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在湖南怀化的一个农村里,一位姓梁的村民家,添了一个女儿。按理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奇怪的是,周围的邻居好友都没有上门庆祝,梁姓村民一家,也没有多少生下孩子的喜悦和激动,反倒是长吁短叹,满面愁容。原来,这一家生下的这个孩子,身高只有30公分,体重2斤1两,又瘦又小,而且嘴巴眼睛凸出,面容怪异,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猴子”。自从出生之后,这个婴儿就吓坏了给她接生的医生护士,把她的爸妈也吓了一跳。因为这孩子长得过于奇特,所以周围的村民都盛传,这家生了一个“猴孩”,甚至有马戏团听说了这孩子,找上门来,要花5万块把这孩子买走,培养成特型演员去表演。为什么这一家会生下这样一个婴儿?15年过去了,当初那位长相奇特的“猴孩”,现在又过得怎么样?梁中南和刘兴莲都是湖南怀化人,2004年,两人经朋友介绍认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双方都觉得对方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于是就结了婚,并在婚后生下了大女儿梅梅。在这之后,刘兴莲就留在老家,一边种地一边照顾公婆和孩子,而梁中南就跑去重庆打工,把所有的工资都寄回家补贴家用。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感情非常好,梁中南的工作又累又脏,他经常累得直不起腰,但一想到家里的妻子和女儿,他又会鼓足干劲,继续开始工作。而刘兴莲在家也非常勤劳,因为公婆身体不好,行动不方便,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刘兴莲来操持。做家务、照顾老人、照顾小孩、下地干活,刘兴莲包揽了一切,也从来不喊辛苦,她觉得梁中南非常爱自己,自己嫁给梁中南非常幸福,没什么可抱怨的。两个人相处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吵过架,遇到什么事情,都会首先考虑对方,让对方开心。但在2008年3月,梁家原本平静的生活,突然起了波澜。当时,刘兴莲发现,自己似乎怀孕了,其实她之前和梁中南商量过要二胎的事情,但也想着等以后经济宽裕了再说,没想到二胎来得这么快。当时,梁家的经济条件不好,全家就靠梁中南在外打工养家糊口,养大女儿已经非常吃力了,再生一个孩子,家里根本支撑不起。刘兴莲本来想瞒着丈夫,把孩子打掉算了,但仔细想想,这可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怎么舍得打掉呢?于是,她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丈夫,让丈夫来做决定。梁中南一听这个消息,一开始也有点不知所措,但他听刘兴莲的语气,觉得妻子很想留住这个孩子,于是他也坚定地和妻子说:“还是生下来吧,大不了我多打几份工。”刘兴莲喜极而泣,她没想到丈夫会答应留下这个孩子,庆幸自己嫁了一位如此有担当的丈夫。但刘兴莲当时肯定想不到,后面发生的故事,会远远超乎她的意料。因为刘兴莲之前已经生过一次孩子,一切顺利,所以这次怀孕,刘兴莲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于是,在怀孕之后,除了一开始她因为身体不舒服躺了几天,她身体一好转,就下地干活,打理家务了。当时是6月,湖南当地的太阳非常毒辣,怀孕3个月的刘兴莲,依然顶着烈日在田里干活,最后中暑昏迷,幸亏邻居看到了,连忙七手八脚把她送去镇上的卫生院。医生为刘兴莲做了检查,发现胎儿偏小,就说这孩子可能有点营养不良,让刘兴莲注意身体,多补充营养。在外打工的梁中南,得知刘兴莲晕倒的事情,连忙打来电话,让她别再下地干活了,公婆也恳请刘兴莲在家好好休息,刘兴莲这才愿意停下忙碌的身影,在家好好休息。
不过,刘兴莲并没有听从医生的建议,多吃补品,她觉得丈夫赚钱不易,就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了,自己平时多吃几碗饭就算补充营养了。2009年春节过后,刘兴莲就来到重庆,和梁中南会合,梁中南掏出不多的积蓄,提前让刘兴莲住进了医院。夫妻俩充满期待地等待着第二个孩子的到来,万万没想到,开头我们所说的一幕发生了,刘兴莲经过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面容怪异的“小猴子”。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梁家所有人,都非常惊讶,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是个女孩,护士把她抱给守在门外的梁中南时,梁中南也吓了一跳,询问这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得出结论。夫妻二人看到生下的孩子是这个样子,百感交集,心里非常复杂,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所以他们还是竭尽全力,想要照顾好这个孩子。两口子给这孩子起名“梁小小”,虽然女儿现在“小小”的,但希望她以后可以茁壮成长,健健康康。刘兴莲经过生育后身体并不太好,但她坚持一定要母乳喂养,因为她觉得孩子这么瘦小,母乳比较有营养,喝了母乳就能快快长大了。那时候,刘兴莲经常半夜起床,顶着生育后身体的不适,给女儿喂奶。刘兴莲还很自责,觉得女儿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孕期没有听医生的话,多增加营养,所以她决心一定要照顾好女儿。祸不单行的是,小小出生40多天后,又突然发起了高烧,而且一直不退烧。梁中南和刘兴莲心急如焚,连忙带着女儿走遍重庆的各大医院,就是为了治好女儿,而且也为了检查一下女儿为什么是这个模样。最后,经过医生的诊断,大家这才知道,小小这是得了一种叫做“赛克尔综合征”的罕见病。这种病又被称为鸟头侏儒症,非常罕见,全球70亿人口,得这种病的可能才100人。这种病的患者,往往头部会出现畸形,如同鸟头,而且体格弱小,智力低下,生下来这一辈子就需要别人照顾。医生还表示,得了这种病的人,寿命从几年到几十年不等,而且没有一例治愈的先例,所以让两口子做好心理准备。一般来说,婴儿这种症状能在孕检中查出来,查出来后,医生会建议孕妇考虑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这样家长和孩子都不用受苦。但因为家里穷,再加上之前生过一胎,没做产检也生下了健康的宝宝,刘兴莲就没去做产检,但偏偏就是这一次,生下了一个患病的宝宝。知道了真相之后,两口子沉默了很久,他们实在很难接受,自己的女儿会是这种样子,这对于本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是沉重的负担。刘兴莲更是自责,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是为了省钱,不去孕检,也不会把女儿带到世界上受苦了。梁中南安慰她:“毕竟咱们当时穷,不去孕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女儿生下来了,那还是想想怎么办吧。”两口子抱着小小,看了又看,都觉得这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他们的心态也变了,不求小小能够像一个正常人那样长大,只希望小小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只要能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由于在重庆生育,给小小治病花了不少钱,两口子决定先带着小小从重庆回到老家怀化生活一段时间。但回到老家,两口子才发现,他们不仅要面对艰辛的生活,还要面对铺天盖地的指指点点。
因为小小的长相比较奇特,所以在农村,很多人对小小的接受度很低,总觉得小小是怪物,就跑来欺负梁中南一家。有时候,刘兴莲会带着大女儿梅梅和小小一起出门,周围人一看到小小,就会毫不掩饰地指指点点,大喊大叫,有的人还会把手机对在小小面前进行拍摄。每当这个时候,刘兴莲就会很生气,护在两个女儿的面前,让他们不要再拍了,但她一个弱女子,也挡不住那么多人,周围人反而还会起哄,喊什么“丑八怪”“怪物”之类的。小小还年幼,而且智力不够,所以听不懂这话,但刘兴莲和梅梅能听懂,回到家里,刘兴莲总会躲在角落抹眼泪,梅梅也沉默不语。当地人还到处说,梁中南一家这是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才生了一个怪物女儿;还有人说,梁中南在外面打工,被什么机器辐射了,所以生下了畸形女儿。更过分的是,随着小小的故事被传开,不少外地人也跑过来,把小小当动物园里的怪物那样看热闹。在小小三四岁的时候,外地一个马戏团还来了三四个人,说想要用5万块把小小买回去,他们说小小这身材用来练杂技特别合适,哪怕练不了,收个门票给大家观看也能赚大钱。梁中南和刘兴莲听了都非常生气,刘兴莲立马大声痛骂对方,梁中南更是直接拿起扫帚,把这几个人赶走了。当时,梁中南和刘兴莲都非常痛苦,虽然他们现在还年轻,还能照顾小小,但如果两口子以后去世了,小小生活没办法自理,那又应该怎么办?那时候,刘兴莲已经非常痛苦了,她干脆不让小小出门,如果必须带小小出去看病,她就把小小裹得紧紧的,不让别人看到。刘兴莲觉得,只要假装小小不存在,那么小小就能健康成长了。直到有一次他们去医院看病,一位善良的医生骂醒了刘兴莲,她说:“你作为小小的母亲,都不把小小当正常人对待,又怎么指望周围人能正常对待小小?”在过去,她总是太计较别人怎么看待小小,但如果她自己都没摆正心态,那别人自然也会嫌弃小小。从那以后,刘兴莲就会坚持每天带着小小出门,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刘兴莲也不会再回避,也不会骂他们,而是会耐心讲解小小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公婆一开始也不理解刘兴莲的做法,觉得刘兴莲生了个“累赘”,还带着这“累赘”到处跑,丢人现眼。但刘兴莲的母爱,慢慢感动了公婆,他们也逐渐接纳了小小,最后也帮忙一起照顾小小。在刘兴莲的一再宣传下,周围人慢慢也意识到,小小只是病了,并不是什么怪物,也就没有人再对他们家指指点点了。姐姐梅梅也愿意照顾妹妹了,有时候村里的小孩不懂事,跑来欺负小小,梅梅还会挺身而出维护妹妹。梅梅后来去了幼儿园读书,幼儿园会发点小零食,梅梅都不吃,带回来给小小吃,她还会经常安慰刘兴莲,说妹妹只是暂时这样的,以后一定会健康长大的。梅梅的这些做法,都让刘兴莲感动不已,也多了几分继续向前的动力。就这样,一家人的生活,慢慢安定下来,但依然过得不算富裕。因为小小体弱多病,他们经常要跑医院,刘兴莲又要在家照顾两个女儿和老人,没办法出去工作,全家就靠梁中南在外面打工赚钱。一家人就这样,咬紧牙关支撑着,但不管日子过得多艰苦,梁中南和刘兴莲都没嫌弃过小小,让小小吃饱穿暖,还给她穿上漂亮衣服,扎上马尾辫,尽可能让她漂漂亮亮的。祸不单行的是,小小3岁时,梁中南因为工作缘故,得了尘肺病,虽然这个病可以治疗,但梁中南并不想治疗,只想省下钱给家人。幸运的是,《法制周报》的记者关注到这一家人,采访了解情况后,把梁中南刘兴莲一家的遭遇进行了专题报道,这吸引了社会各界的关注,热心的人了解了他们家的情况,纷纷给他们捐钱捐物。2013年,天津卫视《幸福来敲门》节目组,把刘兴莲和她的两个女儿请到了节目现场,为大家讲述了小小的悲惨遭遇。所有人都对这一家人的遭遇非常同情,当时就有公益组织慷慨解囊。不仅如此,节目组通过梅梅,得知小小的愿望是穿上漂亮的公主裙,坐在马车上巡演,像真正的公主那样。节目组就为小小准备了马车和公主裙,让小小当了一次公主。在这之后,刘兴莲还和梅梅、小小一起上了《鲁豫有约》,在鲁豫的帮助下,他们的故事也被全国的百姓看到了。在好心人的资助下,梁中南刘兴莲一家,才度过这一段艰难时光,小小的生活变得好了起来,梁中南的病也治好了,得以继续出去打工,后面还给小小和梅梅添了一个弟弟,一家人的生活也慢慢走上正轨。平时,小小喜欢跳舞,梁中南会把女儿跳舞的视频发到网上,而小小的姐姐和弟弟,都会陪在她身边,和她到处玩,守护着她。
2023年的时候,有网友在怀化街头看到小小,小小身材矮小,但特别爱笑,对着所有人都是开心的笑容,身上穿着裙子,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可见平时生活过得还不错。这位网友过去和小小打招呼,小小也没什么防备和惊讶,就只是拉着这位网友的手,甜甜地笑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今年,小小就已经15岁了,她还是又瘦又小,不到60公分,体重不到30斤,而且智力也有问题,没办法正常和别人交流。幸运的是,她还是健康长大了,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平时能够自己吃饭、穿衣服,生活可以自理,平时她就在一家特殊学校上课,假期就回家。小小的故事,真的非常不幸,所以我们也要提醒大家,不管生活再艰难,孕检还是一定要做的,这也是作为父母,对孩子最负责任的决定。有些钱,该花还是要花,不然最后耽误了孩子,就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弥补了。她的父母都非常爱护她,没有嫌弃她,而是尽自己全部力量,想让女儿过上舒服的日子。生活总是有很多痛苦的时刻,但人间总有大爱,能把那些痛苦抹平,让日子也变得温馨起来。点个在看,希望小小可以身体健康,继续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作者:唐一,文章首发于:富兰克林读书俱乐部(ID:FranklinReadingClub)。未经授权不得二次转载,发送朋友、转发朋友圈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