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忧愁

文摘 2024-06-06 15:51 日本

青春期的孩子，你懂的，性格古怪，不知道哪个点是雷点，更不知道哪句话会刺激到她，像一只小刺猬。我有时候回想起暖暖小时候，一笑眼睛就弯弯的模样，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转眼间进入了青春期。虽然我们之间不算有太大的冲突，但说到底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直在学习如何和这些青春期的孩子相处。如果说结婚后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面对青春期的娃，你不仅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再把嘴也闭上。

我努力回忆起我的青春期，似乎也不那么讨喜。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报还一报。”自己做母亲之后，才能真正读懂我自己的母亲，才能了解养育娃的艰辛。但是现在的孩子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不结婚。” 看看上海最近出来的生育率数据比韩国还低，平均结婚年龄已经超过30岁。以后孩子们大约都不太喜欢结婚生娃，毕竟经营一段婚姻太累，自己一个人才自在；养育孩子太费钱和精力，这个社会环境又不尽如人意。暖暖经常挂嘴边的也是：我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娃。昨天佑佑也和我说：“我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的。我动手能力也强，自己可以很好的生活。”

孩子们的心思自然会变，未来的生活没有人知道会怎样。我立志做个开明的母亲。孩子有自己的人生，孩子大了独立了，父母就需要得体的退出。《圣经》不也写：人要离开父母。虽然后半句是“与妻子联合，成为一体。”所以他们结婚与否其实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孩子不是你拥有的私人物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的人生得由他们自己去经营。

大爷有时候感叹：“这娃性格又倔，生存能力又差。不行只能跟着我们过了。”我疑心他说这句话其实就根本不想女儿将来成家，因为以前曾说过：“毛脚女婿要经过我这一关可不容易。” 我心想：我爸当初也是这么想的，难道你不知道女大不中留么？我爸的心肝宝贝不也被你拐走了么？还拐的这么远。

最近大爷给我看他们的同事合影，我指着其中一个，说：“这个人是所有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他回答说：“其实已经50多了。”我说：“看起来最多40。看来人家一直有好好保养。你好歹也拍点水什么的。”我以前给他买过一整套男用保养品，最后过期扔掉。现在他自己也买了，但我几乎没看到他用。我接着说：“你才40出头，好好保养，将来你要领着女儿把他交给另一个男人手里的。人家一看，这么老一老头。”大爷很自然地说：“暖暖不是说过不结婚吗？”看来他也觉得暖暖不结婚也行，或者内心也很抵触女儿要结婚这件事。

每周三暖暖会自己坐车去日语教室，放学的时候有时候可以和下班的大爷相遇。有一次他回来了暖暖还没回来，他又看娃的定位，又在阳台上苦苦张望。最后还是我说：“打个电话不就结了？”平时聪明机敏的老父亲此时也方寸大乱。

昨天是周三，王大爷大约也是屁颠颠地凑好时间准备和女儿“偶遇”一起回家。

他发消息给我：“我和暖暖已经在公交车上了。”这意思就是可以热菜了。

接着说：“前面和另一个女同学还有一个男同学慢悠悠地走着，也不知道聊啥。”

我说：“那个男生我知道的，一起读日语教室的。”

大爷发我四个字：“秘密侦查。”我又想起我和大爷恋爱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告诉父亲。大爷从上海来看我，我爸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情报，也是心急火燎地赶来，生怕我吃亏。我心想：“你也有今天，哈哈。”

我回复：“安心啦，人家六年级的，你女儿肯定对人家没意思。”大爷回复：“盯牢。”

我只能发了一个裂开的表情。

晚上吃好晚饭出去买米，我俩又八卦起来。我说：“你安心啦！暖暖看不上的。”大爷哼了一声：“头还靠那么近！”

我回去对暖暖开玩笑地说：要是有男朋友要告诉我们哦！

暖暖回复：“无语！我们班级的男生又幼稚读书又烂，有些人品还不好。我没兴趣。我只喜欢二次元帅哥。”她不止一次说过：“我只想专心搞学业。”我其实对她这样的表现也略有忧心，我并不喜欢女强人的类型，因为太辛苦了。

我朝大爷看了一眼，意思说：我说得没错吧！

晚上暖暖在房间大叫：“妈妈，你快过来！有虫，很大的。”

我说：“叫你爹。”王大爷立刻赶过去，发现是一只小苍蝇。

大爷说：“这么小的一只虫你说大，而且还是苍蝇中最小的，你看过会飞的大蟑螂吗？”

我说：“结婚的好处之一在于你可以让你的另一半打虫，以前我一个人住，用拖鞋打蟑螂，第一次和蟑螂对峙了半小时才下手。但是婚后这种都是你爸处理，你爸还会修理水管和家电。”暖暖假装没听见，执着于让她爹给她打虫子这件事上。

爸爸对女儿总是各种不放心，估计是所有父亲的天性。只是孩子终将会独立，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独立起来，然后再一次回归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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