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蛋糕
کیک محبوب من
导演: 玛利亚姆·莫哈达 / 贝塔什·萨奈哈
编剧: 玛利亚姆·莫哈达 / 贝塔什·萨奈哈
主演: 莉莉·法哈德普尔 / 埃斯梅尔·梅赫拉比 / 穆罕默德·海达里 / Melika Pazouki
类型: 剧情 / 喜剧
制片国家/地区: 伊朗 / 法国 / 瑞典 / 德国
语言: 波斯语
上映日期: 2024-02-16(柏林电影节)
片长: 97分钟
伊朗导演因拍摄温馨喜剧被捕
“在伊朗，一切都是政治”
作者：Danny Leigh
原文链接：
https://www.theguardian.com/film/2024/sep/13/the-main-issue-was-always-the-hijab-the-iranian-directors-arrested-for-their-gentle-septuagenarian-comedy
校对：路过蜻蜓
普通青年
当导演玛利亚姆·莫加达姆（Maryam Moghaddam）和贝塔什·萨奈哈（Behtash Sanaeeha）在德黑兰被软禁期间，他们的电影《我最喜欢的蛋糕》（My Favourite Cake）却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热烈的掌声。在接受采访时，他们谈到了在独裁统治下进行艺术创作的重重困难。
玛利亚姆·莫加达姆和贝塔什·萨奈哈在德黑兰的客厅里通过Zoom向我们挥手致意，仿佛是被囚禁在一张两人沙发上的“囚徒”。尽管如此，在伊朗以外的世界，他们作为电影人的声名渐起。两人联合执导的新作品《我最喜欢的蛋糕》今年在柏林电影节上放映，并受到了广泛好评。随后，该片在德国上映并取得了成功。如今，这部电影正准备在英国发行。
获准出行的影片主演莉莉·法哈德普尔 (Lily Farhadpour) 和埃斯梅尔·梅赫拉比 (Esmael Mehrabi) 带着两位导演的照片在电影节上亮相
但对于莫加达姆和萨奈哈而言，他们只能在自己的公寓里经历所发生的这一切，周围是他们熟悉的书架、厨房和浴室。我们通过Zoom进行交流，因为这是唯一可行的方式。由于影片的原因，他们正面临伊朗当局的刑事指控，并且被禁止出境。
留着红色头发、表情丰富的莫加达姆带着一丝悲伤的笑容说：“作为电影工作者，我们只能这样与世界连接。我在沙发的这边，贝塔什在沙发的另一边。”
留着胡须、性格温和的萨奈哈解释了他们面临的指控：“一项是违反了伊斯兰教规，另一项是制作了对当局不利的宣传材料。”
玛利亚姆·莫加达姆和贝塔什·萨奈哈
《我最喜欢的蛋糕》这部电影看起来其实并不具有当局所谓的“颠覆性”。它是一部令人惊喜的温馨喜剧，讲述了一位在德黑兰生活的名叫马欣的70岁孤独寡妇，决定采取一些行动让自己不再孤单。她将目光投向了一位不修边幅的出租车司机法拉玛兹。随后有很多关于他俩的温馨场景，这些场景大多发生在她的花园里，两人在夜晚的微光中一起用餐、聊天。后来，他们甚至在她的公寓里跳舞，镜头似乎也跟着他们的节奏起舞，让人忍不住想要加入。
2023年6月，电影的拍摄工作已经完成，但就在这时，伊朗安全部队突袭了电影的剪辑师阿塔·梅赫拉德的家，并带走了存有电影副本的硬盘。“幸运的是，我们在巴黎还有一份备份。”萨奈哈说。他和莫加达姆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法国完成电影的后期制作。但在伊玛目霍梅尼国际机场，他们被警察拦下，护照也被没收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份通告：伊朗当局要求莫加达姆和萨奈哈前往德黑兰臭名昭著的埃文监狱。他们经历了长达四个小时的审讯，而这仅仅是未来数月中无数次审讯的开始。“艺术家并不会遭受肉体上的折磨，”萨奈哈解释说，“但其他的威胁始终存在，这让你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权威。”
《我最喜欢的蛋糕》剧照
这两位导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的电影会激怒当局。“我们在电影中展示了一位伊朗女性喝酒，还和一个男人共舞，”萨奈哈说，“这些都是禁忌。”但在伊朗的政府官员和执法者看来，更严重的是，演员莉莉·法哈德普尔在影片中多次以未戴头巾的形象出演马欣。“问题的焦点一直在头巾上。”
电影原本已经计划在柏林电影节上映，审讯人员强迫他们撤回电影，但莫加达姆和萨奈哈拒绝了。于是他们很快就被禁止继续从事电影创作，并被限制出境以等待刑事指控的审判。一年多时间过去了，伊朗革命法庭对他们的最终判决迟迟没有到来。
一旦判决生效，这对夫妇预计伊朗当局将继续禁止他们制作电影，但其他方面的情况仍不明朗。最近，他们的护照被归还了，又很快被再次没收，对他们的旅行禁令也再次得到确认。“可能还会有更严厉的惩罚。”莫加达姆在提到“监禁”这个词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我最喜欢的蛋糕》剧照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遭受伊朗政权的打压。两人在1998年短暂相识，当时他们都是演员。当他们几年后再次相遇，他们很快就决定结婚。莫加达姆在伊朗电影界颇有名气，并曾主演贾法·帕纳西2013年秘密拍摄的电影《闭幕》（Closed Curtain），这是帕纳西在被禁止拍摄电影的20年间秘密制作的第二部作品。在这之后，莫加达姆被禁止出境长达三年半的时间。
后来，她和萨奈哈也成为了创作伙伴。2020年，他们共同执导了他们的首部长片《白奶牛之歌》（Ballad of a White Cow），莫加达姆在片中饰演一名因丈夫被错判死刑而成为寡妇的女性。这部电影也遭到了“反政府宣传”的指控，当局开始禁止他们拍摄电影。因此，他们只能通过朋友的名义获得短片的拍摄许可证，并开始《我最喜欢的蛋糕》的制作。
莫加达姆表示，在项目启动之前，他们就已经向演员和剧组成员说明了可能面临的风险。大家都达成了共识，就像她当年与帕纳西一同做的决定一样：“我们选择莉莉和其他工作人员，不仅因为他们的才华，也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可能的后果。”
《白奶牛之歌》海报
这种集体的决心越来越坚定。影片的拍摄工作开始于2022年9月。两周之后，22岁的玛莎·阿米尼（Mahsa Amini）因未戴头巾被德黑兰的“道德警察”拘留，不幸去世。这一事件引发了伊朗全国范围内的抗议，而政府则以暴力手段进行了镇压。影片的拍摄也因此暂停了两天，后来剧组全体成员一致决定继续拍摄。“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女性的生命与自由，”萨奈哈说，“我们认为，制作这部电影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一份贡献。”
在拍摄这部原本幽默而温馨的电影期间，剧组的氛围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每天早上我们都会想：今天他们会不会来突袭我们。”萨奈哈回忆道，“但我们还算幸运。”
尽管在伊朗，进行抗议的代价是非常沉重的，他们仍然带着某种宿命感展望未来。“有时候你必须要求改变，”莫加达姆说，“如果唯一能改变的方式只能通过自己的工作来达成——那就去做吧。”
一名抗议者举着玛莎·阿米尼的肖像
在阿米尼遇害两年后，这对导演指出，伊朗的异见人士仍然遭受着残酷的对待，而且这种残酷往往因人而异。正如他们所解释的，受到广泛赞誉的导演可能只是被禁止出国，而普通伊朗人则可能直接“消失”。但令他们感到欣慰的是，新一代的年轻人不仅勇敢地追求变革，更进一步将这种变革付诸行动。
“人们都有自己的限度，”莫加达姆说，“过去我在公共场合不戴头巾，其他女性会显得警惕。但现在，年轻女性正变得更加勇敢。很多人已经习惯了不戴头巾外出。尽管每次都会被人骚扰，她们还是选择做真实的自己。”
尽管头巾在伊朗已经成为了一种压迫的工具，莫加达姆表示，影片的目的只是想展现一种真实。“在家里，伊朗人和世界各地的人一样。实际上，正如我们的角色马欣在家里不会佩戴头巾，当局却希望我们在电影中也撒谎。”
《我最喜欢的蛋糕》剧照
她也对伊朗政权的暴政掩盖了影片本应传达的普遍性而感到遗憾。“衰老和孤独是全球性的问题，”莫加达姆说，“尤其是对女性来说，这些感受更为强烈，且这部分来源于电影行业总是在设定一种女性必须年轻才有魅力的标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想讲述关于这位70岁美丽女性的故事。”
萨奈哈补充说，他们原本并不想拍摄政治电影，“但在伊朗，一切都是政治。”
尽管伊朗的电影工作者长期受到压迫，想要维持团结并不容易。这对夫妇解释说，在这样一个贫困的国家，许多人被当局雇佣成为线人（莫加达姆透露，这些人被戏称为“桑迪斯饮料人”，因为当局会用一种名叫桑迪斯的本地橙汁饮料作为回报贿赂他们）。他们还指出，伊朗的电影行业也不例外，他们相信警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得知了《我最喜欢的蛋糕》的拍摄情况。
“一个国家的独裁政权会对人民产生奇怪的影响，”萨奈哈说，“它让人们对彼此变得悲观。”
《我最喜欢的蛋糕》剧照
然而，如果说人会被腐蚀，技术却是可以依赖的盟友。在他们的硬盘被当局没收后，影片通过Zoom远程完成了剪辑。尽管判决一旦生效，这部电影几乎肯定会被禁，他们相信，只要影片能在西方平台上线，并能通过盗版进行传播，伊朗人仍能相对容易地看到它。
虽然莫加达姆和萨奈哈只能在这间一如既往的公寓中等待判决，在今年的早些时候，他们得知影片在2000英里外的柏林电影节上赢得了全场起立鼓掌。
“我们期待着有一天能真正与观众一起坐在电影院里，看着他们的表情，感受他们观看这部电影的反应。”萨奈哈说，“我们非常希望这个愿望在未来能够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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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蛋糕کیک محبوب من
导演: 玛利亚姆·莫哈达 / 贝塔什·萨奈哈
编剧: 玛利亚姆·莫哈达 / 贝塔什·萨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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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 剧情 / 喜剧
制片国家/地区: 伊朗 / 法国 / 瑞典 / 德国
语言: 波斯语
上映日期: 2024-02-16(柏林电影节)
片长: 97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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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柏林国际电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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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
7.6/10
IMDB
7.6/10
AlloCiné
-/5
适合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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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两位导演两部前作相比真是脱胎换骨。虽然不免仍有些外宾之嫌以及巧合用得略多（跟《圣蛛》一个毛病），老年人的爱与性的题材就足够稀缺了，更何况这是在伊朗……但更炸裂的是，这个故事的悬念营造和心理惊悚是希区柯克级别的，用了一点技巧就让这个故事50分钟左右的浪漫约会变成了步步惊心的心理惊悚！看得真是让人坐立不安。结尾也撑住了没有顺拐。当然看完了也知道两位导演为何被伊朗禁止出境……把基本能犯的禁忌都犯了吧，拿巴列维王朝时期的“自由”来做当下的思想资源，姿态比前面几个被空椅子的导演还要决绝……
木头人 ★★★★ 不容错过
普通影迷，第三届深焦影评大赛冠军
表面上是一个有着神转折的精巧故事，内里却埋了很多对伊朗的社会批判（所以两位导演会被当局禁止前往柏林出席首映）。难得的是，导演没有让悬浮的社会批判凌驾一切（2020年拿了金熊的《无邪》就是反例），他们聚焦的依然是人的情感与状态，并从最基本的人物关系出发，去展现伊朗社会的荒诞与无稽。结尾也很有力度：自由的幻象是如此短暂，最终只能掩埋于无人知晓。官方评奖颗粒无收真的太可惜了。
Peter Cat ★★★☆ 值得一看
电影人、深焦创始人和前主编
让人肃然起敬的是，没有轻易滑入政治上的投机主义，着实真诚朴素地描摹了日常生活场域里伊朗老年人的情感。或者说，岁月的智慧更多是一种“无所畏惧”，一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勇敢”，“道德警察”在此，只是一个玩笑，不再是年轻人的愤怒。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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