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诗赏析】恩欣：成长与禅意——读简•赫斯菲尔德《绿条纹甜瓜》

学术 2024-07-30 19:35 四川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绿条纹甜瓜

◎简•赫斯菲尔德（美）温经天｜译

它们平躺

在田野的星空下

它们平躺在田野的细雨中。

在阳光下。

有些人

也是这样做的——

像一幅画

隐藏在另一幅画底下。

未曾预料的份量

它们成熟的标志。

成长与禅意

——读简•赫斯菲尔德《绿条纹甜瓜》

文/恩欣

《绿条纹甜瓜》是美国当代著名女诗人简．赫什菲尔德的作品，短小精炼，颇似一场瑜伽又或禅修。

它们平躺

在田野的星空下。

“田野”是自由的田野，“星空”是浩瀚的星空，“平躺”是内心的恬淡。宁静画面中的“绿条纹甜瓜”，是自由和安然的植物的现实存在，也是成长、悟透、看破后的你我。这个细节，有通透诗心的植入，也有豁达禅心的内嵌。

它们平躺在田野的细雨中。

在阳光下。

这两句开始深入“绿条纹甜瓜”的成长和生命历程，要承受风经历“雨”，要在飘摇中挣扎和淬炼。这里的“平躺”是动作的描绘，也是任你东南西北风的心境坚定和境界。“在阳光下”，这是阐述要必须接受的生命汲取、充实和照耀，也是“雨”过天晴的影射。王国维论诗讲“有我之境”“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它们”即“我们”，“我们”即“它们”。这里，有佛禅思想的渗透和融入。

有些人

也是这样做的

像一幅画

隐藏在另一幅画底下。

由主体“它们”切换到“有些人”，“有些人”也是像上面甜瓜“这样做的”。这是将自我融入万物的诗歌艺术。“像一幅画/隐藏在另一幅画底下。”这是对第一小节“它们”外在生长状态和内在激流暗涌的小结，也是对“有些人”生命的深入阐释。有意思的是，这明喻既具象又抽象。绘画成稿中“看不见的底稿”，是西方油画的一种创作经验，底稿已经被覆盖或者不太明显，但它起到了决定性的不可或缺的创作指引。例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经现代仪器扫描发现一共有四层图画。每一层的底稿都是这部成品的阶段演进，通它们捕捉了艺术家创作过程中的瞬间灵感和思路决策。它们不仅反映了艺术家的技术能力，也揭示了作品最终呈现之前的发展轨迹。因此通过隐藏的画作，我们也体会到了成长的经历与成熟的深度。——那么， “甜瓜”和“人”一样，隐秘的付出和存在打开了生命的宽度和厚度。自然界万物合一！

未曾预料的份量

它们成熟的标志。

表象幕后的“未曾预料”，是“份量”，是“重中之重”的承担和付出。正是默默的沉潜、坚韧和乐观，才促成“自我”一步一个脚印地升华和沉淀。“成熟”一词，也技巧性地和题目《绿条纹甜瓜》中的“甜”形成闭环呼应。这一小节，是形而上向内的哲性思考和向外的经验传达和引导。

我很自然地想到冰心诗句：“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成功绝非偶然！大多数人只看到成功表面的璀璨光芒，却往往忽视背后那漫长且充满挑战的旅程。正如花朵绽放前需历经种子的萌发、成长的艰辛，其间不乏挫折与磨难。

赫斯菲尔德这首诗鼓励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不仅要学会欣赏世界的美好，更要懂得自我反省与内在观照，从而领悟到“天人合一”的禅宗智慧，不断超越自我，实现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

2024年6月27日

评者简介

恩欣，居河北衡水。对诗歌敬畏，对自然感恩，对生命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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