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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匕
地铁无月
恰有无数闪烁的 LED
月 是莹白的 那素静的白
溶在了血骨 仿佛躯壳与灵魂
也洁净似月
阿姨知道 她们不是月 充其量
只是那数不尽的 LED灯光一个点
像天空眨眼的星 凝视着夜
今夜
谁在举杯邀明月
谁在莺莺燕燕
谁在下棋
谁在指点
邀月的杯中
那只红了眼的月兔在兴奋地跳跃
它的着装很白 素过月色 莹过星光
而它的目光透着血色的红
月兔自认为这红的色
是高贵 是正统 是无可挑剔的周正 与纯粹
酒液的麻醉剂含着鄙视 不屑 矝冷 还有醉后的麻木
它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
呕吐物与肮脏的思
如昨日夜风刮来的尘与土
叶与屑 风与雨 一道倾泻
在道口 路上 不停地
徘徊，纷飞 且肆无忌惮
今夜应是素白的 洁净的 高尚的
今夜是仲秋
去污者仍在做着保洁
她们无暇赏月 更无法顾及今宵团聚
她们在守护着地下的一份纯净
她们在用她们的那一双双
被鄙视者鄙视为不洁的双手
妆容出一片片如月般素净之地
星光在地下同样泛出潮汐般的月光质感
这里是容易忘却时间如何流逝的地方
但有星光闪亮 旅行者迁徙而过
亦如候鸟在空中掠飞
鸣谢那蓝天的高洁
去污者复活出一片片新的净地
旅客的脚 于上种下他们脚印的花朵
拭去 重生 再拭去 再重生
循环往复 如世之轮回
而鄙视者扫过阿姨们的目光
却再次遗落下成片的肮脏残污
这不忍卒读
看那LED灯点闪烁
似天书难懂
那是金文书写的吗
也许是吧
那莹莹的文字素洁 干净 圣灵
似金针菇散开的花 莹润 透彻
地铁中是没有月的
恰有数不过来荧光点
如夏末秋初的荧火虫飞舞
飞舞在这地下通道的角角落落
她们是保洁者
是去污者
让那些髙贵的鄙视者都见鬼去吧
无论你是谁
阿姨们的双眼 疲惫 却坚强
从被旅行者踏过的过道 门槛 路面
解脱出一桢桢新的光亮
她们的双手不嫌弃污浊
缓缓洁净出地下的一片月光世界来
在没有天空的地下狭长空穹下
她们不是孤独的月
而是满天的星
今夜仲秋
不容许那些鄙陋的目光
再去玷污她们
因为她们的心灵比月净
灵魂要比那些个高贵者更圣洁
邹仁龙（锅底洼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钟情文字，偶有作品见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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