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2002年抢劫案疑云（二）
文摘
社会
2024-09-04 21:38
广东
佛山中院一审判决书、广东高院二审判决书认定的事实是（为便于了解，划分了要点）：1、2002年3月9日晚11时许，被告人杜某良、杜某乾、程某贤伙同何某昌(在逃)经密谋抢劫后，携带弹簧刀、铁水管窜到南海市丹灶镇仙湖度假区大坝机抢劫，当见到情侣谢某波、刘某玲后，被告人杜某良分发铁水管、弹簧刀。2、然后，杜某良与何某昌对付刘某玲，将刘按住；程某贤、杜某乾一起对付谢某波，程某贤用铁水管、杜某乾用弹簧刀共同威胁谢，杜某乾还对谢拳打脚踢。3、因谢反抗，杜某良与何某昌先后过去对付谢，何某昌用弹簧刀刺伤谢的腹部，程某贤用铁水管殴打谢。然而，从原判采信的12项证据，就看出认定的事实存在一些问题。结合案卷，这些问题更加明显。1、案发当晚11时许，其和谢某波在仙湖度假区的水库边聊天时，突然有一名男子左手扼住其颈部，右手用一把小刀顶住其胸部，威胁其不许动，该男子操当地口音。3、其大声呼救，扼其颈部的男子就逃跑，另外三名男子也跟着跑。4、其随后发现谢某波捂住腹部，并有许多血流出来。该四名男子是驾驶男装摩托车逃走的。谢某玲作为幸存的被害人，亲身经历了自己的被害过程，其证言也真实地反映了自己的被害过程。她自始至终都只陈述自己是被一名男子用手扼住颈部，用刀顶住胸部，从来没有反映过自己被两个人对付、被人按住。但是，原判却认定，杜某良与何某昌对付刘某玲，将刘某玲按住。原判认定的这一事实是第12项证据，杜某良、杜某乾、程某贤向侦查机关的供述：三被告人供称，杜某良与何某昌对付女事主，将她按住。如果刘某玲真的被两个人对付、被人按住，她为何不在证言里陈述清楚？毕竟，没有证据显示她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创伤后遗症，而产生记忆不清的问题。原判还认定刘某玲、谢某波呼救。但是，刘某玲证言只说自己喊救命，并未反映自己听到谢某波也呼救。原判第7项证据是从程某贤住处搜获两把弹簧刀，这两把刀被认定为作案工具。第12项证据中，杜某良供称，何某昌、杜某乾拿出了弹簧刀；杜某乾供称，其和杜某良、何某昌各拿一把弹簧刀；程某贤供称，其拿铁水管，杜某良和长头发的青年（即何某昌）拿刀。所以，到底是两把刀，还是三把刀？如果是杜某乾所称的三把刀，还有一把刀在哪里？既然扣押了两把刀，杜某良、程某贤也供认两把刀，按照所谓的“印证规则”，那似乎就是两把刀了。原判认定何某昌拿了一把刀，并用这把刀把谢某波捅死了，杜某乾拿了另外一把刀，对付谢某波。原判认定杜某良、何某昌共同对付刘某玲，可以推导出，刘某玲所称用刀对着自己的人就是何某昌了。但是，刘某玲又称，自己大声呼救后，用刀对着自己的男人就跑掉了。这样，原判认定何某昌去捅谢某波，又是怎么实现的？如果不按照原判认定的事实，杜某良是拿刀的，那么，杜某乾就不是拿刀的（程某贤有罪笔录称杜某乾也是拿水管）。但是，刘某玲也没有说自己被两把刀对着。杜某乾为何又会称自己拿的是刀？原判认定程某贤拿铁水管，但是，12项证据中，是没有铁水管作为物证的。原判认定的第二起没有争议的抢劫案，是有铁水管作为物证的。既然杜某良、杜某乾、程某贤都供称有铁水管作为作案工具（杜某良、程某贤有罪笔录称有两个铁水管），也会供出铁水管的去向（杜某良有罪笔录称铁水管给了杜某乾保管，程某贤称铁水管给了杜某良保管），按理说会配合侦查人员找到铁水管，但是，为何就没有铁水管在案呢？原判认定，何某昌用刀捅了谢某波。第12项证据中，三人供称：何某昌用弹簧刀刺伤了男事主，逃离现场后何某昌称他的刀上有血。杜某乾还称：何下车在附近拾了几片叶子擦干净弹簧刀上的血迹。但是，原公诉人没有出示、一审辩护人没有提醒法庭注意、原判也没有采信的一份侦查机关《说明材料》称：“对程某贤家中起回在仙湖抢劫用的作案工具（二把双刃弹簧刀），经检验，没有检验出刀具的血液成分。”既然何某昌所用的刀有谢某波的血迹，那应该检查出血液成分才是，但为何没有检验出来呢？原公诉人一审当庭称刀可能被洗过，可是，三人有罪笔录从未称刀被洗过，只有杜某乾有罪笔录称何某昌用树叶擦了血迹，那也不可能完全消除刀所粘上的血液成分。如果刀是有血迹的，即使刀被洗过，刀鞘里面也可能有血液残留，仍然会检验出血液成分。原判认定，杜某良分发弹簧刀。意思是弹簧刀来源于杜某良。这是按照杜某乾、程某乾有罪笔录来定的，而杜某良有罪笔录称弹簧刀是程某贤分发的。程某贤有罪笔录称，3月9日抢劫后的第二天，自己就去杜某良家拿了这两把刀回去自己的家，当时杜某良的妻子潘某珠也看到了。程某贤之后供述称：自己是2月19日（正月初八）去杜某良家拿刀的。潘某珠证言称：程某贤确实来过杜某良家拿刀，是在2月19日后的几天内。这证明至少程某贤去过杜某良家拿刀，这才有了程某贤家里的两把刀。问题是，是3月10日去拿的，还是2月19日去拿的？潘某珠证言相对中立，且与程某贤之后的供述相吻合，程某贤应该是2月19日，也就是3月9日案件之前，去拿弹簧刀的。这说明，原判认定杜某良分发弹簧刀的事实是有问题的。这是否意味着，杜某良关于弹簧刀是程某贤分发的有罪笔录就是真实的？不能得出肯定答案。他的有罪笔录为何没有说程某贤在2月19日就拿到了弹簧刀？相对中立的杜某乾的有罪笔录为何说刀是杜某良分发，而不是说刀是程某贤分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