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過月滿窗前,是與她無約的約定。
窗前的古蹟四百多歲,鵝黃的牆、蒼綠的樹、白黃的花;滂沱大雨下,空濛中彷彿能看見,整妝待發的日月星辰。彌撒的鐘聲喚醒周日,晚空的顏色透露尋思;當她的圓圓的臉盆在聖老楞佐教堂上空出現,便是又一個月滿的十五夜。
聽說聖老楞佐是羅馬教會的七位執事之一,公元三世紀因違抗羅馬總督要求上繳教會財產的命令,反而將錢財盡數施予窮人而被活活烤死。不是教徒的我,聽了這個故事也為之戚戚然。澳門的大小廟宇承載著不同的信仰,但不同宗教的共同信仰,是與人為善。澳門人的面貌,也善。一位街坊老伯告訴我,他小時候在慈幼學校讀書,每天可領到聖老楞佐堂的麵包。我雖然沒有吃過教堂的麵包,但想像得到窮孩子與白麵包相逢,溫飽了,滿足了,唸書響亮了。
鳥兒在樹上歇腳也好,在天空翱翔也好;人們在教堂內禱告也好,遊覽打卡也好,都尋常如柴米油鹽。一如教堂的寧靜,並不排斥周邊的人間煙火氣。人間本相該如此。澳門人對各種廟宇都懷著帶來美好願景的希冀,不論中外神明,都寄託風調雨順的祝願。距離聖老楞佐堂百米開外,是信奉佛教的無量壽功德林寺廟,每年舉辦水陸法會的日子,高僧、信眾參與的送聖巡遊,過千人的隊伍行進,途經聖老楞座堂外的景象,便是澳門從古至今,中西文化相融、信仰和而不同的足跡。
月光下的夜色世人共賞,月亮上的秘密留給探索太空的科學家。嫦娥也許不在,但明月依舊,便是人間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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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也許不在,但明月依舊,便是人間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