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促进区域金融生态稳定向好的思考和建议

财富 2024-10-28 16:1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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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杜强中国建设银行内控合规部

本文载于《中国银行业》杂志2024年第2期

导语：无论是从观察区域金融市场交易行为出发，或是从观测区域金融市场的演进逻辑出发，还是从分析区域经济和区域金融的关系出发，都可以较清晰地认识到，区域金融市场存在“易失灵”的典型倾向。区域金融市场是一个需要多主体共同配合才能有效发挥作用的市场，因此，改善区域金融生态绝非易事。从提高区域金融市场有效性的角度出发稳定和重塑区域金融生态是一个可选之策。

近期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表明金融高质量发展进入新阶段。区域金融实现高质量发展是金融高质量发展的有机组成部分。从观测区域金融生态去思考区域金融的高质量发展是一个较好的路径入口。毋庸讳言，面对不确定的国际经济形势和国内传统要素红利消退，过去的几年，区域金融生态越来越承压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区域金融生态“硬币”的一面是高增长的存款、不断深入拓展的客户群体和不断创新的金融产品、金融创新以及金融深化得到进一步体现，另一面是在日益趋紧趋严的监管力度和强度下，暴露出不堪细察的区域金融企业资产质量和财务报表数据、亟待深度规范的交易行为、一批垂而不死的僵尸企业、为数不少的恶意逃废债“散户”和大户、高频高发的非法集资及金融舆情事件、次次被逼近甚至屡屡被捅破的监管底线。如何促进区域金融生态稳定向好发展？本文提出一些思考和建议，供业内参考。

亟待提高对区域金融生态的有关认识

改善某一区域的金融生态是一个系统工程，影响因素众多，但在分析改善和改进区域金融生态之前，提升对区域金融生态的性质和属性的认识非常关键。目前，面对区域金融生态，政府部门以及社会公众对以下三个方面的认识亟待提高。

亟待提高对区域经济与区域金融二者关系的认识。即使在宏观层面上，也很难说短期内宏观经济和金融市场有着直接的对应关系，比如说，我们很难说A股市场在一两个季度内或者说一两年内就一定是国民经济的晴雨表，而区域经济和区域金融之间目前的对应关系就更不明显了。必须承认，区域经济和区域金融是两个紧密联系的系统，二者同向发展——同时向好或者同时向坏——都会相互促进或影响，但却不能因此忽视和否认，二者各自也是相对独立运转的系统，在发展过程中不一定同时变好或者同时变坏。这里面存在着一个地区经济发展、经济结构和区域金融发展、金融结构匹配度的问题，它们各自按照自身的发生、演进规律向前发展。尤其是区域金融生态，其发展演变要更多地从自身系统内寻找逻辑根据。就目前的考察、观察而言，区域性经济不景气或者衰退绝对不是区域性金融生态恶化的主要原因，倒是区域金融生态本身的问题和缺陷对区域经济结构升级和转型形成了障碍。

亟待提高对区域金融市场运行机理的认识。很少人从蛛网理论的视角去看待区域金融市场。其实，从市场结构（尤其是高度开放的区域金融市场）、规模、周期性以及资金的价和量之间的互动特征等因素看，区域金融市场都近似地满足蛛网理论所阐述的具体条件。从供给侧看，区域金融资金的供给受到利率、融资规模和上级金融机构授权、周边资金需求强度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对上述因素和“变量”反应灵敏。面对亟待扩大产能的诉求和市场竞争压力，区域内的资金需求对这些因素的敏感性并不强。如果套用蛛网理论模型的话，这是一个因供给弹性大于需求弹性而形成的“发散型蛛网”。根据蛛网理论，如果缺乏必要的管制和规制，这类市场仅仅依靠自身的功能很难调整到均衡点。因此，对于监管而言，越是区域性的金融市场，越是碎片化的区域金融市场结构，就越需要提高规制的有效性，以确保市场有效性。

根据观察，不少融资主体对各类金融机构自身功能的特点及局限性缺乏清晰的认识。他们或许只知道企业缺资金，但不了解所有的金融机构都不是万能的。比如说，信贷资金投入受制于信贷政策、监管指标，受制于机构的风险监控逻辑、受制于资金投放对象的企业生命周期。同理，债券资金、保险资金和证券资金也都受制于各自的行为逻辑。面对企业嗷嗷待哺的资金需求，金融企业只能像中医一样开出组合药方，并要求企业积极配合吃药，企业和政府都不能过多地寄希望于对金融机构的行政干预，这本应该是一个常识，但经常被忽略。

亟待提高对区域金融市场失灵具体原因的认识。金融市场资金配置失败的原因不一定是市场失灵（如由于客观原因造成的不良贷款），但是在区域金融市场，由于市场失灵导致的资金配置失败比比皆是，因此，深入分析区域金融市场失灵的具体原因显得尤为必要。

以银行为主的金融企业KPI考核缺陷等各种原因导致的基层机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带来的危害性越来越大。在越来越严格的利润、市场的考核压力下，基层金融机构在平衡风险和收益时的行动方向和上级管理的要求可能背道而驰。他们不得不忽略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当越过一定的平衡点后，客户可承受的资金成本率每提高一点点，客户质量却大大下降（即违约概率大大上升）。由于缺乏有效的工具支撑，金融机构规避从业人员道德风险的能力则更加显得捉襟见肘。

图1：区域金融市场客户质量和客户可承受的资金成本率之间存在的关系

综上，无论是从观察区域金融市场交易行为出发，或是从观测区域金融市场的演进逻辑出发，还是从分析区域经济和区域金融的关系出发，都可以较清晰地认识到，区域金融市场都存在“易失灵”的典型倾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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