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画家郝晓燕于中国画的求索与研究,一直在两个方面探赜索隐,笔耕不辍,思考不止。一是花鸟画,她精心于牡丹花的创造;二是山水画,她致力于北国风情的写照。花鸟富贵,山水野逸,两种取向,两种审美,集于一身,双向并行,各言其志,构成了郝晓燕中国画创作的总体面貌和最具个性的色泽。郝晓燕也因此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郝晓燕文秀高雅,资质颖异,心存远志。她对牡丹的魂牵梦绕,或许与她的心性相关。她偏爱牡丹本体的美而艳,更崇尚牡丹不同于凡卉的雍容华贵之气质。但牡丹虽国色天香,俨然花君之相,却不像梅花那样铁骨铮铮、清高孤傲。牡丹是可亲合群的,和百花同时开放,却十分出色,又具富贵之态,这正是中国女性最需要的精神,也是郝晓燕的心之所向。
郝晓燕的山水情怀,来自于她对家乡故土的眷念,那里有她熟悉的父老乡亲,是我们这个生生不息的民族栖息的地方。那里有层叠的峰峦、岩壑的起伏、飘荡的白云、流动的山气、光影的变幻,也有田园树木、居住人家,这是充满生气的山景,是令郝晓燕为之动心动情的山河,也是她挥之不去的乡情乡恋。
展读郝晓燕的牡丹画作,迎面扑来的是富贵之气,夺人眼帘的是“美肤腻体,万状皆绝。赤者为日,白者为月”,“倾百卉之光英”,“夺珠树之鲜辉”,是国色的“艳冠群芳”,是天香的“百花之王”。
郝晓燕画出了盛世牡丹的姹紫嫣红,画出了国花牡丹千姿百态的欣欣向荣。她所使用的笔墨语言,既不是白石老人“红花墨叶”的大写意方式,也不是于非闇“双勾设色”的工笔画法,而是以高度重视色彩层层晕染的现代没骨画法。
所以说它“现代”,因为这种画法已彻底摒弃了墨线勾勒,吸纳了包括形、光、色在内的西方现代绘画技巧,与传统的没骨画法、“三矾九染”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在渍染中显出骨法。此外,它还充分发挥了同类色彩微差的精致表现力,和各色牡丹间冷暖对比的和谐统一,充分表现出牡丹多层多瓣的妩媚,塑造出牡丹的体感、质感和风神。
从她的代表作《春色满园图》《悠悠岁月》《浦江纪事之春日》,特别是《共荣图》等作品中可以看出,郝晓燕的现代没骨法工中有写,无线有骨,色调艳中求雅,光感强烈而柔和,肌理丰富而别致,情韵丰盈而圣洁。郝晓燕通过线的隐没和光色的发挥,更新了牡丹画的视觉观念,重建了牡丹画的艺术语言,为表现不同于前人的精神境界开辟了新境。
如果说,郝晓燕所绘的国花胜在色彩,那么,她的山水则胜在笔墨。她继承了文人画的写意传统,“以笔主其形质,以墨别其阴阳”,重在笔与墨会的积健为雄、水与墨和的氤氲蓊郁之韵,一片化机纯任天然。她的画稿本来自于北国的乡间大地,而非前人传下来的笔痕墨迹。在她的画中,那些表现春山夏谷秋坡冬韵的山情水境,都来自于实地写生,都是她的心之所系、情之所寄。
她爱画坚实山体奇异的重叠和组合,她爱画幽谷清泉石上流的回响,她爱画秋晚荒野的秀色,她爱画月夜下山里人家的安逸,她还钟情于北方秋林的一片火红、春山的一抹新绿、夏日农舍的一派野趣、冬日雪韵的一片苍茫。那老辣苍莽的云壑山涧,那韶秀幽静的丛林鸣泉,那水墨林漓的山重水复,传递的不是文人画的忧患意识与自我遣兴,而是完全出自于对家乡河山的热爱和对大自然的赞美。
郝晓燕的许多闪光的创作灵感和精美画卷,无不得益于北国那片荒塞与繁茂、贫穷与富庶、神奇与朴拙共存的黑土地。其景其情虽不像南方山水那样清灵秀丽,却苍润奇幻;虽不像太行风光那样壁立千仞,也不乏雄强壮伟,更多的是质朴平易。在生于北大荒的郝晓燕眼里,这里的山形水貌朴拙、苍浑、清旷、纯厚、静谧,却隐藏着或高亢、或奋进、或奔腾、或躁动的潜流,充满着生机活力。在写实中表现精神,把笔墨情趣发挥到极致,使实的画面造成空灵感,给予观者以更多的想象与回味,显然是郝晓燕笔下山水坚持不懈的探求。
中国画的创作需要作者有宁静、虔诚的心态,这一心态来自对艺术事业的执着和对名利的淡泊。从郝晓燕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位有事业心的艺术家,也是一位极具天赋又勤奋过人的人;她学养丰富、胸怀大志、勇于创新,事业成功的要素她是一个也不少的。这就决定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从容地去面对中国画的当代使命,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
从千层牡丹到浓雾弥漫的山景,再到消融中的厚厚积雪,是郝晓燕求新图变显示出的创新力、想象力以及表现力的具体体现。这种天然成趣、充满灵性的绘画语言,使得她的作品焕发出了别样的风情与华彩,并为当代中国画注入了新鲜的血液。