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滴水村：苍凉的远影老街
陈瑜
滴水老街，并不滴水，只有老街。
历经岁月沧桑的老街，不再有往日的繁忙和喧闹，更多的是宁静与孤寂。住在这里的老人恍如远离尘世，静守着这份孤独与凄凉。
滴水老街的名字意义也许来源于下雨天街道屋檐的滴水溅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也许来源于西南街不远处的滴水岩，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诗意，似乎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滴水声，也莫名的给人很多联想和伤感。
滴水老街位于祁阳茅竹镇湘江之滨，系明末清初建筑群。街长400余米，两边店铺均用马头墙间隔，尽管破损，但依然倍感亲切，雄风未减，高傲而自信的挺拔着，像一排排信念坚定的哨兵。
街面宽2.5米，铺以方形青石板，街边用青条石砌筑，整齐划一，条石外边是檐沟，亦铺青石板。每隔一段距离，置一青石雨水井，雨大不溢。青石板是这里的风景，也是这里的见证，伤痕累累的脚印子显得模糊而厚重，它不去衡量行人的轻重，但能感受来者的份量。
街两头设有街门，门蔸、门顶、榫眼尚存，店铺的名字隐约可现，斑驳的墙体上依然能感受昔日的光华。青砖、黛瓦、马头墙、青石板上，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正好印证这里的心情与感觉，也许是一幅美丽的图画，更是一段段铭刻心灵的情殇。
街后是湘江右岸之猴子岭，像猴子，但历来并没有猴子，莫非是寓意商人的精明能干而取此名？也莫非是猴子是人类的演化而寄寓的情感象征？这岭也曾有多少情痴者登临翘首期盼，望君早归？雨水、泪水和静静流淌的湘江水交映成河面道道银光？
悬崖峭壁临江而立，显得森严壁垒，更有薄情寡义，冷峻的色调狂添了些许冷漠与绝情，它像一堵墙，隔断情缘，它又似一把剑，寒光刺眼，淡忘那内心深处的缠绵，大丈夫四海为家，留情于外，又何必为情心伤？
滴水码头静静横卧在街口，偶有舟楫停泊于此。目睹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的行人，哪一人是心灵所盼？期望与失望演绎成无数舟楫上的交响曲，时而高亢、时而凄凉，时而如泣如诉，百感百味，几人欣喜几人迷茫？
街对岸的田畴被湘江围成琵琶形半岛，绿稼翠树倒映在清澈如镜的碧波之中，宛如翡翠琵琶，给予多少人羡慕的眼光，多少人为了这份晶莹剔透而忘身于外，多少人割断柔情而选择远走他乡，有多少人又能荣归故里，但人依旧来来往往，依旧上上下下，依旧在期盼远方绚丽的光芒。
滴水老街如同一根厚实的扁担，一头挑起湘江码头，一头挑起石山，肩扛者就是世世代代衣衫褴褛的农民和追梦的商人，那溅在地上的汗滴，就是那有节奏的淅沥声，也许无人去欣赏……
行走在老街，高低起伏、被脚磨光的青石板街面写满着苍凉，写满着祖祖辈辈来往的养家糊口者、追梦者的悲凉，尽管沉重的扁担压着，尽管满头汗水淌着，不停擦拭着，那弓着背、弯着腰、不断地喘息声，恍惚就在眼前踯躅……
街边铺号的老板手摇着折扇，身着马褂，憨态而眯笑的身影跳跃在柜台前，张罗着，吆喝着，那似歌非歌的声音飘荡在老街的每一个角落，飘拂在行进者的耳旁，也增加了老街往日的喧嚣。
因为风貌，因为古老，更因为沧桑，电影《故园秋色》，电视剧《青年毛泽东》、《陶铸的故事》的导演的脑海也幻映出商贾云集、店铺栉比、人声鼎沸、极盛一时的场景。
行走在小城的街头巷尾，感别有着一种零落空洞，曲终人散的迷茫意味。巍峨的古老城垣记录着繁华荣光，古城内的街道、店铺和民居依旧保持着传统的布局和昔日的景象，浓郁的商贾文化气息，缓缓的护城河静静的聆听世事的变幻，感受时代的沧海桑田。
喝上一壶老酒酒，写此文，醉一场，梦一场，随情胡语，不管它天苍苍野茫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