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机场候机厅写这篇推送，给无所事事的欧洲人一点震撼。
实话实说此刻相当的归心似箭。打算回上海第一天，在spa馆里大按特按，然后找家小馆子吃碗热汤面——连续十天吃白人饭，我现在看着那些蓬松酥软的面包半点胃口也无。
某种程度上我确实是冥顽不化的老中人，我知道很多人出国回来都会感叹，人家欧洲人好懂得浪费光阴。但我似乎很难感受到其中的美妙之处。我每次看两个欧洲人点一杯酒和一小盘tapas，然后漫无目的闲聊一下午……我都觉得煎熬。
也看到有博主写，欧洲的年轻人看起来有很丰富的精神活动，聊天时的样子看起来很有智性，而国内年轻人聚会要么吃饭要么打牌，很难进行思维的碰撞——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比较适合“没有灵魂”的群体性活动，因为我是不太相信灵魂的同声共气这件事，所谓的共振常常是一方迁就配合，或者双方一起显摆伤口……当然我也很怀疑这种共振的质地，今天聊得涕泗横流，不妨碍明日为利益翻脸。
实话实说比起两个人钉在座位上聊平权、聊社会分工、聊阶层分化……这些“智识性”的话题，我确实更热衷肤浅的活动：跟朋友打牌、互相拍照修图、逛街……我不需要朋友提供给我深度，我回家就要面对空白的word文档，那就跟一个无底洞一样里头全是深度。
我只需要那种模糊的一团热闹。
我们的文化就不讲究“深度交流”这个事，哪怕是友谊里也充满了点到为止的回避。红楼梦里写宝钗和黛玉变成密友，金兰契互剖金兰语，这俩人够有灵魂了吧，但宝钗也没跟黛玉谈家国大事、杜甫春秋，只是建议黛玉采用食疗的办法，让她每天早上用燕窝冰糖熬粥吃，滋阴补气。
我喜欢这种友谊，有种温存的质地在。
红楼梦里真正描写的场面都是“热闹”，一簇簇的“热闹”跟生命的大荒芜相对照。
那个就是中国人理解的“聚”和“散”。我不觉得比欧洲人的没话找话低级。
在机场要退税。我看小红书上都说要至少预留3-4个小时，于是我早早到了，结果太早了，退税自助机器那边压根没啥人。我总共20分钟就办完了退税。
当然巴塞罗那机场的配置真的很不科学合理：退税办公室在一端，领取现金又在机场另一端，我身后一个新加坡人走得气喘吁吁，大声抱怨道：They just want us to give up！
退现金的地方有三个工作人员，两个都在调笑摸鱼，只有一个人工作，新加坡大叔又忿忿了，我心想这要是在国内又能被痛批“官僚主义”。真正退的时候工作人员又开始耍花招，拒绝退欧元现金，非要用很差劲的汇率退给我人民币、美元或者英镑。我懒得再跟他们argue，想说落袋为安，拿走算数。
说句刻薄话就是西班牙真的很三流国家。游客还可以，移民就算了。西班牙家底不厚，主要靠哥伦布当年的地理发现，发了一笔横财，然后在跟英国的旷日持久战争中落败，然后就默默无闻了起来。
英国跟西班牙的战争也蛮有意思的。这里提一下，西班牙跟葡萄牙是大航海时代的先驱，但因为太先了，所以他们对海权的理解也跟陆权一样，甚至想要“划海而治”，这一片以东归我，以西归你。
但后来者英国意识到，这种殖民模式太粗糙了，人家有更高级的玩法，就是贸易。
于是英国跟西班牙开始打仗，西班牙有着当时世界上最牛逼的无敌舰队，而英国人只有海盗。但是海盗有个优势，就是正式舰队觉得我要把你炮轰完了才算赢，海盗觉得你抓不到我我就是赢。所以最后以德雷克为首的海盗居然战胜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海权完成了交接。顺便说一句，这个海盗有一段时间甚至被印在英国的硬币上。
so，啥老钱新钱的，往前数几代，都是脏钱。
总之我觉得西班牙除了巴斯克地区以外，就很像欧洲的东南亚，好吃、不贵（相对西欧和北欧，跟意大利差不多）、闲散，很适合瞎逛。
我昨天回到巴塞罗那，在市区里city walk，随便走进小馆子喝酒、吃东西，傍晚的时候乘坐帆船出海看日落，还是非常开心的。巴塞罗那虽然也是国际大都市吧，但不像纽约、伦敦那样给人压迫感，有种日常的美。甚至很多地方让我想起上海的巨富长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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