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身上的“异质性”是决定其存在的基本特性,也是我们在最原始的爱欲关系中所追求的、不可以被转化为“能力”的特性。”
“无可占有,无可把握,无可辨识。”如果一个人声称他占有、把握和认清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不是那个他者。
—《爱欲之死》韩炳哲
大学这几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同朴赞郁导演思考:“一个人如何才能真正从世界上消失”,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独,如何才能呈现深刻的孤独。从19年疫情之后,体会最深的便是孤独感,因为成长的太快,周围的朋友换了一波又一波,环境,认知的转变,尼采所表达的“孤独是人的天性”,少年时一直想通过对亲密关系的探索寻找到“soulmate”,一个完全理解自己的人、一个和自己完全兴趣相投的人,这种念头在小城市的时候特别旺盛,因为符号的独特,与周边人的听歌品位、审美以及思考的不同,会逐渐与环境间离,以至来到一线城市的音乐节现场认识一大帮“志趣相投”的人,并以此为豪。但随着学历和城市的转变,曾经自诩小众的品味变的千人一面时,顿感同质化的虚无和无聊,才意识到唯有创作才能真正的找到自我的表达。于是孤独感从符号的探寻变为自我灵魂的探寻,而核心都是—“不被理解”。想到这里,再回头思索“如何才能呈现真正的孤独”,剧作理论告诉我们—“只有强有力的行动才能真正呈现人物的性格、情感、灵魂”,而这种“行动”往往表现为“选择”,《分手的决心》里宋瑞莱选择自杀来让警探永远记住自己,最后的意向是茫茫的大海,《寂静之海》里男主选择代替女主踏上必死之路,《往日之影》里V即使知道百灵鸟欺骗自己但仍然将其送上月球,将这唯一“理解”自己的人送走,独自承受孤独。“欺骗”(往往是男孩被女孩欺骗)是我的主题之一,而最核心的主题仍然还是“孤独”。有了以上的思维,于是才有了我的剧作《消散》中,女主欺骗了男主,将“意识上传”描绘为世俗化的逃离悲怆世界的“港口”,利用了男主对其的表现出来的“楚楚动人”“破碎小鸟”的感情崇拜和自我感动,将其带上危险的,被追杀的逃亡之路,但当来到终端机面前,女主经历了一路的颠沛流离感受到了男主的情感之后,却告诉了男人真相,她的自由目标是“上传”与男人所想的不一样(本质上所有情感关系中对于核心目标的错位),而在这样的条件下,在男孩看见了她所有的回忆痛苦之后,他最终“理解”了她,承认了“他者”的异质性,将绩效式的自我感动的利己的情感转变为真正的“爱”于是给她自由,而这一选择最核心的孤独感来源于——“亲手杀死梦寐以求的,唯一能理解自己,与自己站在世界一端的soulmate,所有NPC世界中唯一的真人。”让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