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第7期 | 名篇雅赏 |
田 间
在长白山一带的地方
中国的高梁
正在血里生长
大风沙里
一个义勇军
骑马走过他的家乡
他回来
敌人的头
挂在铁枪上……
这首诗写于1938年，塑造了一位热爱家乡、英勇打击日寇的民族英雄形象。“爱护田园，并以我的爱使田园获得自由、光荣与幸福。”这是诗人的誓言，同样也是这位义勇军战士的誓言。全诗共九行，不分节，每三行是一个层次。三个层次分别构成远景、中景和近景（特写），镜头不停地推进，最后定格。
“在长白山一带的地方/中国的高梁/正在血里生长。”巍巍长白群山，莽莽原始森林，绵延起伏;如火如茶的红高梁，沐风栉雨，挺拔劲立。这里所展现的是祖国大好河山的一个缩影，是我们民族性格的一个象征。长白山和红高梁，构成一幅视野辽阔、色彩鲜明、格调统一的画面。在长白山的怀抱里，中国的红高梁年复一年地生长着，象征着中华大地与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的子孙们不可分离的血肉联系。“正在血里生长”暗指中华民族正经历着血与火的考验，中华儿女为保卫家园、恢复和平的生活，正在与侵略者浴血奋战。
“大风沙里/一个义勇军/骑马走过他的家乡。”由虚入实，由静入动，由背景描写转入人物描写，镜头由远景推向中景。“大风沙”与“血里生长”衔接，象征着抗日的烽烟滚滚，又把自然背景进一步渲染加浓，使长白山、红高梁、大风沙诸意象形成一个相互依托、清晰壮阔的背景层次。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中，一个威武雄健、冲锋陷阵的义勇军战士，骑马走过家乡的英姿被轮廓分明地凸现出来。
“他回来/敌人的头/挂在铁枪上……”这是一个近距离的特写，背景虚化了，而描写对象愈加突出。诗人没有写战士出征前的庄严宣誓、驰骋疆场的激烈搏斗、作为胜利者的自豪表情和父老乡亲欢迎的凯旋场面，而是通过铁枪上悬挂着敌人的头颅这一让人感奋、富有战斗性的画面，对这位义勇军战士豪迈粗犷、勇猛无畏的英雄气概，以及对祖国、对人民的无限忠诚与热爱作了最好的表述。
这首诗在意象的选择、组合上颇具特色，将家园意识、民族意识、战斗意识融于一体，拓展了感官欣赏的空间。语调铿锵，感情炽烈，且意境浑厚，耐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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