。黄河从黄土高原搬来无尽泥沙,淤积出大量新土地。在别处过不下去的人家,就到这里混穷来了。土地宽满肥沃,让这些迁民能吃饱肚子。
我记得小时候,虽说房屋有些简陋,却吃得饱穿得暖。那时,遭了灾的地方,常有人到这里乞讨。我就是在那时见到李窑的。
李窑的身世始终是个谜。因为他除了倚门讨饭时怯怯地唤一声“大娘”“ 婶子”,很少说话。有好奇的问他,他除了点点头或摇摇头,就是憨憨地对人笑一笑。听口音,像南乡人。因为姓李,常住在破窑里,人们就叫他李窑,久之,他也答应,众人也便认可了这个名字。
至于他从何方来,因何以乞为生,有种种传闻。两说似乎有点靠谱。一说,他出身富贵人家,曾饱读诗书,后来,社会变迁,家境敗落,不甘在家忍屈受辱,疯癫而出,流落至此;一说他家是一方财主,土改那年,父亲被镇压,让他陪绑,从此变得半疯半傻,世上就多了这样一个乞丐。
常言人穷志短。既已沦为乞者,便再难做个行为端正的堂堂君子,偷点摸点,沾点赖点也是有的。李窑不然,竟被我们村最有文化的常二爷竖了大拇指,说他是一个仁义乞丐。
他的乞讨和别的乞者全然不同,似乎有许多的讲究。孤寡老人家不去;贫困病弱家不去;若大人不在只有孩子在家也不去;若主人告之没蒸下干粮无可打发,他回身就走,绝不赖在门口,乞哀告怜。
在村中乞讨,遇到小孩行路跌倒,老人提水背草,他都会出手帮忙。若是遭遇雷雨天气,别人无论如何诚心相让,他也不会去人家家里避雨。那年夏天,他从村头大湾里救起一个孩子,从此,他再不去这一家讨饭。因为他不肯承受别人因感恩而施惠报答。
丰收年景讨饭容易,荒年灾月,就有些难,常常十门九空。即使要不饱肚子,走过庄稼地边,他也绝不去掐一穗麦子,掰一个棒子——这是别个乞者做不到的。
后来,李窑便领了一个女人乞讨。这个女人来历又是一个谜。听说是在讨饭的路上捡到的。当时,她昏倒在路旁,应是饿晕了。他把她背到一个场院屋子里,用讨来的粥饭仔细地喂养她,她竟慢慢地活了过来。
问她身世来历,她不言不语,问她出来投亲还是靠友,她依旧不言不语,说要送她回家,她却摇了摇头,还是不言不语。
这让李窑很为难,不知该怎么办。那个女人许是感谢李窑的救命之恩,给他磕了一个头,就跟着他一起讨饭了。
后来,就成了他的媳妇。从此,李窑带媳妇要饭就成了我们那一带村庄的一道很别致的风景。
李窑的这个女人,我们都叫她李窑家。因为两人常年累月地乞讨生活,不加修饰,也就终日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故也看不出他们真实面目和年龄。其实,他们应该尚在壮年。
带着媳妇要饭,便引起了村里人的好奇。尤其是那些村里的女人们,每见到他们,总是仔细地巴瞧个没完。
既然女人铁了心跟着自己乞讨,李窑也就真心实意地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
刚领女人进村,狗会欺生,汪汪地朝女人叫几声,女人吓得抱住脑袋,李窑赶紧把她护在身后,轻声抚慰她:“别怕,只是叫几声,不会咬你。”
孩子们也来闹腾取乐。追在他们身后,还编着唱儿齐声吆喝:“叫花郎,娶新娘,麦穰垛里入洞房。”“女疯子,穿破袄,头上还缺一把草。”一边唱一边往女人头上抛扬杂草。
李窑并不气恼,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给女人摘出那些草屑,一边好声好气地对孩子们说:她不是疯子,是个苦人。孩子们,求求你们别再惹她好吗,会吓着她的。你们挺机灵的,要好好念书。要是不好好念书,长大了就会像我一样,拖着棍子去要饭啦。孩子们被说得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乞讨需要赶饭时,过了饭时,就讨不到了。若是两人分头去讨,或可讨得多些,就较易吃饱。但两人一起,则少跑许多饭门。一般乞讨者都会分头行动,可是李窑和他的女人却从不分开。即便讨不到更多,他们也从未分开过。
倘若讨到好一点的饭食,尤其是热粥热汤,李窑会停下来,先让女人趁热喝下去。女人则会很坚决地把饭推到李窑嘴边。男人向女人点点头以示心领了,更坚决地让给女人。两人推让再三,女人才肯把它喝了。一边吃一边把温柔的目光投向男人,脸上绽出少见的笑意,那笑容怯怯的,憨憨的,却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而李窑,则微笑盈盈地望着女人,无限疼爱地轻抚一下她的乱发,似乎要表达一种无奈的愧疚和歉意。


讨饭人最难熬的是冬季,衣食住行都变得异常艰难。我小时候,每年都会听说有讨饭的冻饿而死的事儿。那狂虐的风雪格外欺负穷人,李窑虽是为防严寒费尽心力,面对冰天雪地,数九寒风,依旧被冻得没处躲没处藏。
人到绝境,求生欲望愈强烈,总能逼出一点出路来。
每年的秋后,李窑会到打过棉花柴的田地里去捡拾“落桃”,就是落在地上的棉桃,日久的积累,也攒下一大包袱棉花。晚上空闲,他把棉花一朵一朵地从种籽上撕下来,一日一日地积起来。之后,他用荆条做一支弓,把棉朵弹成塇塇的绒絮。
他还用讨饭的余暇,拣拾一些废品垃圾,送到收废品的地方,换个毛儿八分的。再一点一点地积下来,缝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里。
李窑在村里认了一个干娘,那是一个成分不好的孤单女人,这个干娘靠给人做些针线活儿挣点零用钱。李窑就是请她做衣做鞋认识的。因为李窑是个要饭的,就坚决不收他的钱。李窑就认了干娘。每年的中秋送二斤月饼,春节送二斤猪肉,孝敬干娘。却从不吃干娘一顿饭。
入冬,李窑用积下的钱买几尺鲜亮的花布,连同棉絮一起送到干娘那里,让她给自己的女人裁一身里表三新的棉衣。
衣服做好,他让媳妇穿上,他和干娘陪着媳妇高兴。
出门乞讨,外面仍要罩上原来的破旧衣裳。他们必须保留乞人本色。
冬日很短,讨饭的脚步也要匆忙。讨到吃的,就趁热往嘴里塞两口,再匆匆去赶饭门。这时就把要来的大一点的干粮放进怀里,让身子把它暖起来,待空闲,再拿出来吃,自然也顾不得脏净了。
讨饭需要脚步勤快。严寒天气,最要紧的是护好双脚。李窑心疼女人,就给她买了一双“蒲帮”,就是用蒲草叶子编织的草鞋。蒲帮里再填些麦穰,穿上它很暖脚。只是底不耐磨,就用一双旧鞋底缝在蒲帮下面,穿一冬天不成问题。但也不可以终日穿它,走路很笨拙,尤其在村庄中穿行赶路,则成了拖累。这时,李窑就让女人换上布鞋,来到村中,再把它换上。这就需李窑背在身上。冬日的村路上。领着女人背着蒲帮讨饭的李窑,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人物,看上去虽有一些苦涩可笑,却有几分让人触动心灵的情味。
对于乞丐来说,冬夜才是最为难挨的时光。
李窑在胡家屋子有个固定住处,那是一个孤老死后留下的一个破旧土坯屋。好天好道,晚上他们会赶回这里过夜。若遇非常天气,或出走太远,便就近找一处瓜棚或场院屋子对付一夜。那个固定住处,都用早早备好的茅草铺就厚厚的床垫,门窗也用捆扎好的草把子堵塞严实。夜里再多搭盖一些破衣烂被,还是能应付冬夜寒冷的。而在外面过夜,情况就很糟糕。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冬日似乎特别寒冷,早晨起来常常有大雪封门的记忆。整个冬天,田野都被白雪覆盖。这一场雪还没化尽,下一场雪又落下来。
就是在那时,寒冬乞讨,让李窑雪上加霜,尝遍苦楚,历尽磨折。
找埝儿投宿,草是最宝贵的,能钻到塇乎乎的草窝里睡觉最好,可哪有那么现成的草呢?
庄户日子,土里求财,有吃的才有烧的,粮食丰足便不缺柴草。但那些年,农村生计,日见竭厥,柴草也便缺少,需要向荒洼野地去打捞。
天气好,李窑会在路旁村边划拉一些,若遇风雪,就向村人求援。借草一夜,第二日必当如数归还。还是好心人居多,但凡李窑开口,总能答应。他们是可怜的人,虽说乞讨为生,却行止端正,值得同情。
借得草来,李窑总会先把女人安顿妥当,让她尽量暖和舒适些。至于自己,便将就凑付,自己是男人嘛。他总觉得这个女人,跟着自己不容易。虽说增添了一些的拖累和麻烦,却让自己有了媳妇,也算成了家。虽然日子依旧艰辛,却有相依为命的伴儿,不再孤苦。苦难之中有了一丝人生的温情。有一个人能让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关心着、疼爱着、照看着,心里便有了一种莫大的慰籍,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李窑对自己女人的怜惜和呵护,招来村里女人们的热烈议论。
有人羡慕:你看人家李窑,别看是个要饭的,对自家傻媳妇那个好哇,可真是一百成!
有人妒忌:当初我咋瞎了眼跟了你呢,还不如跟个要饭的,人家李窑多么知冷知热知疼知爱呀。
有被丈夫欺负打骂的女人更说出惊人之语:要是没有那个傻女人,我立马拿根棍儿跟上李窑去要饭!
不管人们怎样议论,李窑还是领着自己的女人串村讨饭。
知道他们所遭非人之苦,也许就不会有人说这种话了。两个人熬过一个又一个的冬天,却差一点没有熬过那个多雪的冬天。


饥寒最欺贫苦人。那一晚,他们讨完饭,刚想回家,就张过风来。回去已不可能,就打算在村旁场院屋里歇宿。不料睡下不久,一场罕见的暴风雪突袭而来。那棉朵大的雪花,打着旋儿向屋里四处扬撒。不大工夫,他们的身上已盖满积雪,那无孔不入的雪花竟从领口和袖口向他们身上钻,刺得皮肉生疼。
听那拔着哨儿呼啸的狂风,李窑知道,这雪一时半会不会停了。他第一次满怀深忧地犯了思忖,走又走不了,躲也躲不过,一场大难怕是要在这个夜晚和自己较个斤两了。自己一个人生死倒也罢了,多年的苦难生涯一切都已漠然,生死也并无什么所惧,可如今身边还有个女人呢。
若不起风,下雪本不太冷,可一刮大风就不行了,那种冷叫你就像置身一个巨大冰窟之中,又有无数冰蛇从四面八方向你袭来,无孔不入地咬噬你的身体,寒彻你的骨髓。李窑明白,在这种天气里,头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不能入睡。一旦睡着,就可能再也醒不回来。
人若冷过了劲儿,就产生嗜睡。这时最紧要的便是抑制睡意,保持警醒。李窑开始是带着女人在地上跺脚走步;走得累了,就坐下来;两人相依在一起,他给女人讲鬼怪故事;再后来,就是弹额头,捏鼻子。这一切全不济事了,就再把女人拖起来,在地上转圈圈,用积雪搓手脸……
终于,一切的招数都没了效用,女人到底靠在李窑肩膀上睡着了,再怎么折腾她都不醒。
风依旧在吼,雪依旧在撒。
李窑正望着身边女人束手无策的当儿,忽听得头上“哗啦”一声,厚厚的积雪把房顶压塌了。幸好,梁檩没有落下,就是秫秸把子掉落下来,把他们埋了起来,却没受到严重的伤害,只是手脸有点划伤。
即使这样,女人打了一个机灵,又沉沉睡去。
无情的大雪,从房顶倾泻而下。李窑心中叫苦不迭,怕是今夜要出大事,莫非老天爷要把我们埋葬在这冰雪之中吗。
人到绝望时刻总要挣扎一下。
借着雪光,李窑看准一个稍稍避风的墙角,他先把积雪清理干净,又把原先的铺草一点一点撕扒出来,再重新铺在墙角。把迷迷糊糊的女人放到铺草上,让她侧身向墙睡下,然后把自己的破棉袍子脱下,裹在女人身上,他再用身子护在女人身后,暖着她的后背。
他想,即使冻死,也是自己先死,女人若命大,或能活到明天,让人们救出。
李窑坚持着,为了不要睡着,他拽断了自己一绺子头发,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可是他终于没有抵挡住不断袭来的睡魔,还是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黎明,女人从时寒时暖的睡梦中醒来。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她终日依赖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靠在她的身边,可怎么推也没有动静。她惊慌失措,只会趴在李窑身上流眼泪,不知如何是好。
也算是急中生智,她想到了去村里求救。那些天天打发他们吃食的村人或能救救男人。他们一向对李窑都很友善。
她想爬起来,不承想,两腿麻木,挣了几下,才站起来。好不容易能迈动步子了,刚走到门口,就一头栽倒在雪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她回头看看躺在那里的李窑,急得眼泪直流。
那一刻,女人强烈地感觉到了叫天天不应的无助,她更加切实地懂得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重要。无论如何,也要让人救活他。
她用两手一把一把向村中爬去。爬出几步,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手脚并用,艰难地向前行进。
大雪已经掩埋了进村的路径,她就向着最近的一家爬去。也不管野草刺痛手脸,也不管庄稼茬子划伤,她一心只想着快快救活自己的男人。爬到村口,她终于力不能支,晕了过去。身后留下一路点点血迹。
村里早起挑水的发现了她,就招呼几个女人出来,把她扶回了村里。女人猛然醒转。她望了望身边的人们,似乎看到了救星,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向人们不停地磕头。问她,她什么都不会说,只是流着泪,用手向场院屋子方向一遍一遍地指划。
这时女主人走了过来,要扶她进屋。她却使劲地摇头,依旧什么也不说,流着眼泪比划,那种火火急火燎的情状,女主人似乎明白了几分,便回身对自己男人说:“准是李窑出事了,快找几个人去看看吧。”
一群村人呼呼啦啦跟在女人身后,向着场院屋子而去。
村人们把李窑翻动几次,竟没有半点知觉。年长一点的王老二伏下身去听了听心口。对众人说:“八成不好办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卸下门框,扎副担架,抬到周先生那里,试试吧。”
周先生名周英奎,鲁西南人,曾在国军中干过医官。解放初“肃反”时曾被捕,后来有几个被俘解放军为他作证,他只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没有半点劣迹,还曾救过不少解放军伤员和支前民工,这才把他放出来。因家庭在土改时划了地主,就流落到我们村,做了乡村医生。他医术高明,人品又好,深为当地老百姓尊敬和信赖。
听说冻死了人,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我那时十多岁,也急忙地穿起衣裳往外跑。
周先生院子里的人已满满当当,想不到一个要饭的叫花子,竟能在村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挤进人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窑的女人。她满头满身的雪花和乱草,双手合掌跪在地上。村里的女人们想把她拉起来,她死活不肯,虽然没有言语,性子还很倔。
李窑已被抬到周先生诊所的病床上。这时,有好心的村人从家中拿来两只火盆,为李窑取暖。却被周先生制止了。他说,冻毙之人,或有生还之望。如果以火烘烤,必为其害。他让人们取一盆干净的雪来,给李窑脱光身子,以雪搓擦全身。直到皮肤微微泛红。然后以干爽的毛巾擦于身体,再用厚厚棉被把他裹往,让他慢慢回暖。
约一顿饭的工夫,周先生擦着汗从屋里走出。对着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了句:“活过来了。”
人群沸腾了。李窑的女人双膝挪到周先生跟前,一个接一个地向他磕头,满脸泪飞如雨。冻红的鼻子下面,人们第一次见她露出了两行白白的牙齿,
原来她也会笑。那脏兮兮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村里的女人们看到她的这副情态,一个个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村人们和女人一样欢喜着,庆幸着。此刻,他们的内心涌起了对两个苦人儿的无比同情和怜惜。他们纷纷回家,各尽所能地奉献一点自己的心意。这家煮来几个鸡蛋,那家送来一碗挂面。那热气腾腾的场面很感人,把漫天寒意都融化尽净。那时的乡民真诚善良,那时的乡风古朴纯净,那时的岁月虽然贫穷却很美好。
穷苦人的命虽说很贱,像野草一样的春生秋灭,却无比的泼实,几番的死去活来,显示着生命的顽强。
李窑这个要饭的命还真硬。有不少乞丐都消失在无情的饥寒之中,李窑却活过来了。也许是得济于他的女人,抑或是感恩于村中的父老乡亲,还有那位既有医德又有医术的周先生。
我倒觉得,李窑是自己救了自己。

(摄影 张小蕊)

作者简介:李建华,又名剑华,亦署梅邨。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为山东省作家协会理事,先后任东营市文联副主席、东营市书画院院长、东营市书法家协会主席。早年在《人民文学》《诗刊》《解放军文艺》诸报刊有小说、散文、诗歌及报告文学发表,有《秋之心》《秋之萤》《王杰》等诗集出版。其书法作品多次参加并入选全国各类书展。



东营微文化:

东营市作协重点扶持文学公众号

东营市首届“十佳正能量自媒体”

平台宗旨:体现人性本真,记录人间百味,传播正能量。

投稿要求:

写好自己的故事,写好身边人的故事,写好家乡的故事。体裁要求为散文,小说,随笔。散文2000字左右,小说5000字左右。拒绝无病呻吟,空洞无物单纯抒情、议论的作品。稿件需原创首发公众号,严禁抄袭拼凑,文责自负。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投稿邮箱:407258991@qq.com

交流学习:加微信18562013539,进东微群,交流阅读心得及写作方法。


东微编辑部:

顾   问:陈谨之  鲁北   清泉

主   编:郝立霞

副主编:何跃文  郝立新

编   辑:晓   娣   娟  娟   茶醉   文姐




感谢您点“在看”分享此文~


东营微文化
传承中国传统文化,推送原创文学作品,传播正能量,促进以文会友。 用文化修炼心灵,以智慧对话世界,在这里重新发现文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