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记忆的裂谷带II孙武华

文化   2024-11-05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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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裂谷带

孙武华


那间老屋

在那片被夕阳温柔抚摸的土地上,一间泥土斑驳低矮的老屋,缓缓地随着时间的洪流,最终消逝在一首悠远民谣的余韵之中,最终成了回忆。然而,它就像一些相关的故人相关的旧事一样,永远屹立在我的心里。


岁月匆匆,几十年弹指一挥间。九十年代末我家那间屹立了六十多年住过四代人的老屋换成了崭新的大瓦房。那弯山梁,依旧坚守在那里,紧贴着大地的胸膛,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欢喜与哀愁。当清风吹过,家门口的台阶和沉甸甸的往事好像一并被清扫,只留下那口干涸了的老井,静静地续写着岁月的篇章。新修的家门,承载着祖辈流传下来的智慧与教诲,迎接着每一个归家的灵魂,也送别着远行的背影。


时代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路已拓宽成大道,回家的路,虽在现实中变得宽敞,但在心中,那条窄窄的小径,却永远镌刻着家的方向。太阳依旧勤勉地升起落下,星辰也依旧在夜空中低语,勾动着人间的情感,引领着新一轮的繁华与喧嚣。


往事如烟,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在记忆中渐行渐远,他们从这个故事里走出,又悄然融入了另一个世界的篇章。而我,只能感伤一些永远不可挽回的生离死别,只能从记忆里搜寻一段段温暖的往事,怀念那些亲切的音容笑貌,温习一段段美好温暖的岁月,摄取感人的画面和细节,并记录下这一切的变迁。


当我沿着记忆的轨迹,一步步攀爬回那段尘封的历史,老屋仿佛又在眼前重新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欲坠,但那些零星的往事,却如同烟火般,在记忆的夜空中绽放,凄美而迷人。



那间低矮的老屋,为我们家族几代人遮风挡雨,是肉体和精神的港湾。因为它的存在才有了我,有了生发和铭记一切的根源,才有了我见证过去和现在生活状态的保证。这间老屋生活过我的太爷、爷爷、父亲三代,生发过无数感人的故事。想起老屋,就让人不由想起那段岁月那时的人们土里刨食的艰苦,食不果腹的辛酸,相依为命的惨淡。当然更有相濡以沫不惧风暴的信念,有战胜困难幸遇丰年的满足喜乐,有风雨过后无灾无难时的恬淡安然,作为世世代代朴实的农民,这简陋的土坯房修修补补着,撑起了一个家蔚蓝而美丽的晴空。这里曾经充满的欢笑,不只是体现着一家人和睦舒心,更有朴实善良的乡亲们的惬意开怀。农闲之时,小院里串门的乡亲多了,乡情就是靠着相互之间没有隔阂设防的内心打开,并通过你来我往的频繁互动传递,满屋聊天话家常的方言,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深情,现在想来依然那么让人感动、追忆、神往,然而,一切都不复存在。在这里,人们不仅耕耘着生活的田野,也在佳节闲暇之时,乡亲们也常聚在一起,话农事说节气,也讲一些新闻轶事,交流信息,传情达意,也娱乐身心,那时开怀的笑声在屋檐下回荡,因为人们的贴近,内心的恬淡,这平淡甚至紧巴巴的日子反倒过得有滋有味。


这是怎么样一间老屋啊,内墙暗黑,都是因神仙炉子的经年不停的烟熏火燎,里里外外,泥土都有掉落,说实在不只是简陋就能总括,实则是形象难看啊。这老屋正堂中,一幅字画与祖先的牌位相依相偎,那里,是心灵的归宿,是情感的制高点。每年春节,祖辈都会焚香礼拜,虔诚祈祷。


老屋,就是家。那墙根立着的每一件农具,都是活着的凭借。一个扁担,担起麦子高粱,能担起人间的悲欢离合;一把犁,就能种下大豆小麦,种下温饱和希望。所有的岁月里,从老屋出发,为了生活曾经万水千山,驴子驮着岁月的沧桑,在蜿蜒的山路上,随着悠扬的小曲,缓缓前行。这里,几代人曾沿着这条路,走过风风雨雨,经历过婚丧嫁娶的唢呐声,感受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每当想家的时候,柴门前总会升起袅袅的炊烟,那是家的味道,是母亲在呼唤着归家的孩子。此刻,即使再陡峭的山路,也会在心中变得平坦。心中的苦楚,也被这份思念,加上了几分咸味,变得更加深刻而真实。


老屋,在我心中,突然变得好高好大。那几面斑驳的墙,不仅撑起了古朴的民风淳朴的乡情,更遮挡住了外界那些层层渗入的寒气与戾气,守护着我们心中那份最纯净的温暖与安宁。


粗瓷大碗


你见过粗瓷大碗吗?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器物,已经被遗忘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远离了时尚与喧嚣,静静地守候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来修饰,也没有动人的故事来传颂,但它却承载着无数生命的重量,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在乡村的过去,那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只粗瓷大碗,在我的记忆中,它往往也被当成重要的家什倍加珍惜,它与瘦小的炊烟一道,都不可或缺,是村庄里人们活着的凭借,有烟才有火,烟火才是人间嘛,活着必须要有饭吃,吃饭没有饭碗不行啊。


我家这只碗,见证了我眼中乡村发展的历史,承载着我的乡愁。


我的童年印象里,一只粗瓷大碗占据着我内心重要的位置。记得我大概六七岁那年,通渭大部分乡镇遭受冰雹和旱灾的双重侵袭,我们一家人和很多家庭一样面临挨饿的严峻形势。于是,父亲和乡亲们一起不得不背井离乡,“趴”上西去的拉煤火车,去银川要饭。父亲说他出门啥都没有,所有的家当就是一只粗瓷大碗,靠它要的馍馍晒干,和政府救济粮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让一家人免受饥饿。那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更是他和我们内心永远的痛,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银川要饭的细节,包括挨狗咬被人打的过程,说者夸夸其谈若无其事,听者我泪如雨下。在城市的角落,这只碗被夺去了所有的尊严,但它却默默地承受着乡村的辛酸与无奈,护佑我们一家人的平安。


如今,那只曾经承载苦难的碗,早已不知去向,大概因为生活条件改善早已被丢弃或者被摔碎,那时候谁也没有料到一只非常粗糙的大碗,能让后来的我们如此饱含深情。如今,家家的碗都被镀上了鲜亮的釉彩,做工非常精细,花样繁多,不再只是讨要温饱的工具,而是盛装美餐的凭借。一只碗装下了春夏秋冬,一只碗吞下了酸甜苦辣。它也吸引了人的味蕾,也映照出了时代的变迁。


碗,这个小小而又不凡的容器,它不仅是曾经生活的见证,更是岁月的烙痕。它陪伴着我们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记录着我们的欢笑与泪水。在未来的日子里,愿我们都能珍惜这只碗,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好好生活。


那尊石磨


石磨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或许只有在乡村博物馆里才可以看到,静静地伫立在岁月的角落,仿佛一位沉默的老者,见证着村庄的变迁与沧桑。


你是否知道石磨呢,石磨是用于把米、麦、豆等粮食加工成粉、浆的一种机械。开始用人力或畜力,到了晋代,中国劳动人民发明了用水作动力的水磨。通常由两个圆石做成。磨是平面的两层,两层的接合处都有纹理,粮食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中间,沿着纹理向外运移,在滚动过两层面时被磨碎,形成粉末。


我的记忆里,石磨不仅仅是一种机械和生活用品,更关联着故乡的宿命,关联着我的童年有关的美丽的往事。


想起石磨,便想起过往,那些温馨的画面进入脑海。大概是三十年前生我养我我的那个小村庄,一个暖暖的冬天,天空飘雪,石磨磨房里传来嗡嗡的声响,那时候正是准备过年的面粉了,我也开心得跑来跑去,那时因为家里境况不好,外婆被父母请来在我家帮忙,帮着照看我们并帮着做一些家务。她豁牙的笑脸总是漾起生活的一圈圈涟漪。她苍凉的民谣被细密的针尖穿得悠扬激荡,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直达人心。她故事里的妖狐,让如水的日子腾出了惊心,雀鸟纷飞,瑞雪堆积,蒙着面的驴子弓下身子,不停地转圈圈。那些口粮和美好的希冀,一块纷纷飘落,飘落成春节喜气盈盈的团圆夜,飘落成来年风调雨顺的旺景。



如今一到冬天,雪依旧轻盈地飘落在村庄的旁边,但那人不在,故事无人讲说,石磨也不知被搬到哪里。昔日,门前总是热闹非凡,喜鹊即来即去,留下欢快的叫声。但如今,那些喜鹊早已失去了踪迹,只剩下孤零零的空枝,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牧歌声消,取而代之的是几只麻雀在啄食着无限放大的孤独和寂寞,它们或许也在怀念那个充满生机的年代吧。


但谁的目光能逆流而上,穿越记忆的裂谷,翻腾出一幅幅珍藏已久的画面,哼唱出一段最原汁原味的民谣呢?


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改变。石磨已然缄口,它是否也在沉思呢?村子变大了,但鸟鸣为何沉寂?道路已宽,为何留不下匆匆的步履?新瓦房林立,为何却失去了满座春风的温馨?


或许,这就是岁月的无情吧。但无论如何,那尊石磨都将是村庄永远的记忆,它见证了这里的悲欢离合,也承载了人们对往昔的深深怀念。在未来的日子里,愿我们都能珍惜这份记忆,珍惜那些曾经陪伴我们走过风雨的岁月。


作者简介

孙武华,通渭县思源实验学校西川分校教师,县政协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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