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有什么难治理

文摘   2024-11-28 22:02   陕西  


民间治理野猪的手脚被束缚住了。


最近几年,野猪频繁出现在城镇,一些大城市(比如南京)也有野猪乱闯的新闻。一开始,很多人还抱着猎奇心态,觉得这些事有趣。现代人很少见着野生动物,野猪看起来粗黑蠢笨,它们走街窜巷,看起来很好玩。
事实上野猪是很凶猛的野兽,能轻易刨食树根,咬死牲畜,撞翻行人。野猪与人接触,难免受惊吓,一惊吓就发怒。数百公斤的身躯横冲直撞,猛兽都避让三分,更何况是人。伤人事故多见,出现更严重后果,就很难避免了。
最近陕西安康野猪杀人事件,就在这样的情势下发生。一农妇被野猪撞伤,咬破腹肠,痛苦死去,很多人才意识到,野猪入村进城,东奔西窜,不是闹着玩的。死者是一农妇,缺少话题性,倘若咬死幼童,或一下咬死许多人,不难想象会有多轰动。
一般人遇上野猪,惊慌失措,无辜丢命,这不奇怪;可野猪为患多年,各地新闻报道多年,总说治理,结果愈演愈烈。2024年的现代社会,还被农业时代的困扰搞得头疼,就是怪事了
野猪有什么难治呢?一方面,如前所说,很多人没当回事。另一方面,据说野猪之害,是挺难治理。每次新闻谈野猪伤人,总有各路专家侃侃而谈,说狩猎野猪,有这样那样的困难。
比如说,野猪繁殖太快,一窝就是几十只,现在它们缺少天敌,几年间数量增加许多倍,各地都已泛滥成灾。狩猎野猪的难度太大,枪有管制,猎犬难驯,还缺少专业猎人。总而言之,野猪治理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样简单。
说起来煞有介事,其实都是胡扯淡。所有国家的官僚体系,总是倾向于把困难说大,把无能合理化。就像中国人难以想象,一些欧美国家,竟会出现鲤鱼滥滥、龙虾成灾,官僚束手无策的场面。荒谬背后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不妨看看,野猪是如何被正常治理的。我的故乡在福建山区,那里丘陵纵横,树林茂盛,山谷间是稻田。这是野猪喜爱的环境,农村人口稀疏分散,那时生产力也落后,没什么对付野兽的科技手段。按理说,野猪应该泛滥。
事实上,我从小在村里生活,没被野猪困扰,更没听说野猪成灾。它们只是偶尔到田间捣乱,至于伤人害人,闻所未闻。原因人人猜得到:那时的乡下,狩猎野猪完全自由合法——禁捕禁猎的法律虽已颁布,乡下人并不知道,也不以为然。他们自行其是,自发对付这些活跃在山林田间的畜生。
农民没枪没炮,就放捕兽夹,挖陷阱。技艺颇专业,不是人人都会。每个村子有几个兼职猎户,他们流动捕猎,互通信息,互相协作,就完全足够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野猪被捕,运气好的话,会有一窝小猪崽。那时,野猪肉是很常见的野味。
这样无法无天,各行其是的捕猎,会不会造成野猪灭绝?当然不会。野猪食性极杂,繁殖力强,深山野岭到处有野猪踪迹,如何捕杀殆尽。全世界范围看,野猪只有成灾,从没有灭绝风险。另一方面,野猪肉卖得再贵,也不会贵得离谱。捕猎并不容易,不是每次都有收获。野猪多,捕猎者勤快,野猪变少,捕猎自然就少了。
就这样,在一个民间猎人自行其是、成本收益调节的市场下,本地野猪数量大约保着相当的稳定。没有人计划,一切顺理成章,本来就该如此。没人担心野猪灭绝,更不用怕它们泛滥,影响生产生活。
我离开故乡多年,现在那里野猪是否泛滥,我没询问过。当下法律意识普及,猎人和村民再也不敢擅自捕猎,况且生活水提高,很少人再去打猎赚钱。故乡野猪的数量一定大幅增加了,伤人害人的事情,但愿没有发生。
有些学者说,自2023年起野猪就被调出“三有保护动物”名列,管制不再,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野猪生态。这种说法过于乐观了。
野猪不在“三有保护动物”之列,私人狩猎仍被禁止,未经批准,一切狩猎野猪的行为——即使不用枪支弓弩这类管制武器——都可能触犯刑律。近两年,因所谓“放开野猎捕猎”传言,各地不断出现有人因私捕野猪,被定罪判刑的案件。
自2020年起,国家就已经立法,全面禁止以食用为目的的野生动物捕猎、交易和运输。这项法律不仅成规模的野生动物交易完全禁绝,就连民间个体、微小、偶发、分散的野生动物交易,也涉嫌违法。这个过去一直存在的市场,被消灭了。
治理野猪之害,显然不难——农村普通人的手脚,被法律捆住了。他们不敢,也不能主动出手,对泛滥的野猪进行打击。真正有动力、有能力的民间猎人也消失了,只有拿牌照的所谓“专业猎人”,在东奔西走,忙于应付。
这样的治理手法,不说治理野猪之害,就算对付兔子,也会力不从心。要想解决也简单,破除相关法律,将狩猎权逐步放还民间。要相信中国人的智慧和能力,这一项权利放还,一定会在乡村旅游、娱乐体育等领域,激发出巨大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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