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密歇根州安阿伯市的汽车研究中心称,福特、通用、斯特兰蒂斯以及其他美国汽车制造商和供应商在过去三年里已在电动汽车的设计、工程和制造方面投资了近 1460 亿美元。但在美国(此处 MAGAmerica 推测指美国,可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如果即将上任的那位 “麻烦制造者” 决定废除拜登政府与汽车行业去年敲定的尾气排放规定,那么其中很大一部分投资可能就会打水漂。
《纽约时报》报道称,汽车制造商们不再向电动汽车领域投入资金了。相反,他们正在开展游说活动,旨在说服即将入主白宫的那位不要撕毁该协议 —— 而他已承诺要这么做。《纽约时报》称,这场对话需要高超的外交手腕,这么说都算轻描淡写了。特朗普仍对一些汽车制造商心怀不满,他认为这些制造商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背叛了他,因为当时他们支持奥巴马时代的汽车排放规定,而非他所提议的规定。
几家汽车公司的游说者和官员表示,汽车制造商们希望拜登政府制定的相关规定大体上保持不变,只需做一些调整,比如延长合规时间以及降低对未达要求公司的处罚力度。并不是他们喜欢现行规定,而是他们正试图用传统燃油汽车的利润来为向电动汽车的转型买单。如果这些规定被废除,他们担心那些未在电动汽车领域大力投资的公司可能会压低价格,从而带来毁灭性后果。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汽车行业可能会有 110 万 个工作岗位面临风险。
废除排放规定
现行规定对 2027 年款及以后的汽车产生影响,并将在 2032 年前愈发严格。汽车制造商可以通过销售汽油动力汽车、混合动力汽车、电动汽车或氢动力汽车的组合来达到合规要求。特朗普坚持将这些规定称为电动汽车强制令,尽管它们是一种 “多管齐下” 的解决方案,而共和党人声称他们喜欢这种方案。
美国环保署(EPA)估计,由于现行规定,到 2032 年,约 56% 的新乘用车销量将为电动汽车,另有 16% 将为混合动力汽车。这相较于如今约 9% 的电动汽车销量和 11% 的混合动力汽车销量有所提高。未达到新限制要求的公司将面临巨额罚款,或者可以从那些通过销售更多电动汽车而超出标准的公司购买 “排放信用额度”。特斯拉只生产电动汽车,它通过向其他汽车制造商出售排放信用额度已赚取了数十亿美元。仅今年前九个月,它就收取了 21 亿美元 —— 占其净利润的 43%。在特斯拉发展初期,这些信用额度是其关键的收入来源,或许还曾帮助该公司避免了破产。
约翰・博泽拉(John Bozzella)是汽车创新联盟的主席,该联盟代表着生产美国几乎所有在售新车的 42 家汽车公司。11 月 12 日,他在给特朗普的一封信中写道,汽车行业要想保持 “成功且具有竞争力”,就需要 “汽车相关排放标准具有稳定性和可预测性”。这无疑是正确的,但由于特朗普臭名昭著地不阅读文件 —— 比如每日情报简报 —— 所以这封信能产生多大影响令人怀疑。
汽车制造商们提前数年规划车型,并且已经按照排放规定仍将生效的假设设计了他们预计在 2028 年销售的汽车。“对汽车制造商来说,最糟糕的情况,甚至比一项苛刻的规定还要糟糕的,就是每四年政策就来回变动。这些规定要求所有汽车制造商都必须遵守相同的规则,” 标普全球移动(S&P Global Mobility)的斯蒂芬妮・布林利(Stephanie Brin 利)说。几乎所有汽车行业高管都预计电动汽车最终将取代汽油汽车。如果美国汽车制造商现在放弃他们的电动汽车计划,他们就有可能被来自欧洲和中国的汽车制造商超越,人们普遍是这么认为的。CleanTechnica 的扎克・沙汉(Zach Shahan)和斯科特・库尼(Scott Cooney)在最近的一次 YouTube 讨论中对此进行了详细探讨。
心怀怨恨与清算旧账
在涉及他们希望即将上任的政府推行何种政策时,这些公司都小心翼翼。许多公司担心特朗普可能会对他们怀恨在心,因为他们反对过他在第一个任期内试图废除奥巴马时代电动汽车规定的举措。“鉴于他们与特朗普的过往经历,我不知道汽车行业在总统做决策时能有多大影响力,” 美国能源联盟(一个保守派研究团体)主席托马斯・派尔(Thomas Pyle)说,他曾在特朗普政府的首个过渡团队中任职。
特朗普最大的不满之一是 2019 年达成的一项法律协议,当时全球四家最大的汽车制造商 —— 福特、大众、本田和宝马 —— 与加利福尼亚州秘密达成协议,按照该州设定的严格限制标准来降低他们的尾气排放。此举激怒了特朗普,因为当时他的政府正试图撤销加利福尼亚州自行制定规则的权力。为了报复,他的政府对这些汽车制造商发起了反垄断调查。后来,又有两家公司 —— 斯特兰蒂斯和沃尔沃 —— 加入了支持加利福尼亚州的阵营。
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巴拉(Mary Barra)在根据政治风向调整公司立场方面表现得最为灵活。特朗普上任最初几周,她与其会面并敦促他放宽污染标准。她还让公司加入了政府针对加利福尼亚州协议的法律诉讼程序。但在 2020 年拜登当选几周后,她就改变了立场,撤销了通用汽车在特朗普政府针对加利福尼亚州诉讼中的法律支持,并对拜登的电动汽车议程表示赞赏。在给环保团体的一封信中,巴拉写道:“当选总统拜登最近说,‘我相信通过转向电动汽车,我们能够再次掌控 21 世纪的汽车市场。’我们通用汽车对此完全赞同。”
2022 年,她进一步巩固了与拜登的关系,当时通用汽车聘请了拜登的侄女米西・欧文斯(Missy Owens)担任公司的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ESG)负责人。或许对巴拉最客气的评价就是,在政治方面她是个 “弹性素食主义者”(此处指立场灵活多变)。特朗普就职委员会已要求通用汽车为就职典礼期间的贵宾提供约 250 辆车,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该公司打算 “大力” 支持此事。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车中是否会有电动汽车,但别抱太大希望。
制造商们希望让特朗普明白,他们许多新的制造设施和电池工厂正在创造就业机会和税收收入,这些设施位于俄亥俄州、田纳西州、乔治亚州和南卡罗来纳州等他在今年选举中获胜的州。他上次执政时,此类设施还不到 6 个。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了,其中大多数位于所谓的 “红州”,这些州的当选官员相当喜欢这些设施所提供的就业机会。但这是在假设特朗普是理性的,而他并非如此。
埃隆・马斯克将利用制度为自己谋利
在这一切当中,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就是埃隆・马斯克,这位来自南非的投机者主要专注于消除政府对自动驾驶汽车设置的障碍,他称这对特斯拉的未来至关重要。至于排放标准,特斯拉此前就为其可能被废除做了准备,今年早些时候卸任特斯拉全球政策副总裁的罗汉・帕特尔(Rohan Patel)说。“他们预测,如果共和党人获胜,无论埃隆・马斯克有多有影响力,这项规定肯定会被削弱,甚至可能被废除,” 他说。
马斯克还明确表示,他不会为保留 2022 年《通胀削减法案》为电动汽车购买者提供的 7500 美元税收抵免而抗争。为什么呢?因为取消它可能会在未来几年让其他汽车制造商破产,从而让他变得更富有,而不是因为这对美国有好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吧?老百姓遭殃,而寡头们却越来越富。电动汽车税收抵免旨在使电动汽车在与汽油动力汽车的竞争中更具竞争力,而它一直是特朗普的一个特别针对目标。
“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取消所有政府补贴,包括对电动汽车、石油和天然气的补贴,” 马斯克上周在 X(推特)上说道。取消税收抵免可能会对特斯拉造成损害,但对福特、通用和其他公司的损害会更大。在 7 月的一次财报电话会议上,马斯克说:“我认为这对我们的竞争对手来说将是毁灭性的,对特斯拉来说也会有一定影响。” 他对竞争对手遭受重创的前景垂涎欲滴。谁在乎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失去工作呢?对他们来说太倒霉了,对吧?据 Autoblog 报道,废除电动汽车税收抵免的倡导者是亿万富翁石油大亨哈罗德・哈姆(Harold Hamm),他领导着特朗普的能源政策过渡团队,还有北达科他州州长道格・伯格姆(Doug Burgum),他预定将出任下一任内政部长。自然,无论马斯克怎么想,石油和天然气补贴都不会被取消。
要点总结
特朗普是百分之百的功利主义者。他所做的任何事都必须对他有利或让他个人获利。马斯克和特朗普在 2017 年曾有过一段 “蜜月期”,但大约六个月后就结束了。这次新的 “恋情” 能持续那么久吗?马斯克说他想取消所有补贴,但如果他试图干扰那些有利于石油、甲烷和煤炭利益的补贴,他将会招致这些行业的强烈反对。各大汽车制造商的负责人肯定在为如何让埃隆・马斯克掌控他们的命运而辗转反侧。
美国消费者应该做好准备迎接大量巨型皮卡和超大尺寸 SUV 的出现。想降价?别指望了。汽车制造商们必须想办法收回他们在电动汽车上的 1460 亿美元投资,而从那些油耗高的汽车上赚取利润就是他们的计划。一旦电动汽车税收抵免被取消,就要准备好迎接传统汽车价格上涨的情况,并且要准备好迎接 7 年甚至 8 年车贷变得常见的时代。系好安全带,享受这段旅程吧。这就是美国想要的,现在它就要如愿以偿了 —— 而且是彻彻底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