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湖北有一个女子张氏,她怀胎四年,却一直没有生下孩子。
而她的肚子,却一直停留在五个月的样子,并且不时地有腹绞痛,严重时,痛得她大口吐血,吐出的血呈黑色。
久而久之,她身体虚弱,卧床不起。
奇怪的是,明明一个不到百十斤的女子,却十分能吃,一顿饭能吃两大碗,要不是张家颇有钱粮,还真养不起她。
于村里就有人传言,说张氏早年在洋学堂里读书,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肯定是生活不检点,这才遭到了报应,她肚子里肯定是某种可怕的东西,就这样任她留在村子里,肯定是一个祸患。
张家人也忧心重重,幸好她的丈夫张二河是一个痴情种子。不顾众人的劝说,依旧细心地照顾妻子,到处寻找名医给她瞧病。
为了瞧病他也是费尽心思,但不管是乡里的赤腿大夫,还是城镇里的郎中,甚至是留洋的医生,都诊断说她肚子里肯定是一个婴儿,并且生命体征良好,但为何怀了四年还未出生,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一下把张二河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苦无良策。只能夫妻二人相拥而泣。
这一天,张二河在家里看报纸,报纸上写着有一个李道长云游至此,妙手仁心,治好了好多人的顽疾,他看到了希望,连夜拜访,求道长相助。
李道长从未听过如此奇闻,心中蹊跷,就跟着张二河上了门。
道长是一个道法高深之人,他不但擅长医术,在降妖除魔方面也有独到之下。
一进入孕妇的房间,他就感到一股强大的阴邪之气,从孕妇的肚子里溢了出来,当时就大吃一惊。
他不动声色,从包袱里取出黄表纸、朱砂,毛笔,笔走龙蛇,很快画成了两道符。
这是一道开眼神符,他烧成灰烬撒于沸水上,双指蘸水抹上了双目,这才看向孕妇的肚子。
“道长,内人这是什么病症?”
道长将张二河请到了门外:“我观令夫人气质非凡,以前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张二河骄傲地说道:“我妻子以前在洋人办的医学院里读护理专业,后来在西式的医院里做过妇产科的护士。后来她怀上了孩子,我们才回到乡下。”
李道长一听,心中了然。
他对张二河说道:“令夫人肚子里的鬼婴,极有可能是当年产房里死了一个婴儿,婴儿死不螟目,附在了你妻子身上。”
张二河一听,当时就慌了:“这如何是好,道长救救我妻子。”
“这种鬼怪以婴幼儿精血为食,不会伤其性命。等到一定修为,便直接寄生于孕妇身上。婴儿每长一分,它便吸食一分。”
张二河也不懂:“这,这怎么办……请问道长,如何去除这害人妖物?”
李道长长叹一声:“除去此鬼不难,贫道只需用浸过雄黄酒的桃木剑刺入她胎中引爆煞气即可,但如此以来,这母子性命难保。”
张二河听了,急得下跪:“道长可有他法?救这母子一命,我愿散尽家财,做牛做马。”
李道长捋着长须,沉吟道:“贫道倒是一个办法,令夫人被鬼婴寄生四年,体气积攒了大量的寒气,只要散去这股寒气,鬼婴无法忍受,就会逃离,那个时候将其掳获,可保你妻儿无虞,只是。。。。。”
“道士,您说。。。”
“只是我散去寒气的办法有点残忍,须将令夫人放在蒸笼之上,蒸她一天一夜,具体能不能成,要看你夫人的天命了。”
张二河想了好久,又与张氏商量了一盘,最终采纳了这种疗法。
当天,张二河小心翼翼将妻子抱入已准备好的大型蒸笼中,盖上蒸盖。李道长写了几道符文,贴在笼子四周。
随着李道长一声令下,张家的仆人开始在蒸笼下面点起了火,不一会,整个蒸笼开始冒起了热气。
没过多久,蒸笼中传来张氏的叫声:“热,好热!救命,救命!”
张二河听到妻子的呼声,急得直打圈圈,李道长却不为所动。只是令下人继续加柴。
随着水蒸气的不断升起,张氏的呼救变成了哀嚎。
张二河咬着牙,他来到李道长身边:“道长,这样下去,我妻子会被蒸死的。”
李道长看了他一眼:“既然张施主同意了这个方案,就不能半途而废。”
看着焦燥不安的张二河,他命令下人:“将你家主人给带到别的地方。”
下人无奈,拉走了张二河。大灶之上,蒸锅开始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张氏的哀嚎声越来越小。
不一会儿,蒸笼里“碰碰”作响,像是有人想要踹开蒸笼。
道长吩咐张家下人:“给我摁住蒸笼。”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这个时候,张二河甩开了拉住他的下人,上前就掀开了蒸锅。
眼看上面的符纹破裂,李道长觉得不妙,果然,随着蒸笼的打开,一股黑气从张氏的口眼中钻了出来,聚在了房顶,形成了一个尖牙利爪的模样。
它撞开窗子,就要逃走。
李道长长叹一声:“这也是贫道的劫数。”
他撕开左臂的衣袖,咬碎舌尖,用手指蘸血在手臂上写下了一道道符文,戟指向那鬼婴指去,嘴里念着咒语。
那鬼婴散作一团团黑气,向李道长的左臂飞去。
眼看黑气慢慢地接近了李道长,他拔出桃木剑,在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那股黑气像是看到了什么鲜美之物,顺着伤口钻进了左臂。
仿佛十分痛楚,李道长咬紧牙关,头上青筋直冒。随着最后一丝黑气钻进左臂,李道长横剑一挥,随着一阵血光,他竟将自己的左臂给砍了下来。
桃木剑虽是木剑,那刀口却十分齐整。吓得张二河大叫一声。
李道长面色苍白,却用仅存的右臂拔下腰间的葫芦,噙了一口雄黄酒喷在自己的左臂上,又拿出一张符文封在了左臂的断口处,就只见左臂的断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过了一会,手臂一阵抖动,发肿发黑,没了动静。
张二河、张氏夫妻拥在一起,望着面前的一切,瞪大了双眼。
李道长一阵苦笑:“我早就算出此次来到湖北,有断臂之厄,想不到应在张家。这鬼婴数年修炼之精华,俱在这左臂之内,你们将这手臂烧成灰,再熬成汤喝下,可保婴儿性命。”
张二河千恩万谢,这才抱着那根手臂,下去烧灰熬汤去了。
自从烧了这根手臂熬的汤,张氏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三个月之后,果然生下了一个胖大小子。
张二河为了感激李道长,要将自己的家产赠于他,李道长婉拒,一人一剑,飘然而去。
为了纪念李道长,张二河给儿子起了一个小名叫“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