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弹孔。
“砰!”荣昭南毫不犹豫地反击,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肩膀,那名杀手闷哼一声,手枪落地,捂着伤口踉跄后退。
宴会厅里顿时尖叫声、杯盘破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原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瞬间变成了混乱的逃亡现场。
名流们尖叫着抱头鼠窜,高跟鞋踩踏着地毯和礼服,香槟和红酒泼洒了一地,优雅舞曲变成了惊恐的背景音乐。
现场一片混乱。
荣昭南一把扯过宁媛,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身后,同时一个利落的转身,抬脚踹飞了另一侧试图靠近的杀手。
混乱中,荣昭南锐利的鹰眸扫视全场,精准地捕捉到人群中闪现的一抹寒光。
“砰!”
枪声再次响起,荣昭南反手利落扣动扳机。
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又一名试图偷袭的杀手握着手枪的手腕被打穿,鲜血喷涌而出。
荣昭南眸光冰冷,果然不止两个杀手。
“宁媛,躲!”
荣昭南冷声大呵,一把扯过宁媛,将她推向宴会厅角落里的一张长桌。
这辈子,宁媛经历过的危险场面也不算少了,她暗自骂了一声——
她就知道,自己去哪里都少不了这种见血的场面,她都已经混成这样了!贼老天还是没放过想要收她这个重生异类的念头?
这里直接升级成港片枪战了!
脑子里念头转归转,但荣昭南话音刚落,她已经干脆利落弯腰往那实木桌子底下钻去。
钻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还躺在原地的宁秉安。
“你傻愣着干嘛?想死啊!”宁媛没好气地低吼一声,一把抓住宁秉安的领子,干净利落地将他往桌子底下拖去。
“咳咳咳……”宁秉安毫无防备地被拖走,差点被她勒死,挣扎着发出几声咳嗽。
枪声之后,原本隐匿在人群中的陈辰和东尼,以及一帮宁家保镖立刻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荣昭南一边反手朝着敌人开枪还击,一边厉声喝道:“阿辰!快点,护住小姐和少爷!”
听到荣昭南的命令,戴着口罩的大个子阿辰动作却无比敏捷。
他抄起身边一张铺着厚厚华丽丝绒桌布的不锈钢桌子就朝宁媛和宁秉安的方向冲去。
沉重的不锈钢桌子被他舞得虎虎生风,那些慌不择路的宾客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尖叫着纷纷避让,倒是给阿辰省了不少事。
“砰砰砰!”枪声密集得像是在放鞭炮,宴会厅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名贵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荣昭南眼神一凛,这群杀手真是疯了,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乱开枪,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荣昭南面色冷峻,他眼底闪过狠厉,扣动扳机的动作更加迅速,每一枪都精准无比,毫不留情地收割着那些杀手的性命。
那些杀手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荣昭南的凌厉攻势下,很快就落了下风,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砰!”最后一声枪响,宴会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声和人们惊魂未定的喘息声。
荣昭南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这才收起枪,大步走到宁媛和宁秉安藏身的桌子前。
“没事吧?七小姐。”他弯下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看向躲在桌子底下的宁媛。
结果映入荣昭南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 宁媛在宁秉安身后,一手死死地揪着宁秉安的领带,另一只手臂还维持着勒住他脖子,正一脸警惕地看过来。
而宁秉安俊脸涨红,双眼翻白,眼看着就要被这小姑奶奶给活活勒得背过气:“咳咳咳……”
他艰难地发出几声咳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荣昭南瞬间又好笑又好气,立刻说:“宁媛,你想勒死他吗?他不是歹徒!!”
宁媛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低头一看。
卧槽!她一紧张,就不小心动作变形,救人变成下杀手了!
她马上立刻松开手,有些尴尬地轻咳,然后装模作样地帮宁秉安拍着胸膛顺气,软声问: “秉安哥,你没事吧?我刚才……咳咳,我这是为了救你,怕你被误伤……”
宁秉安狭长清冷的眸子里都是水意,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哪有空搭理她?
荣昭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七小姐,要不是我认识你,还真以为你是来杀秉安少爷的杀手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宁秉安被宁媛搞出那副的狼狈样子,他心情会变好。
宁媛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我哪有那么暴力,还不是为了救他!就会在地上傻躺着,要不是我把他拉下来,他现在估计已经被人打成筛子了!反应迟钝!”
荣昭南见宁秉安脸色稍微好转了些,见她的手还在宁秉安胸口上胡乱地又摸又拍的。
他眼底闪过一点异色,索性一把将宁媛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别拍了,先出来吧。”
宁媛就着荣昭南的手劲站起来,一眼就看见周围混乱的环境,宴会厅里一片狼藉,像是被龙卷风肆虐过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忍不住蹙眉:“这些人是恐怖分子吗?”
荣昭南闻言,锐利的眸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似乎对她使用“恐怖分子”这个词感到有些意外。
“恐怖分子?那是什么?”
宁媛这才反应过来,恐怖分子这个词现在还不流行,八十年代人没概念。
她一边解释,一边蹙眉扫视着周围:“就是那些,下手狠毒,完全不顾及其他无辜群众,甚至会采用自杀式袭击的坏人!”
荣昭南没再纠结于宁媛的说法,他走到附近地面上刚才侍应生打碎的玻璃杯那里,捡起一片碎片。
他小心地在鼻子前轻轻煽动了几下,随即眯了眯眼,语气淡淡道:“有苦杏仁味,是氰化物,剧毒,见血封喉。”
他收回目光,看向从桌子下爬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宁秉安,语气淡淡:“那些人是不是恐怖分子我不知道,但他们冲着要你的命来的,这一点是肯定的。”
宁秉安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对氰化物有所耳闻,知道那是剧毒,沾之即死。
宁秉安闻言,俊脸上一片冷峻,眉头紧锁,显然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不过是一个养子,又不是大哥那样是宁家未来的继承人,怎么会有人想要我的命?”
荣昭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宁秉安的神情,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宁媛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宁秉安只是宁家养子,虽然一直深受董事长宁正坤宠爱。
可在宁氏集团,他没什么地位,怎么会招惹上这种杀身之祸?
“也许未必是冲着秉安少爷来的,”荣昭南将手中的玻璃碎片随意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看向宁媛:“也许,是冲着宁家来的。”
他语气淡淡,却如同一颗石子,在宁媛和宁秉安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宁媛脑海中飞快地掠过数种可能,她不动声色地看向荣昭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宁秉安闻言,也转头看向荣昭南,眼中闪过锐利的寒意。
宁秉安当然不傻,相反,能够在宁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里长到这么大。
还能得到宁正坤几分真心实意的偏爱,他要是真没点脑子,早就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地上的那些香槟杯碎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才那个侍应生端着香槟朝他走来的画面。
对方目标明确,直奔他而来,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直接把托盘上的香槟递给他。
宁媛自然是不会去“抢”他面前的香槟的。
想到这里,宁秉安原本还带着几分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底更是闪过一丝森冷的寒光。
“对方是想杀了我,然后嫁祸给宁媛,或者说嫁祸给二房,挑起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争斗?”
宁秉安看向荣昭南,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冰冷得如同淬了冰一般。
“看来秉安少爷也不傻。”荣昭南淡淡地说,算是认可了他的猜测。
宁媛若有所思,挑起大房和二房的争斗,那渔翁得利的有谁?
宁媛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查申楼现在还有这个能力把手伸到这儿来吗?”她喃喃自语。
荣昭南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淡淡地说:“最不想宁家好的当然有查申楼一份,不过他現在就像只过街老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查申楼那条老狐狸,现在躲在香港仔避风塘上千艘渔船里,鬼影子都找不到。
“那可不一定,”宁媛摇摇头:“你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查家这些年虽然落魄了,但底蕴还在,更何况…”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却变得有些凝重。
“更何况什么?”宁秉安追问道,他敏锐地察觉到宁媛似乎话里有话。
宁媛看了荣昭南一眼,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压低声音说道:“更何况,查申楼背后还有人,也许不止那些雇佣兵。”
宁秉安脸色一变,最近查申楼和宁秉宇的斗争,宁正坤也是让他知道的。
包括查申楼被抓,之所以还能够在港府逍遥法外,甚至暗中搞了不少小动作,全都是因为他背后有境外势力的支持。
“你的意思是,今晚这事是那些人做的?”宁秉安声音低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不好说。”宁媛摇摇头:“不过,除了查申楼,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恨我们宁家。”
宁秉安沉默了一会,冷静地说:“如果真是他们做的,那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先让人去看看警方到了没有,再查看伤者情况。”
东尼等人早已站在宁秉安、荣昭南、宁媛几个身边,听见宁秉安吩咐,东尼立刻说:“我们已经报警了!救护车会马上到。”
荣昭南看向宁秉安,淡淡说:“那些人做事毫无底线,少爷最好身边也要跟着保镖。”
宁秉安不喜欢身边跟着人,东尼跟他说过。
“没错,别真中招了!”宁媛心有余悸地表示赞同。
没错,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顾一切。
等下宁秉安挂了,大伯说不定真会怪到她这个倒霉蛋头上来,她一向和这种衰事特别有缘!
宁秉安看向荣昭南,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这件事,我会听你们安排,还有……”
他顿了顿:“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荣昭南随意地说:“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老A。”
这是他的代号之一。
宁秉安一愣,总觉得有些怪,但还是点头:“好,谢谢你,老A,我先去外面看看情况,毕竟如果这件事真是因我而起,我和警方对接比较合适。”
荣昭南点头,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好,但是我不接受做笔录,其他事就麻烦你和东尼了。”
宁秉安蹙眉:“但是……”
东尼立刻拉着他往外走:“老A是安保专家,他以前是雇佣兵,暴露了身份不合适。”
宁秉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目光在宁媛和荣昭南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跟着东尼出去。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要留在这里做笔录?”荣昭南低头看向宁媛。
宁媛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
她皱皱秀气的眉:“也好,笔录什么的,让宁秉安去处理吧,今晚的事,我要跟粉肠哥说一声,让他小心一点。”
这件事最直接就是冲着他来的。
粉肠哥身边明里暗里有很多高手,如果是查申楼做得今天这件事,就是查申楼动不了粉肠哥,转而求其次!
荣昭南脱下外套,给宁媛盖在肩膀上:“你真的觉得这件事一定是查申楼做的?”
荣昭南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像是一阵清风拂过,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宁媛抬起头,目光与他隔着墨镜对视。
好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其实,我在怀疑另外一个人……”
荣昭南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你怀疑是宁曼安?”
宁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她……不像吗?”
她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宁秉安死了,大伯父一旦怀疑上二房,两房之间必然出现裂缝,一旦斗上,如果宁秉宇最后无法继承那个位置,最终就是宁曼安继承宁氏。”
也就是说宁曼安也有这个动机做这件事。
毕竟宁秉安说是她弟弟,其实毫无血缘关系,还是自己老爹小三的儿子,下杀手也不会心疼。
“看一件事,谁最终得利,谁就有动机,”宁媛明丽的眼看向荣昭南。
“虽然……”
她顿了顿:“我研究了一段宁曼安做事的风格,那位大堂姐不怎么出现在我面前,但是看她做事经商,也是有底线的人。”
宁媛有些无奈地揉了下眉心:“今晚这种手段还是比较像查申楼做的,我有些头疼,没想出个所以然,在宁秉安面前,我不好说什么。”
荣昭南没有说话,他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兔子精总是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里,而且危险人物的指数也越来越高。
有些是他带给她的,但不少是她自带的。
而且,一个普通的慈善晚宴,怎么会突然出现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
如果说他们的目标是宁秉安,是宁曼安为了宁家继承人的位置。
那又为什么会在杀人之后,这些人还引发了那么大的骚乱?
要知道,这里是港府,可不是什么偏僻落后的小地方。
能够在寸土寸金的维多利亚港举办慈善晚宴的人,哪个不是在香港有头有脸的人物?
死了这些人,说不定对宁家影响都很大。
这些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闹事,就不怕引起港府的注意吗?
除非,他们的目的不仅仅只是杀人那么简单。
荣昭南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放心,我会查清楚今晚的事,绝不会让你白白涉险。”
还没等宁媛回应,房门再次被推开,宁秉安和东尼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宁媛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宁秉安脸色非常难看,说:“海关总署的署长,埃尔文,死了!”
宁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美眸圆睁,“埃尔文署长死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目标人物,是误杀?”
荣昭南剑眉紧蹙,他意识到事情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埃尔文署长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他的死必然会在港府掀起轩然大波。
东尼摇摇头:“一枪毙命,从太阳穴!”
电光火石之间,荣昭南瞬间眼里寒光一闪,似有风暴:“有人要让海关港口解封!!方便查申楼出逃!所以趁机杀了埃尔文!!”
这是一个——一石二鸟局!
(第一百五十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