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末年，余杭县有一位名震一方的师爷，名叫王文永。他身形瘦削，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精明之光。二十几年的幕僚生涯，让他对公文诉讼、官场交际应酬了如指掌，仿佛一只在官场中游刃有余的老狐狸。多年来，他积攒的聘金不下十万两银子，足够他过上几辈子富足的生活。
然而，王文永的心中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想要当官，想要摆脱师爷的身份，成为人上人。终于，他下定决心，用积攒的银两捐了一个县令的官职，准备改换门庭，升官发财两不耽误。
上任之初，王文永满心欢喜，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定能在官场中如鱼得水。然而，事实却让他大跌眼镜。自从当了县令，他总觉得头昏脑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困扰。原本八面玲珑的他，如今却变得痴痴呆呆，处理诉讼时糊里糊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有一次，一对村民因为田地纠纷闹到县衙。王文永坐在堂上，听着双方激烈的争辩，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最后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让双方先回去，等他想清楚了再做决断。村民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这县令怎么如此糊涂？”
更糟糕的是，上级官员来检查时，王文永也全忘记了怎样进退应对。他站在堂下，手足无措，颠三倒四地不成礼法。官员们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纷纷摇头叹息，心中对他的能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没过多久，王文永就因为才能不能胜任被弹劾免职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县衙，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拥有了官职，却还是无法摆脱穷困的命运？
就在罢官当天晚上，王文永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一个蓬头垢面、乞丐一样的人向他行礼，声音阴阴侧侧地说：“您已经被罢官了，我从此就告别了。”王文永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的心境竟然变得开朗起来，头脑也变得无比轻快。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原本沉重的压力已经烟消云散。他心中暗自思量：“难道那个乞丐模样的人就是困扰我的穷鬼？”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竟然会被一个虚无缥缈的穷鬼所困扰。
然而，现实却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身无分文，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无奈之下，他只能重操旧业，给人做起了幕僚。这一次，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精明果决的自己，协助主官断了很多难案积案，名声再次鹊起。
某天，王文永在翻阅典籍时，偶然读到了韩愈的《送穷文》。他恍惚间又想起了罢官那晚梦里的那个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喃喃自语道：“原来那个穷鬼真的存在啊！不过还好，我现在已经摆脱了它的困扰。”
此后，王文永不再起当官的贪念，一心一意地当起了师爷。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的经验，在官场中游刃有余，赚得盆满钵满。他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富贵在命，成败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