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牛放：为她盖上心爱的红棉袄
文摘
文化
2024-11-10 06:00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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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灾难袭来时，身在成都的我们为正在汶川的同行们担心不已。而羌族诗人、《羌族文学》主编羊子，已经投入到抗灾自救的队伍中去了。这位写出了《神奇的九寨》的歌词的诗人不怕余震带来的危房垮塌的危险，在废墟中搜救被掩埋的群众。羊子在姜维城墙下方的民房废墟中救出一位老人，在向安全地带转移救治的途中，抬着担架的他脚下一滑，腰部重重地摁在一块圆石上，手掌着地时被粗糙的石子划伤。他伤得不轻，不能继续在废墟里救人了。于是，羊子又去组织惊魂未定的群众向姜维城附近的高处转移，并对他们进行安慰和心理疏导。在组织群众向较平坦的高处转移时，他注意搜寻着人群中汶川的其他作家朋友，他看见了古弦、子兰、晓华…… 他们也参加到组织群众的队伍中，他们相视一笑，又干着各自的工作去了。第二天，羊子向汶川县抗震救灾指挥部报到，听从指挥部统一安排，投入到了新的有组织的抗震救灾工作中去了。此后，我们收到了羊子在废纸上、手机上写的诗歌。从12日大震后到22日，他利用短暂的休息间隙，写出了十多首反映抗震救灾的诗歌，我从手机的短消息上收到他发给我的五首诗。直到现在，羊子也没有联系上他理县水田村老家的亲人们，不知他们是否安全。而在茂县土生土长的羌族青年女诗人雷子，地震当天因重感冒输完液体回家睡觉，地震发生时她被惊醒后逃出屋外。此时，惊魂未定的她还穿着睡衣。大地震摇得她家周围倒塌了很多房屋，虽然很害怕，雷子还是又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才冲了出来。茂县是个地震多发带，1933年的大地震形成的叠溪海子被称为中国的庞贝，叠溪地震博物馆至今还在叠溪堰塞湖旁边矗立着。因为对地震有所认识，当时雷子所在的单位茂县财政局迅速组织职工，成立了抗震救灾领导小组。雷子被分派在后勤组，负责在城郊农民的开阔地里搭建帐篷，搬运小型汽油柴油发电机，筹备粮食、饮用水，照顾单位职工家属。第二天，雷子的重感冒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于是，雷子偷偷回家拿了件朋友给她买的红棉袄，这是她很喜欢又一直舍不得穿的漂亮衣服，打算晚上御寒时披披。就在她迈着匆匆的脚步往帐篷赶去的时候，有几个刚从废墟里救出来的小姑娘的担架经过她面前。看着一个受伤较重的小女孩，雷子叫停了担架，将她心爱的红棉袄轻轻盖在了小姑娘的身上，然后投入到了抗灾自救的队伍中，抬担架，照顾伤员……很多在抗震救灾中亲历亲见的动人故事感动着雷子，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渐渐变得坚强起来。当晚，这位羌族女诗人在方便面包装箱的纸板上写下了大地震中的第一篇日记体故事。第三天，县里的抗震救灾指挥部成立了七个组，雷子被安排在后勤保障组里的秘书小组，他们的办公地点转移到了粮站的仓库里，仓库的抗震能力很强，他们的工作环境也变得安全多了。部队也来了，他们的心里更加踏实，茂县的抗震救灾变得更加有序。雷子整天奔走在抗震救灾的现场，从街上征集来了打印机，他们编印的抗震救灾简报及时快捷地发到了各处救灾现场。因为她的这份工作，她看到了茂县作协的会员作家们都活跃在抗震救灾的各个战线上，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据雷子统计，茂县的二十多位会员作家在地震中无一遇难，无一受重伤。昨天我接通了雷子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忙说：“牛哥，你等等，我找个开阔点儿的地方，余震多，免得落下来的砖头瓦块把我打着，好多跟你说几句话。”我的喉头有些发哽。因为地震，茂县停电了，她要想办法给手机充电，那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我们祝愿雷子和她的朋友、她的同胞平安！永远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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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放，本名贾志刚，1963年生于四川平武，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西安外事学院客座教授，四川省作协散文专委会副主任。1982年开始文学创作，散文、诗歌入选《中国散文年选》《中国诗歌年选》等数十种权威选本。历任《草地》《四川文学》《星星诗词》主编，出版散文集、诗集多部，散文获巴金文学奖、冰心散文奖、四川文学奖等。现为四川作家书画院院长、中国散文学会理事，四川诗歌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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