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吴兴村像一位穿越时空的老人,从遥远的春秋战国走来,已经在冀中大地上活了两千多年。这是我近日应邀来到吴兴才知道的。
北面的老磁河是她的母亲河,南面的周汉河、滹沱河也是她的千古血脉,共同充当着她的胎盘和襁褓。漫漫的沧桑变化始终没有将她埋没,洪涝荒旱无法使她泯灭,她是悄悄地瓜瓞绵绵到如今,已经有1900多户,8100多人,乃为正定县甚至河北省少见的特大居落。
我问,古时你们村叫什么名。向导于金华回答说,春秋时代的地名已无可考,但考古的地层和出土的陶鼎铜剑证明,俺们吴兴很古老。还告诉我,这里最早是白狄人的鲜虞国,汉时因是水中高洲而有吴姓将军在此扎营屯粮,称寿阳原。唐时这里是成德军节度使王士真的祖茔地。到明初正千侯吴海受封于此屯田,并阖家迁来定居,叫吴兴屯,清朝同治年间才正式改称吴兴村。
吴兴早就是正定城北十几里的大集镇,有农历四九插花集市,每五天一个热热闹闹的交易日。几条街上店面林立,牌匾靓丽,平日里也人来人往。
村党总支书记于栋告诉我,俺们村是全县最早的开放村,1978年就迎接加拿大摄影组来拍了专题电影,巴西、美国、孟加拉等国的考察团也来过。
于栋说,吴兴村还有一件十分自豪的事。由于村东就是京广铁路、107国道,交通十分便利,又发现老磁河故道的沙子品质好,国家便修建一条铁路专线,村民们就采沙运沙装车皮,武汉长江大桥有俺们的沙。作家贾大山曾经在老磁河畔的西慈亭村插队,其小说《取经》就是治理沙滩的故事,吴兴人和西慈亭人当年的学大寨行动,他应当是耳闻目睹的了。
吴兴村有来头,有辉煌。她的生命力在于不断托古更新。
村里把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办成民俗文化节,从正月十一到十六,天天唱大戏、舞龙、舞狮、跑驴、跑旱船、敲战鼓、打霸王鞭,也有武术表演和书画展览。大家自娱自乐,也吸引邻村和正定城里人来看热闹。
村里每年农历三月三举办庙会。因为在隋朝时这里便有玄帝庙,是祭祀真武大帝的。会期是三月初一到初五,也要唱大戏,但早已演变成了物资交流大会,天天购销两旺,赶会人能买能卖,也能一饱眼福口福。
吴兴人有气魄,要发展“半城郊”型经济,打造农耕特色的“全域游”,硬件软件一齐上。
他们利用闲散地建成了惠民文化广场,包括孝善广场和耕读文化体验园。园中,把老碾盘、老磨扇、老车轮和旧轮胎,甚至老拖拉机都用起来,或铺地或砌墙,都巧妙地构成了各种微景观,很有历史文化味儿。但也有一座高大的石像。我问于栋书记,为什么立起古代后稷的像?他说,我们是农村,虽说不只靠种地了,总是要以农为本、种植为上的。是的,这里连片的玉米林,个个头顶花穗、腰掖缨缨棒,颇如巨大的军阵,没有它们这里还是农村吗?吴兴人的第二个硬件是修筑了六公里的小火车轨道,第三个是围村栽种了5600亩樱花观光林,号称“古城樱花小镇”,第四个是开办田野游乐园,第五个是建起“晴耕雨读·东篱”馆。
我们一行乘上电动小火车观赏两旁的田园、樱花林,遗憾的是现在没有樱花,村干部邀请我们明春再来。
下了火车,来到田野亲子乐园,见水上、陆上和悬空的游乐器具五花八门,仅秋千类的就有六七种,还有水上浮桥吊桥式、地面脚蹬式、圆筒钻爬式的玩乐处,前来的大人孩子们在这里玩耍,嬉笑声声,都那么开心。
最后来到东篱馆,这里是可以研学、民宿、聚餐和开会的地方。
转载于《燕赵都市报》2024年11月28日15版“文旅时空”
作 者 简 介
袁学骏: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贴专家。其长期在文学和民俗学、编辑和创作、创作和评论等行当中多重两栖。今为中国民俗学会顾问、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在一些院校为兼职或客座教授,河北省民俗文化名誉会长。其专著《耿村民间文学论稿》、主编的《耿村一千零一夜》等三次获全国山花奖;《大文化对话》(与人合作)获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文艺科学发展论》获得全国“三个一百”工程奖,河北省文艺评论一等奖;散文集《西柏坡凝思》获中国散文学会2009年全国艺术精品一等奖;散文集《回不去的故乡》获第八届全国冰心散文奖。
编辑:孙俊峰 于金华 黄永静
审核:邵兵娜 张俊伟 吴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